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寬夫婦昏昏噩噩回到家,他妻子哭的天昏地暗,可是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王道寬本性文弱不善奔波,事到如今,也只能帶上一個夥計和車伕再帶上贖銀,準備去太原城打聽消息迎救小麗
正在這時,冀家託王友善送來了新娘的上轎新裝,並且,他還受命瞭解女方還有什麼要求和講究。王道寬方纔醒悟,小麗婚期已剩下二十二天了,急得他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就把小麗被搶走的事,一五一十全盤告訴了王友善。王友善聽了也是膛目結舌,愣怔了好長時間才說:“火速去太原,若在半月之內尋回小麗,所發生的事,我將向男方隻字不提”。
王道寬帶着倆個家人快馬加鞭,連夜起程向太原奔去。兩天後進入太原城,三個人從城北到城南,從城東到城西,走街串巷問旅店看飯館逢人便問。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別說小麗沒消息,就是那些蒙古軍,也沒聽人說在近期來過。無奈,三個人只能無精打采而歸。回來後,離娶親的日子只有四天了,遠方的親戚有的已經來到了他家。
這期間,王友善三天兩趟來王道寬家打探消息,見小麗一直沒有回來,他急得團團轉。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冀家現在是萬事俱備,就等到了那天,花轎吹吹打打來接新娘,然而此時新娘卻不知在哪裡。難道在這個時候去告訴冀家:“婚禮停止,新娘被人搶走了?”那這門親事定然告吹,焉知那小麗孤身一人落入賊人之手會保全貞節?那多半是不可能的。自己和冀家這麼多年的交情,辦這麼個事兒,結果辦成這個樣子。唉!真愧對他們對自己的信任,但願奇蹟出現!小麗能和她爹一塊回來。
他想着心事又來到王道寬家,見王道寬是回來了,但他萎靡不振地坐在那裡。而他對面的妻子,則是雙目紅腫愁眉不展。不用問,看眉臉神情和氣氛,就知道小麗沒消息。王友善什麼也沒說,也默默地坐在了椅子上。這時,秀蓮端着茶盤進來,給王友善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面前。他看了一眼秀蓮,他知道,這就是王道寬常說的小麗的丫環秀蓮,以前並沒有近距離看過她。他發現秀蓮長得比小麗更是秀麗可愛,心中不由婉惜她生了小姐的容顏,卻是個丫頭的命。也不知她將來能嫁個什麼人?想到這裡,他眼睛一亮,一個念頭從心中冒了出來:難道秀蓮配小冀不是也很合適嗎?或者更合適呢。他絞盡腦汁窮思苦想,或者讓秀蓮去當新娘,不失爲一個兩全其美的良策呢。他決定和王道寬夫婦商量商量。
“王兄,事到如今,你準備怎麼辦?”許久,王友善打破沉寂說了話。
“我正打算請教你呢,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我看只能實話告訴冀家。”王道寬一臉無奈地說。
“實話相告,恐怕這門親事多半沒戲了。”王友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以你之見——”王道寬沒把話說完,但眼神在問王友善。
“我倒是想了一個辦法,你們看行不行?”
王道寬聽他說有“辦法”,忙說:“你儘管說,你儘管說。”
“如今最好的辦法是把秀蓮嫁過去——”
夫妻倆一聽,都大爲驚訝,王道寬的妻子忙說:“那怎麼行?小麗是自己願意的,倘若她回來……”
“你讓他把話講完。”王道寬阻止妻子。
“等到婚禮過後,再和冀家講明,將來小麗回來還嫁過去,冀家若願意按原約讓她爲正室那很好。如果人家願意讓秀蓮爲正室,那隻好委屈小麗了,讓她作二房。要知道,小麗被強人擄走多日,即使清白,也是說不清的了。不過我想冀家也是仁義之家,你們再以豐厚的家資帶過去,他家是絕不會虧待小麗的,不可能讓她顛倒位置反主爲僕的。假如小麗在外面已經嫁人,那我們這樣做對冀家、對親朋好友也是一個交代。那秀蓮長得花容月貌,和小麗不差上下,冀家肯定滿意。況且,現在親朋已經來了不少,我們總不能讓人家沒喝喜酒回家吧?我想趁現在大家還不明真相,我們熱熱鬧鬧把秀蓮嫁過去,也爲小麗保住了名聲。”
王道寬夫婦沉默不語。
“這麼做,主要是對你們一家好。至於冀家,將來小麗回來了,而且沒有嫁人,我去他家做工作。現在關鍵是要說服秀蓮,讓她高高興興地嫁過去,告訴她小麗回來也嫁過去,姐妹倆終身相處。只要娶親日子過去,把時間緩開,將來根據情況的發展再作計較”。
王道寬夫婦仍然沉默。
“所幸那次你們四人去冀家‘看病’時,二位姑娘都去了,那小冀未必分清誰是小麗誰是秀蓮了沒有。所以,冀家看到新娘不會不高興的。”王友善實實在在地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們說了。
“我倒也想到一點,”王道寬說,“要想讓冀家將來無話可說,不妨我們把秀蓮認作義女。當時我家又沒說,嫁給他家的是我的哪個女兒。等生米做成熟飯,難道他們把秀蓮送回來不成?至於秀蓮父母那裡,一來他們不在跟前,二來呢,這一切他們的女兒以後都會向他們說明白的,我看他們對這門婚事再滿意不能了。”
王道寬的妻子見丈夫和王友善說到了一塊兒,自己低頭想了想,覺得實在無計可施。正在這時,小麗的姑姑進得門來,她是親戚中唯一知道實情的人。她也想出了和王友善相同的辦法,也如此和兄弟夫婦建議,並特別強調,保住小麗名聲很重要。王道寬妻子見大姑姐也這麼說,就只好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