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纔的事比較危險,再搬貨時就小心多了,索性是沒有再發生什麼,以前我也幹過搬運的活,只是糧油店門口有個小臺階上的時候比較費力。搬的貨物眼看在貨車上就下去一半了,而糧油店裡的那塊兒也被堆疊上了快到房頂了,男孩把箱子堆成臺階狀,然後踩着那些箱子把貨物往高碼。“你把箱子放在地上就行了,出去再搬其它的去!”我搬了一個箱子也想學他的樣子往高碼貨,被剛從箱子上下來的他劫了我手裡的箱子。那爬高碼貨也是技術活,我也就順水推舟由他搬了我手裡的箱子了。
“嘀嘀!”“那個多少錢?”“誒,嘀嘀!你讓一讓!”有司機按喇叭。有行人問價錢的。“拆遷大處理了!衛生紙、香皂、洗衣粉,全部買一送一速來選購。限時半價,拆遷處理——來進來看看!……”女聲促銷廣告詞從喇叭裡不停的循環播放出來了!
我搬了箱子往回走時,老闆也聽見聲音了,她好像挺激動的從貨車旁緊走幾步就拐了彎。日化商行在糧油店的後面那個巷道里了。
“真是的,這裡都被覃沐勇拆了!還進這麼些貨,能賣了才奇怪了!”我搬着箱子心裡議論。
“給你!”男孩在上面垛好貨後我把箱子遞他手跟前了,他看了我一眼尷尬的接了過去。我還是很大度的,他只要我把貨放地上就行,我都把貨遞他手上了,他只踏了兩三個臺階就把貨放好了。看着快頂到房頂上的貨物,即使它們不是山,我也覺得高的駭人,糧油店老闆也說了,碼的不齊是容易出事。
半小時後,貨卸完了!老闆還沒回來。司機和壓車的人臉色都不好看,“你兩個,誰去叫一下老闆去,我們等着結賬了!”壓車的瘦子眼神比較刁皮膚黑還比較鬆弛,看不出他的具體年齡,穿着一件黑色襯衣灰布褲子外面繫着印有太樂雞精的廣告長圍裙,進了店裡跟我們說。“我還要看店了,脫不開身。”張明意麪色冷靜的拒絕他。“誒!你這孩子咋回事?這裡兩個夥計了,你去一下能咋地了?”瘦子眼色更刁的瞪着張明意。瘦子也是生意人,可他這麼咄咄逼人的氣勢,還真不像個圓滑的,看他的眼神那麼刁我還以爲他很能的,現在看來似乎高看他了!
“我去吧!”看瘦子和張明意鬧的不可開交,我自告奮勇的出了店裡,按着糧油店老闆走的方向也拐了彎。
“……衛生紙、香皂、洗衣粉,全部買一送一速來選購。……”耳朵接受的廣告促銷音,漸漸加強,我算是找對地方了!
尋着聲音一擡頭,那個掛紅綢廣告條幅,貨物都堆店外的日化商行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羣,有的已經買完東西了,提着大包小包的從人羣裡奮力擠了出來,有的人剛剛參與進來硬往人羣擠,擠過人羣才能來到商品跟前,不拼一點,咋能買
到便宜貨了?
我本身已經不低了,可還要墊腳才能看到人羣裡面的情景。因爲貪便宜的什麼人都有,有的那很高很狀的人也混在裡面。好不容易纔看見,糧油店的老闆站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的面前交頭接耳的嘀咕什麼。我正打算把腳後跟着地也擠進人羣給糧油店老闆報信時,看到那個男的接起電話往人羣外擠了出來。糧油店老闆被晾在原地了。看來她說的話人家沒有聽進去。我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也沒見糧油店老闆出來,奇怪了,那個男的像是日化的老闆,這會兒人都走沒影了!她怎麼還不出來?又往裡一貓,她又湊到那個即像是店員又像老闆娘的那個正忙着賣貨給人找零錢的女的耳朵邊小聲說着什麼了!“唉!”我嘆了口氣,不得已的用力擠進了人羣來到貨架邊,播放廣告詞的那個大喇叭正在放:“買一送一……”,它就在堆着各色香皂、洗髮水……的彈簧摺疊牀上的一個角落裡,由於聲音太大,還是那種稍微失真的音,聽起來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我真準備開口,告訴糧油店老闆壓車的那人叫她回去結賬了。糧油店老闆過來把放廣告詞的喇叭的電源扭給關了。“這個多錢?”“你這個送的不是一樣的貨?”“給我個塑料袋子。”“這個洗髮水有沒有乾性皮膚用的了?”“我要洗衣皁,你給我拿香皂幹嘛?”廣告詞的那個循環嘈雜聲是戛然而止了,顧客七嘴八舌,男女老少,各有特色的聲音亂哄哄的涌入我的耳中。“妹子,你這用不着急的處理,都是廠家給你發的新貨離過期還有一年多甚至是兩年的,你放着慢慢賣也行,再說覃老闆那裡還有商量的餘地,那會兒,叫你家的那位過去,他是死腦筋說啥也不去,你又沒在。我們還準備請覃老闆談談,在拆遷這塊兒,弄點利不比你在這累半年強?”糧油店老闆關了喇叭後侃侃而談,拆遷談判好像她能談過覃沐勇去,自以爲是說服日化商行的人,也跟她一條心。“老闆,你快點給我拿那種洗髮水,我這都等你半天了!”一個年輕女顧客焦急的催促道。“大姐,你看我忙的,你有事過會兒再說吧!”日化疑似老闆娘委婉轟人了!“哪有你說的那種洗髮水了?!你過那邊去看看一準能尋見!”糧油店老闆多精明瞭,不敢明着發泄她的不滿卻敢對顧客不客氣。那個年輕女顧客也是急脾氣,“愛賣不賣的,日化店多了去了!”說着白了一眼糧油店老闆轉身走了!“我就要一個香皂也給我半價吧!”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手捏起一塊香皂另一隻手遞給那個疑似老闆娘二塊錢。“那不行了!”疑似老闆娘說。“你不買就放下!”糧油店老闆好像是起鬨的說。然而小夥子被沒有說什麼,放下二塊錢拿了香皂就走了。“這個多少錢?”又有顧客叫日化的疑似老闆娘。
“大媽,那個壓車的叫你過去結賬了!”我終於有機會
開口了。
“我跟你說,妹子,拆遷談判很重要,還有你這些貨就不要處理了,這越賣的多越賠的多,你家老闆啥時候回來了,唉!你們兩個一起在最好,咱們還能商量商量,咋說多一個人多一條主意,你說是不是了,還有,”糧油店老闆滔滔不絕的說。“大姐,你家的店裡還有事不是?你去忙吧!咱們一個市場的你還怕我跑了?”日化的疑似老闆娘說話已經很不友好了。糧油店老闆訕訕的閉了嘴擠出了人羣。我也隨她身後擠了出來。
回到糧油店。壓車的瘦子立刻迎了過來,“老闆,先把貨款結了!”“我這會兒,暫時沒有錢了,你回去跟廠裡說一聲。就說我先欠着,過幾天回來點款子就給你們廠的瞿經理打過去!”糧油店老闆環抱雙臂衝着壓車的瘦子說。壓車的瘦子臉色都變了鬆弛的皮膚隨着癟嘴的動作緊了緊,眼神還是那個球樣的急說:“那怎麼行了!廠裡有規定不賒欠,你要是錢少可以少要點貨,這一車你都要了,說沒錢誰也不信!”“那我是沒錢,也沒說不給你們,只是要你們緩一緩,再說我跟你們瞿經理很熟的以前他都賒給我了,怎麼?你來了卻不行?”糧油店老闆放下環着的手臂上前一步盯着壓車的瘦子說。
“我來了也有十個月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賒賬的事兒,你也是老顧客,我才先卸貨了,別人都是定貨,有的還是付全款後來拉貨的。”瘦子完全否定糧油店老闆的說辭。“你這是啥話嘛?以前你們的食用油在這個地區的銷量可是我打開的,現在廠子擴大了,就“正規”了?你能你們瞿經理打電話!”糧油店老闆也氣了,翻起了舊賬說起過往。我和那個男孩聽的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牌子的食用油啊?”我心裡疑惑那會兒只顧搬貨,還有就是防着那個叫張明意的男孩暗算我,真不知道這油是啥牌子的,待會兒一定要仔細看看了。
“喂!瞿經理……啊?噢!知道了!”瘦子打電話和那個電話裡的瞿經理溝通了半天。“老闆,那行了!我們先走了,你有空親自去廠裡一趟。”瘦子掛了電話和氣的衝糧油店老闆說。糧油店老闆趾高氣揚的點了下頭。那個司機和壓車的瘦子都跳上了貨車,“砰!砰!”兩聲碰上車門的很大響聲後,貨車打火,倒車緩緩駛離,再轉彎出口處打方向微微轉了下車頭,車身駛離巷道直致看不見它。
糧油店老闆看貨車轉彎走了,她也跟着轉過彎走了。我估計她還是尋日化商行的人商量拆遷談判的事去了。我尷尬的站在原地,張明意這時坐在了糧油店外的椅子上,兩眼掃着來往的人流。“你老闆啥時候給你管飯了?”我湊過他身邊問他。“呵呵!你等着吧!這會兒才4多,怎麼着也得等到晚上9點40以後了。”張明意,又像冷笑還像嘲笑的對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