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對着手指，小心翼翼瞅了眼怎麼瞧都奇怪的朝服，她平日裡當狐狸的時候，瞧着墨祈穿着的時候挺容易的啊，怎麼到了她這邊怎麼這麼難？
她咬了咬手指，可憐兮兮瞅着他：“要不……你脫了窩再試試？”
墨祈無奈地看她一眼：“……”
離歌一拍胸脯保證道：“熟能生巧嘛，你讓窩多試幾次，肯定就好了。”
“你確定不是讓本王多脫幾次衣服？嗯？”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離歌眨巴眨巴眼，一開始沒聽懂，隨即臉一紅，瞪了他一眼：“噫，墨祈你學壞了，窩腫麼可能是想看你的……”她比劃了一下，又瞪了他一眼。
墨祈挑挑眉：“本王指的是單純的脫衣服，你指的是什麼？嗯？本王就算脫了外面那幾件，還有裡衣。”他說着這話的時候，一邊擡起手，慢慢解着被離歌穿錯的外袍，那表情在離歌眼前放大，就像是慢動作般，她眼睛一直，立刻就擡手捂住了眼。
“嗷，窩忘記還有一件事沒辦，窩先回去了。”離歌嗖的一下轉過身，兔子般躥走了，速度快得墨祈抓都沒抓住。
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只是等門關上之後，才放下手，走到牀榻邊，撩起牀幔，裡面的錦被疊得整齊，根本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
他換好了衣服之後，朝一處看了眼：“出來。”
一抹黑影無聲無息單膝跪地：“王爺。”
“去查，銀珠能馭萬獸的消息，到底是誰最先傳出來的。”墨祈眸色幽沉，裡面瀲灩着一抹凝重的光。
“是，屬下這就去辦。”
離歌回了房間，就坐在窗櫺下的矮榻上，不時探出小腦袋往外看，看到墨祈出來，眼睛都亮了：“這邊這邊。”
墨祈沿着長長迴廊，一身朝服，氣度風華，款款走來，讓離歌看得移不開視線。到了窗櫺下，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怎麼？”
“你要去上朝啊。”離歌哼唧了聲。
本來醒這麼早是打算練功的，若是往日，他去上朝，她是狐狸就直接跟着去了，可現在是人身，怕是不方便跟着了吧。
“是啊。”墨祈道。
“哦，早去早回。”離歌怏怏揮了揮爪子，神馬嘛，好歹要跟她告個別啊，要分開好久好久好久呢。
“好。”墨祈頜首，說完，轉身就走了。
離歌氣得鼓了臉，使勁兒瞪他的後背。
真的就走了啊？說好的依依不捨呢。
不過，她剛瞪了一下，就看到墨祈轉了一個彎，竟是進了房間。
離歌鼓着臉看他：“你不是要走了嗎？”
“本王說現在去上早朝了？”墨祈俯下身，逗她。
“……”咦，好像是沒有，一直都是她再說耶。
“還不過來？”墨祈道。
“嘎？做什麼？”離歌茫然地眨眨眼。
“你自己會束髮？嗯？”墨祈的視線在她披散的青絲掃過，想到先前她就這麼去找管家，眯了眯眼，墨黑的瞳仁更是黑沉黑沉的，裡面攢動着一抹離歌看不懂的情緒。
“束髮幹嘛？窩又不出門。”她待在這裡，稍後隨便找截布條綁一下就好了。
“不想跟本王去上朝？”墨祈挑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離歌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他的意思，眼底彷彿溢開了無數的星辰：“嗷，墨祈你越來越可惡了，你幹嘛不早說。”害得她‘難過’了好久好久好久。
墨祈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嗯？”
離歌躥起來，撲過去。
她往日裡當狐狸的時候這麼做慣了，所以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整個人撲了過去，嚇得她手腳一僵，立刻捂住了眼，就怕自己直接從牀榻上掉下去。
想到那畫面，離歌生無可戀。
不過她並沒有摔倒地上，而是被人攔腰抱住了，腰間禁錮着的有力臂彎讓離歌紅了臉。
半個時辰後，九王府外，離歌跟着墨祈上了進宮的馬車。
她撩開帷幕，趴在窗櫺往外看，對什麼都好奇。
不過她也只是看了一會兒，就又重新落下了帷幕，蹭到了墨祈的身側，擡起頭湊過去看了眼他手裡的書卷，密密麻麻的楷字，看得她頭疼。
“不看了？”墨祈低聲詢問。
“等回來再看。”看到了也逛不成，太煎熬了。
乾脆就不看了。
“下了朝你想去哪兒？”墨祈道。
“啊，窩說去哪兒都可以？”離歌烏溜溜的眼睛睜圓了，不過隨後一想，一後仰，望着車頂：“還是不了，指不定一會兒就變回去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自己視覺逛是享受，小狐狸形態的逛，就沒成就感啦。
“天黑之前，應該不會變回去。”墨祈放下手裡的書卷，認真看着她。
“誒？窩這麼厲害了？”她也只是修煉了幾日啊。
竟然有這麼厲害？
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指腹在她眉心輕輕摩挲了下：“你體內的銀珠，昨夜靈力大增，對你維持人形很有幫助。”
“大增？”離歌茫然眨眨眼：“爲什麼？”
她沒記得自己做什麼啊。
墨祈瞳仁裡有光掠過，安撫道：“至少不是壞事，別擔心。”就算是有事，也有他壓着。
離歌倒是沒真的在意，她當初死而復生來到這裡，已經不可思議了，再發生什麼她大概也有心理承受能力了。
墨祈沒再說什麼，先等暗衛打探到的結果再說。她體內的銀珠突然靈力增強這麼多，除了原因之外，怕是會引來更多的妖祟。
銀珠散發出的靈力太過純粹，是那些妖物最歡喜的了。
離歌跟着墨祈進了宮，不過因爲墨祈要上早朝，她不能跟過去，所以只好待在馬車裡。
馬車停在一處，被墨祈吩咐過，有幾個暗衛在馬車外守着，一有人靠近，就被會阻止。
她百無聊賴的趴在車窗往外瞧，此刻正是百花盛開之際，外面日光正好，讓她看得心裡癢癢的，不過也知道這裡是宮裡。
一則她不能亂跑，二則，她也不想遇到墨凌霄。
所以離歌難得老實的不行。
只是不多時，餘光一瞥看到不遠處經過的一道身影，離歌頓時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