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給我起來！”身下，凌陽宗正面朝地，砸出了一個坑。
離歌趕緊站起身，心虛地把凌陽宗給拉起來：“不好意思啊，沒看見，讓你受苦了。”
凌陽宗瞪她一眼，沒說話，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把劍撿了起來，環顧四周，才發現，這裡是一片叢林，只是所有的樹木都聳入天際一般，很高大，甚至連灌木叢，都幾乎埋住了他們。
他們滑出來的地方，是一個枯樹，洞口高七八米，仰起頭，都不能看到裡面的情景。
離歌懵逼：“這裡就是妖界？”
可她怎麼覺得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呢？
凌陽宗把劍插回背後，嗅了嗅，道：“是妖界，周圍都是妖氣，真難聞。”他嫌棄地捏了捏鼻子。
離歌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受到了十萬伏特的打擊：“……”
凌陽宗轉身，就對上離歌幽怨的小眼神：“你這麼瞧着我作甚？”
離歌無力地垮下肩：“沒事兒。”
她蔫蔫的小模樣，怎麼瞧都不像沒事兒：“你不是妖麼，怎麼突然變成人了？”
離歌搖頭：“不知道，某天醒過來，突然就變成人了。”
凌陽宗點點頭：“看來你是人妖。”
離歌：“！！！”你特麼才人妖？你全家都人妖！
凌陽宗對上她噴火的小眼神，“怎麼，有問題？你又是人，又是妖的，不就是人妖？”
離歌：“！！！”特麼的，你說妖人也比人妖強啊！
可人家一個道士，估計壓根就是隨口一說，根本就不知道“人妖”到底何意。
離歌忍下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
凌陽宗環顧了一圈四周，從懷裡又掏了掏，掏出兩枚藥丸：“把這個吃了。”
“這是什麼？”離歌茫茫然接過來。
凌陽宗把自己的吃了，吞下去，才道：“煉製的惑妖丹。”
離歌茫然眨眨眼：“不懂。”
凌陽宗嘴角抽了抽，對上離歌烏溜溜的黑豆眼，點漆如墨的眸仁，在配着那張絕美的臉，凌陽宗即使對女色清心寡慾慣了，可還是忍不住看愣了，半晌，才偏過頭，道：“吃了能讓妖類覺得是同類，迷惑妖祟用的。”他時常追蹤妖祟，爲了不暴露，才弄了這麼些藥丸備用，不過，這次倒是派上了用場。否則，兩個人到妖界，不出半日，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了。
離歌眼睛一亮：“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就能裝妖怪了？”
凌陽宗把瓶子倒出來，只剩下八枚了：“一顆維持十二個時辰。”
離歌：也就是一天。
她也望着那八枚，也就是說，他們只能當妖怪五天。
五天一過，要是到不了妖宮，那估計小命堪憂啊。
“那我們趕緊走吧！”離歌把頭上的雜草摘掉，只是，望着眼前的密林，要怎麼出去？
“咻——”頭頂上空，一隻巨型的大鳥低旋飛過，翅膀震動的風，讓離歌在地面站着都感覺到了。
“不好！”凌陽宗臉色變了變，拽着離歌的衣領，就幾個縱身，跳到了一棵樹上，俯身躲好了。
“怎麼了？”離歌茫然問道。
凌陽宗朝那盤旋不去的大鳥看了眼，道：“鳩，妖力二級的妖獸，喜食妖。”
離歌腦海裡萌噠噠的鳩鳥，突然就變成了食妖的怪鳥，離歌茫然臉：“……”
鳩嗅到了妖氣，盤旋不去，數次想往下衝，卻又像是懼怕什麼，不敢俯衝下來。
凌陽宗帶着離歌，幾個縱身開始沿着一個方向跑。
“怎麼了？”
“它不敢下來，想必這裡有它的天敵，更兇猛，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凌陽宗專門選能隱蔽身形的路跑。
一直等感覺不到危險了，凌陽宗才停下來。
離歌跑得腿都快斷了，大口大口地喘氣：“你、你怎麼這麼瞭解啊？”
凌陽宗道：“我們當道士的，就是降妖除魔的，主要是降妖，自然要對妖界的事有所瞭解。”
離歌慶幸帶着凌陽宗來的，否則，她估計還沒走到妖宮，就死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抓個妖獸，讓它帶路。”
離歌愣了愣，覺得是個好辦法，只是：“可你聽得懂妖獸的話嗎？”
凌陽宗朝離歌看去：“你不是人妖嗎？你聽不懂獸語？”
離歌：“……你可以說我是妖，或者是人，不能再說我是‘人妖’！”
凌陽宗：“哦。那你到底懂不懂獸語？”
離歌想想，搖搖頭：“不會。”
凌陽宗“要你何用，沒想到你是這麼沒用的妖”的眼神刺激到了離歌。
她拍了拍胸脯：“也許到了妖界，我就會了呢！”
凌陽宗眯了眯眼：“這可是你說的！”
離歌硬着頭皮點頭：“……嗯。”
下一瞬，凌陽宗嗖的一下沒影了。
離歌：“……”他不會要把自己一個人給留在這裡吧？
同伴情呢？
不過半柱香後，凌陽宗再次出現了，手裡拽着一隻兔子，三瓣嘴，紅眼睛，嚇得哆嗦嗦嗦的。
“試試交流個看看。”
離歌：“……”
在凌陽宗灼灼的目光下，離歌只好打了個招呼：“嗨，小兔子，怎麼從這裡出去啊？”
她本來不抱希望了，她剛剛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可沒想到，那妖獸兔子眨眨紅眼睛，嚶嚶嚶哭泣了起來：“咕咕！”不要吃我！
離歌：“……”
凌陽宗聽不懂，朝她看去：“怎麼？”
離歌眼睛瞬間亮了，“咳，它說不要吃它。”
凌陽宗道：“讓它帶我們出去。”
離歌連連頜首道：“……好好。”
……
同一時刻，僅隔了一個密林的正北方向的另一個妖界入口。
空地上，平白出現幾道身影。
爲首的男子，身材高大冷漠，俊美的臉上，此刻薄脣緊抿，正是墨祈。
老管家道：“王，回妖宮嗎？”
“青陽可有回來？”墨祈冷聲道。
“並無。”老管家嘆息一聲，“發出的生死令，也沒有效果，陽長老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人族、妖界，根本沒他的任何氣息存在。”
墨祈薄脣冷抿：“繼續找！”
幾道光暈一晃，幾人又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空地上，像是從未出現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