等這幾輛車通過後,趙迪就着車燈,把車往前開。
車子行了一會,我看見道中有一隻臥着的狗。待車下過路時,它還沒有讓道的意識。之後不可思議的一幕,驟然發生,趙迪也沒按車喇叭直接從它身上軋過去。我驚的都沒發出聲。扭頭瞪着趙迪,遇到什麼情況也不及,他直接駕車往活物身上碾來的震驚。“趙迪,這是怎麼了?!”我從來沒見到過,這麼殘忍的他。“怎麼?夏衡,你看我這眼神是疑惑還是憤怒?它活不了的,昨天我就見過它,老早就被人碾斷了雙後腿,又沒人要它,早晚不是餓死就是再被大車碾死,我不過是好心,這麼結果它讓它早死早超生。”趙迪語氣平常,臉上看不出半點同情憐惜更是沒有。他好看的臉對我吸引小了很多,只是我心裡塞澀異常,這不是我一直暗戀的那個人麼?我在靜等他再同我說些什麼,哪怕只是他說他沒看到那隻狗。真的!我只求一個解釋,那怕它在理論上根本就不成立。“趙迪,你給我一個理由那怕是假的也行!”我心裡期許。
車子駛進了贇哥的工地門時,我纔想起我要避嫌,必竟樑霧有可能在工地。可是我沉浸在剛纔趙迪碾壓狗的事件中,沒有及時做出反應。當然也不可能蹲座位那。真的很意外,站在工地上看大車出入的人是小金,我特意看了下四周,不見樑霧,我的心雖然放下,可沉重塞澀的心情反而更加重了。他不來上工,說明他母親的事沒完,而我作爲罪魁是難辭其咎的。小金也透過車窗看到了我,撇嘴笑了下,算是打過的招呼了。可他的笑意味不明,我也說不出個道道來。大車的馬槽支起渣土傾倒,整個過程都是自動的,趙迪怎麼操作的我根本就沒心思看。直到大車離開贇哥的工地時,我纔想到一個問題,以前我在工地上可是收過錢的,可是這樣趙迪必沒有給小金,小金也不硬要。“這是怎麼回事?”我心裡存疑嘴上也沒問出來。
趙迪在蒸蒸餃子館前把我放下,揹着包的我下車就往小巷子裡竄,不是不留戀而是不想再有什麼瓜葛了。其時我本是一廂情願,哪裡來的瓜葛這種說法。
“靠,你誰呀?大半夜的不睡出來嚇人。”我竄的急點竟然沒有看到小巷子裡待着的一個身影,弄的我心裡發毛。“夏衡,你這是去哪兒了?我下午去你學校接你,你同學說你上午課都不上就跑了,你怎麼回事?”覃沐勇聲音帶着壓制的憤怒。“玩去了,你閒事管的多了。”我心裡一肚子氣正沒處發泄了,繞過他就往院裡走。“我還沒說完了,你站住!”覃沐勇這時的語氣強硬了。可我連理人的力氣都沒。走進我屋子一扔揹包就倒牀上了。“夏衡,我說,你作爲一個人最起碼,應該在出去回來時跟人打招呼吧。”覃沐勇跟進屋裡對我一通數落。
“覃老
板,你先出去吧,我這累死了,明天我跟你詳細解釋。”我把耳朵堵住了。這個覃沐勇平時也這會不都在睡覺麼?今天咋了心情不好,工作不順?不管咋說你先回去吧。我真的心累身死了。
“啪。”覃沐勇缺德的把主燈打開了。“啪。”他又把牀頭櫃上的那個檯燈也按開了,兩盞燈把黑暗的屋裡照了個透亮。我一直處身在黑暗中眼睛還沒緩過勁來。就跟囚犯似的被人弄到強光下。“他這是啥意思了?一副逼問開審的架勢。”我身體不自覺的戒備從牀上起來。
“夏衡,你怎麼了?喝過酒?臉色也差,發生什麼事了?”覃沐勇觀察了我半秒後開口了。“我要睡了,覃老闆啥事也沒有。”我真的很想躺下,可有他覃沐勇在也確實不敢。我無力的跟他僵持着。“你不肯跟我說,憋在心裡對你沒好處。夏衡,啥事也能解決的,只要你肯告訴我。”覃沐勇這裡已經坐在牀上,他還把他的老虎爪子攬我肩上了。我是真的無力跟他計較。
“把它喝了,你睡吧。以後有什麼事,跟我說。”覃沐勇拿了一個保溫杯出來。擰開蓋子一看是牛奶,好像還有一點溫度可我現在真是啥也不想喝,爲了打發覃沐勇走,我咬牙閉氣喝了大半杯,覃沐勇接過我喝剩的杯子,把他擱牀頭櫃上了。我想起身去按滅主燈,他也沒讓。“一會你睡了,我去按。”覃沐勇不知爲甚殷勤的爲我拉開被子了。我沒能等到主滅掉,只覺得它要一直亮下去。心裡一個不準的想法,他覃沐勇是不是怕黑了?
我才醒來,發現覃沐勇坐着頭倚着牆睡着了。主燈是滅了,不過牀頭櫃上的那盞檯燈仍然亮着,天光自是足,那點檯燈光不顯光明,反而覺得它不自量力的可笑。我躡手躡腳的起牀,可還是打擾到了覃老闆,他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後說:“你要去上學?等我洗把臉送你去。”“不忙。”我說。心裡卻想要是坐專車的話再遲點也沒事。
“老闆,還是熱的。”小張提着纔買的早餐從門外走進來。我急忙搬摺疊小桌子。“你這吃飯到是很積極。”小張調侃。能不急麼?我昨天中午喝了點喝就吃了點小食品,晚上被覃沐勇要求着強喝了半杯牛奶,現在早就用腹空空了。“吃飯別說那些,夏衡的午飯你聯繫成了?”覃沐勇問小張。“哦,都辦妥了,就一個飯店的大廚給單做。”小張看我卻是回答的覃沐勇。“夏衡,以後中午有人給你送飯,你就在學校待着好好學習,校外你出去要跟我說。”覃沐勇這個送飯大有文章,這不是限制麼?可是他憑什麼呀?“我能顧了我自己,送飯就不用了,那貴也吃不好。”我委婉拒絕他那“好意”。“啥?夏衡你這的說可就過了,我爲了你能吃好,可是一家一家的試吃過的。你別不把我的工作看在眼裡。”小張藉口抱怨。
“小張哥,我可不是這意思,你再受累把訂餐退了吧。”我啃着熱麪包對小張說。“夏衡,你要是想回來吃也行,我中午接你去。”覃沐勇笑了下對我說。“那可不行!”我急了脫口一句沒過腦子的話,說完後悔的撇了下嘴。“還是送飯吧。”我氣弱的投降。心裡想着啥時候給去覃沐勇的工地上班啊,那樣的話,我也能賺點錢租個房,到時侯在李宇面前也能擡起一點點頭了。我可真不想跟什麼人攪和到一起了,對趙迪只當他是一場夢吧。
“王與衆,你等下,哎,你站着。”我在操場上總算把王與衆給截住了。
“夏衡,你找我沒事吧?”王與衆反問我。“是沒事,不,我找你當然有事了。樑霧媽那事怎樣了?”我磕吧的問他。“我這兩天也見他,不知道他的情況,我只在他家辦喪事時見過他一面。以後,就沒見了。”王與衆說完這話就要走。我急的扯住了他的衣服。“他心情怎樣,你看我這事有沒有迴轉的餘地?”我看着王與衆的聰明狡詐的眼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他人那麼精明,也許能幫我。“心情怎樣?你說了?誰死了媽能好過的?迴轉是不可能了,你以後儘量躲着他吧。”王與衆奪過他的衣襟,朝那邊打藍球的幾個人走去。王與衆的身子在運球騰挪。我卻立在原地就跟被膠水粘住一樣,久久不成挪動。就送我一個字“躲”?
“夏衡,交班費。”我好不容易回到教室,一個女生上來就問我收錢。我忍氣的掏出十塊錢來。她自己把錢從我手裡抽走了。“媽的,我這沒上幾天學,再說班費是啥意思,我上了這些年學就從來沒搞明白過。
我看了眼齊佑銘,他戴着耳機也不知道在聽啥。看我坐位置上了摘下耳機對我說:“夏衡,你交班費了?”“哦,剛交。”我說。“那你怎麼不把我的也一塊交了?”齊佑銘不但得理還很氣憤的對我說。好像我做了特對不起他的事。我看着他秀氣的臉上滿是慍怒覺得自己特慘特悲傷,這都是啥人嘛?“夏衡,你也太不夠朋友了,我昨天還請你喝酒唱歌,……”齊佑銘黑亮潤澤的眼透出失望和鄙視。“我昨天又不睡好覺,真不想起這事,你別介意了。”我軟和的話出口,可是心裡卻暗叫倒黴,“誰要你請我喝酒唱歌了?出了一堆事,最主要的是我暗戀的夢徹底碎了!”“夏衡,人來了。”齊佑銘口氣很冰的對我說。我一看就很違心的奉上十塊錢給那個收班費的女同學。
齊佑銘看我不主動幫他交班費,竟然都不待理我了,戴着他的耳機聽着什麼,上課時也不曾摘下來過。“媽的,我都花過錢,盡然不能討你歡心。”在我試圖跟他搭話卻接連失敗了四回後,我無奈的放棄了。等他需要錢的時候他纔會和我說話?!唉,悲苦從心中源源不斷的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