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聞言頜首道:“老奴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能不能請過來,老奴卻是不確定。且等午夜子時大小姐試上一試就知曉了,只有獻祭的人自己請過來纔算數的,其餘人不得參與。”
“什麼?還要我自己請過來?那我要你何用?!”柳念念一聽,頓時瞪大了眼,臉色不好看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她一聽到獻祭,渾身就不舒坦,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大、大小姐息怒息怒!若是可以,老奴也想代替大小姐,可……可這時妖姬娘娘的規矩,打破了……就沒效果了。”老嬤嬤偷偷瞧了柳念念一眼,小聲道。
柳念念聽到沒效果幾個字,就蔫了。
喘着氣,紅着眼盯着老嬤嬤,許久之後,才道:“午夜子時,要怎麼試?”
老嬤嬤低着頭,幾乎額頭要貼在冰冷的地面上:“要準備三樣東西。紅繩,鈴鐺,還有……寫了符咒的符紙。”
“那還不快去辦?把東西都給我準備齊全了!”柳念念瞧瞧天色,她今晚上就要把那什麼妖姬娘娘給請過來,她等不及了,她要讓王爺表哥快些對她上心。尤其是一想到那畫面,她就覺得整個人都飄飄然,恨不得現在就投入王爺表哥的懷裡,訴說衷腸。
那老嬤嬤很快就退下了,一直等到晚上才偷偷回到了行宮,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柳念念立刻迎了上去:“東西都買回來了?”
“是是,都買回來了,大小姐,接下來的事就全靠你自己了。”老嬤嬤從懷裡把紅繩鈴鐺以及幾張明黃色的符紙給拿了出來,等告知了柳念念具體的辦法,就退下了。只是她在離開關門之前,朝一臉興奮的柳念念多看了幾眼,混沌的瞳仁裡有異色的光很快閃過,又消失不見。
柳念念打開符紙,發現那符紙不小,上面用鮮紅色的硃砂畫了很奇怪的符號,她左看右看也看不懂,湊近了瞧了瞧,還有些腥臭味,她一下子把符紙給拿開了。乾脆直接鋪在了地面上,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她等不及了。
就先把紅繩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全部都纏在了房間的上空,八個角都掛上鈴鐺。
風一吹叮鈴鈴作響,在這樣漆黑的夜裡,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切準備妥當了,柳念念自己坐在了那符紙之上,盤膝坐好,閉上了眼。
不知不覺間,竟是睡着了……
離歌半夜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迷迷糊糊的爪子胡亂抓了抓,拱了拱,被墨祈伸手重新按在了懷裡,鼻翼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嗯?”
“唧。”呼呼。
離歌從墨祈一出聲就清醒了,裝睡打了個小呼嚕,等墨祈以爲她只是半夜發癔症,才忍不住老老實實趴在他的胸口藉着月光瞧着他光潔如玉的下巴以及薄脣。
等了會兒,忍不住探出一隻小爪子想要碰一碰,只是還沒碰到,耳朵尖滾燙了起來,她沒膽兒的又把爪子縮了回來,小腦袋埋下來,自己倒是無聲傻樂了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清醒的墨祈,這種感覺太新奇,讓她精神越來越好。
只是她盯了一會兒之後,又忍不住爪子癢,眨眨烏溜溜的狐狸眼,想着墨祈應該睡熟了吧?
她就戳戳,就戳戳而已。
離歌嘿嘿笑了聲,狐眸亮晶晶的,伸出一隻小爪子就朝着墨祈的下頜戳去,只是沒敢真的用力,只是稍微碰了碰,跟撓癢似的,隨即往上游移,她太過專心緊張了,所以沒看到,墨祈原本緊閉的雙眸不知何時睜了開來,墨黑的瞳仁剛好把離歌的小動作全部都收入眼底。
離歌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收爪子了,猛地擡起頭,狐眸就撞入了墨祈漆黑的眸仁,一怔,狐狸臉頓時熱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還被正主抓個正着。
她生無可戀地把小腦袋咚的一下就埋進了自己的爪子裡:嚶~他爲什麼醒着?說好的睡着呢?摔!
“你在做什麼?”墨祈許是剛醒過來,聲音低沉帶着慵懶的磁性,讓離歌頭皮更麻了,默默往下縮了縮,遮住了自己的整隻狐狸身,繼續當鵪鶉。
“唧。”窩睡着了。
“那現在是誰在跟本王說話?嗯?”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手指撓了撓她頭頂的尖耳朵。
離歌尖耳朵動了動,乾脆裝死。
“平日裡不是都睡到日上三竿嗎?怎麼突然醒了?”墨祈看她精神抖擻的,估計是睡不着了,也坐起身,披上外袍,擁着她坐在木榻前,隨手推開了窗櫺,涼風魚貫而入,夜晚的空氣清新的讓離歌渾身的狐狸毛都舒展開。
外面斑駁的樹影在地面上打下無數的暗影,遠處庭宇樓閣光影攢動,四周靜謐得讓離歌心慢慢靜了下來。
離歌偷偷擡起小腦袋瞅了墨祈一眼,想了想自己不能真的當鵪鶉,乾脆當做啥事都沒發生。
慢慢坐起身,端坐在墨祈懷裡,也沒再吭聲,一人一狐就這麼望着外面,讓離歌有種這樣一直待下去也不會厭煩,甚至有種奢求,想就這麼一直下去……
而另一邊,在離歌醒來的瞬間,午夜子時一到,鈴鐺聲嗡嗡嗡的響了起來。
柳念念爲了不讓人發現她做了什麼,一早就把所有人都趕出了偏殿,這會兒偏殿裡只有她一個人,鈴鐺一響,柳念念猛地清醒過來,擡眼就看到房間裡的燭火搖曳而晃,鈴鐺也越響越急,最後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柳念念感覺到她坐着的符紙,發出一道金色的光,像是一個無形的罩子,把她罩在了裡面,動彈不得。
柳念念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哭出來。
可想到自己若是真的等到了那妖姬娘娘,就能得到王爺表哥了,她強忍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了,柳念念抖着身板擡眼朝外看去,就看到影影綽綽的暗影裡,一道纖細婀娜的身影正朝着她緩緩走來。女子一襲紅色的羅紗裹身,露出大片凝脂白玉般的肌膚,青絲如緞,隨着走動,在身後搖曳出一道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弧度。
柳念念瞪了眼,死死盯着女子那張臉,難以置信地瞧着,這……就是那妖姬娘娘?
她還以爲所有的妖怪都長得很難看很可怖。
可這女子似乎又是不一樣的,妖媚到極致的五官,顧盼生輝的雙眸彷彿無時無刻帶着風情,一顰一笑都讓人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