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被李宇千哄萬勸的弄出門。李宇和我坐上大巴,我也沒問去哪兒。坐在車上,他給零食我就吃給水我就喝。直到大巴車窗外的景像變成溝壑橫生的黃土高坡,我纔有些慌了。
“李宇,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我拽着他的羽絨服袖子緊張的問。
“北彎,那裡的空氣好,還有養生的小米粥喝。去那兒看看田園風光。”李宇微笑的瞧着我說。
“那有牛對吧?能喝牛奶對嗎?”我被引入沉思,前幾天把我喝剩的牛奶給李宇喝,他還找藉口倒掉被我看見了。北彎有母牛怎麼着也得給這個挑剔的人擠點牛奶喝。
“衡衡,你怎麼不說話了?除了有牛還有其它好玩的,比如山雞,野兔子。”李宇輕輕推了下我的說。
“李宇,你看那是懸崖。”我指着車窗邊大巴走的盤山公路護坡外的深溝說。
“不是的,衡衡,那不是懸崖。”李宇把我的按玻璃上的手捉回來說。
“怎麼什麼也沒有,到處都是枯黃雜草的黃土坡。”我納悶的想。
“李宇,我們會掉下去的。”大巴沿着盤山公路費力的呈螺旋狀往上爬,越來越難行。從車窗往外看另一側就是深溝陡崖,極度的不安全感從我心裡涌出。
“衡衡,你坐裡面來。”李宇把我掫起來。在換座位時,起身看着那陡崖更是驚的邁不動步。
“嘔。”
我捂着眼睛不敢看車窗,卻聽見有人發出嘔吐聲。我從指縫裡一看,李宇拿着個塑料袋把早上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我用力拍他的後背,說:“你使勁吐,吐出就不難受了。”
“衡衡,我沒事,你還是看裡面吧。”李宇把我的頭推向車裡。
“怎麼還不到北彎?”我衝司機大叫。
“再有十公里就到。”司機大聲回答。
“衡衡,太好了,你終於跟別人也說話。”李宇吐的七葷八素,猛然抱着我大叫。
“李宇,你起開。髒死了,往我衣服上蹭。”我沒掙開他的懷抱,就由着他了。
……
一月後。
“李宇,你千方百計把我弄這裡來幹啥?”我看着光禿禿的黃土山,很是抱怨的瞅着李宇。
“衡衡,你老不說話。我沒辦法了,就帶你來這兒散心。”李宇被山風吹的皮膚都不水靈了。
“嘿!我想說就說,你着個屁急?車錢多少?在這破窯洞的吃住費又是多少?有這錢我都能去絳澤縣了。”我看着臨近陡崖的窯洞,更是剜了李宇好幾眼,這是散心嗎?
“衡衡,你想去絳澤縣?那我在家裡拿旅遊圖冊給你看的時侯你也不吭氣。”李宇抓着我的胳膊說。
“那是你沒說清楚。”我說。要我承認自己腦子不清楚過還真是丟人。
“那個騙錢醫生說的話我聽見了,李宇不是我說你,你看你這球是,即不會掙錢也不會花錢。這地方除了小米什麼也沒有吧,你把我領這幹嘛?”我衝他哇哇大叫。
“衡衡,我看這地兒挺好。你不是學會擠牛奶了麼。”李宇看着我眼裡都是不懷好意的笑。
“去,給我擠一碗去。”李宇從這家人家廚房尋出一個碗來要我去擠奶。
“你咋不去擠?”我說。躲開他遞給我的碗。
“衡衡,你看我也學了,可就是沒學會,擠奶太難了。”李宇湊我跟前說。
“走,我現在就教你
,不把你教會,你總喝我擠的太便宜你了。”我拉着李宇往牛舍走。
“看着點,先把牛乳.頭擦擦,然後就從它那往下擠就行,注意左右兩手有節奏一緊一鬆連續地進行。哎,你甚也幹不了,拿這個碗能擠?那邊不是有擠奶桶?”我把他的碗推的老遠,李宇每次都是在牛舍外圍轉一圈,從來也沒有上手要擠牛奶的意思。
“衡衡,你一個人擠了就行,我給你拿桶搬凳子去。”李宇笑的嬉皮賴臉。
“喂,我可不幹,真不把老子當病人了?”我對着李宇離去的方向不滿的大叫。
“怎麼這麼多?”李宇看着半桶牛奶傻眼的說。
“它是牛,你當它是什麼。我們留兩碗剩下的給主人送去。”我說。
送了牛奶後。李宇拿了一捆繩就揪我出門了。雖然天寒地凍的,可李宇好像是怕了我再待在家裡,這一個月不是看黃土山就是藉着繩子爬到陡崖下尋找未知。
“拴這裡,我們下那裡去。”李宇對我說。他要把繩子拴在樹上,然後我們順着繩子下去。
“行。”我說。
等李宇把繩子拴好後,他讓我先出溜的下。我照他的話先下。因爲我下去過幾回,這回雖然改了地點,但地形一樣。
風“嚎嚎”的亂叫。這山風不同別處,刺骨凜冽。我穿的很厚的羽絨服還是能灌進風去。
“李宇我下來了。”我腳踏在地上時把繩子一鬆,在下面衝上頭喊。
李宇在上面拽了下繩子,就藉着繩子往下滑。我站在他的正下方不方便擡頭了,有黃土塊被他蹭下來。
“衡衡,你別動我給你撣土。”李宇把落我頭上的黃土都撣下來。
“現在去哪兒?”我在他耳邊大叫。人說話的聲音剛一出口就讓山風吹跑了。
“那邊有個建築我們去那兒看看。”李宇看着西面說。
“什麼建築呀?就一個破廟罷。”我尋見那個建築,瞅了一眼不屑的說。
“走吧。”我縮了下脖子,和李宇往破廟跟前走。
破廟頂上的青瓦都殘破不堪,瓦縫間的雜草早已枯草,它被山風吹的倒伏到一邊,像是再也擡不起頭似的無力的垂着。聯想到自己也和它一樣的命運不禁傷感。
“這是供着誰的廟進去看看。”我說。
“它太破敗了,在這看看就成。”李宇拽着我的胳膊說。
“沒事,它都這些年了也沒塌。”我走了過去,還是有門能進。
看着正對面屈臂於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的佛像。我無知的搖搖頭,他是什麼意思?
“衡衡,這是能使衆生心安無所畏怖的手印。”李宇在我身邊說。
“唉,來都來了,我也拜佛許願罷。”我對李宇說。
我跪在佛前,心裡默唸,不要再讓我見着惡老虎。說完一轉頭李宇也雙手合十不知道在念叨什麼。
這破廟裡攢着厚厚的塵土,起身拍打時,嗆的李宇直咳。
“衡衡,我這還沒許完願呢。”李宇這時又重新開始拜佛。
“呼。凍死了。這裡只颳風不下雪。你看這溝裡的植被都被吹成這的了。”我望向廟外對李宇說。
“吹成什麼樣,來年還能生長,野草的生命力超頑強。衡衡,我們不能爲了一點事就一蹶不振。”李宇捉着我的手往他懷裡揣。
“我有手套的。”我把手撤回來,把口袋裡的手
套拿出來戴好。
“哎,那樹是怎麼回事掛了很多紅布條。”我望着不遠處兩棵相生相伴的參天古柏說。
“夫妻柏,能許願的。”李宇在我身旁說。
我聽了不不置可否的笑笑。
“上去吧,這風颳個沒完。”李宇不高興的說。
“呀,繩子呢?怎麼不見了?”我急的大叫。
“哪個王八旦把繩子給揪跑了?”我在溝裡大喊,可是喊聲被風即刻吹散了。
“衡衡,我們前幾次下來,玩那麼久繩子都在。這可咋辦?”李宇也慌了。
“還不是你,不在家裡好好待着,沒事就拉我出來‘遛彎’。我衝李宇發脾氣。
“等着吧,房東會來找我們的。”我泄氣的往破廟返。
“衡衡,你小心點,看雜草、土坷垃絆倒你。”李宇在身後緊追着我說。
“你操你自己的心吧。”我頭也不回的大叫。
“哎。”李宇的不大的叫聲從我身後傳來。我知道他跌倒了,轉頭一看。
“靠,你會不會走路了?手掌被扎破了吧。”我蹲在李宇跟前笑話他說。
“衡衡,你,扶我起來。”李宇怒瞪着我。大眼睛靈動溜圓。
最終李宇還是自己起來的。
破廟內。
“這都幾點了,房東怎麼還不來找我們?”我抱怨的衝李宇說。
“他們在幹活沒理會我們沒在,再等等吧。”李宇說。
“衡衡,你穿我的。”李宇說着就把羽絨服脫了都我披上。
“你算了吧,你要是凍感冒發燒更難伺候。”我把衣服甩給他。
晚上,山裡的稀疏樹木,被風吹着發出不同尋常的聲音真叫人害怕。我不知道爲什麼房東不來找我們。
“衡衡,我去找點柴生火用。”李宇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向外面走去。
“一起去吧。”我說。
在寒風中弄了些枯樹枝。不多。看着就升不起旺火來。
“這地方哪能有柴了,不要往前再走了。”我衝身前因天太黑走不快的李宇說。
李宇毫無防備的跌進一個洞裡。“李宇。”我嚇得大叫。黑幽的洞口好半天才有回聲。“衡衡,我啥事也沒。”李宇的聲音從洞內傳來。
“你受傷了?”我在洞口大叫。
“真的沒有,上不去。太高了。”李宇在洞內說。
“救命呀。”我大喊大叫。這時有手電打了過來。終於有人尋我們了。
“李宇有人來找我們了。你再堅持一下。”我蹲在洞口探頭往裡說。
“你小子,是想害死我們吧?”我揪住那個北彎的小子就擂了他幾拳。
“衡衡,是我們不好,沒有教好他。”房東的本家,也就是這小子的老爸跟我們道歉。北彎很小,那小子在我們一來就知道了,一個月來也見過他幾十次。不認爲他會抽走我們的繩子,畢竟我跟他也就一點小過節。
“把李宇給我拉上來,他都受傷了。”我對他們說。
李宇爬繩梯上來的,我藉着手電光看了半天,他沒事。我不放心要摸他的身體,想看看有沒缺胳膊少腿。
“大叔,我就說不要他們住家裡吧,你看。”北彎小子在我打他時不吭聲,這時卻開口了。
“衡衡,我真沒事。大叔,我們明天就走。”李宇打開我的手對他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