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是六部之一，掌管選用武官及兵籍、軍械、軍令等，若不是自己心腹之人，皇上恐怕會寢食難安。
寧玉的事情只是個導火索，就算沒有，風傾哲也會找到由頭處置了吳大人。
“倒是舒鎮海，皇上一直沒有動他。”風傾墨眯眼，他一直沒有找舒鎮海算賬，是料定了皇上也不會放過他，可現在看來，有點偏差。
“傾墨，不必爲此事煩憂，舒鎮海也沒有把我怎麼樣。當日他雖抓了我們，卻對我們還算禮遇。”
“哼，若不是如此，他以爲他還能活着？”
風傾墨輕哼一聲。
寧玉擔心風傾墨樹敵太多，“傾墨，我知道你有能耐對付舒鎮海，可是舒鎮海不是傻瓜，他知道得罪了我們，肯定也有所防範。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好我們自己的退路，亦或者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傾墨，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那麼何不放手一搏？”
寧玉的眼裡有決絕，她不知道程曦說的是不是真的，儘管史書上沒有風傾墨，可風傾墨只要想做，爲什麼不讓他試一試，不管成敗，她都陪着就是。
風傾墨沒有說話，摟着寧玉的手更緊了幾分。
他從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決定了就是決定了，他已經選擇了寧玉，便不會去想其他。
他不會說，他怕寧玉自責。
馬車停下，餘二道：“主子，後面那輛馬車跟了咱們一路了，現在也停下來了。”
“去看看，是誰。”
風傾墨的聲音恢復了慵懶，除了對寧玉，他對人一向都是如此。
後面那輛馬車如此明目張膽的跟着，想必定然不是想要打劫，沒有誰這麼傻，坐着馬車跟着目標打劫的。
過了一會兒，一個低沉的聲音出現在馬車外。
“王爺，王妃，能否找個地方說話？”
剛剛還提到的人，現在就出現在馬車外了。
舒鎮海乘坐的馬車沒有標記，也難怪餘二沒有認出來。
“舒大人這是想故技重施？”
風傾墨嘲諷道。
“不敢，王爺和王妃對下官可能有點誤會，下官是想借個機會賠罪。聽聞今日落芳齋開啓百年陳釀，不如王爺和王妃也一同去湊湊熱鬧？”
示好之意明顯，寧玉不出聲，她都聽風傾墨的。
“好。”
半個時辰後，三人出現在落芳齋二樓的雅間。舒鎮海一身寶藍色直裰，風傾墨和寧玉也換了身衣服。
“落芳齋的酒釀是整個大周最好的，這百年陳釀更是難得。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開啓的時間，據說半個京城都能聞到酒香。”
舒鎮海親自給風傾墨和寧玉倒茶，侃侃而談。
似乎對今天的賠罪很有信心。
風傾墨和寧玉都沒有碰茶杯，舒鎮海笑道：“王爺，王妃，你們不會是擔心我在這茶裡下毒吧？”
他一仰脖子把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一飲而盡。
“下毒本王倒是不怕，本來就是想知道，你憑什麼認爲本王會放過你？”
風傾墨身上的氣息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儘管舒鎮海算得上是一隻老狐狸，可還是不由得膽顫了一把。
舒鎮海跪下，“王爺，王妃，之前是下官一時糊塗，綁架了王妃。天地可鑑，下官雖然綁架了王妃，但從未想過對王妃不利。我當時只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我身上流着一半突厥人的血，我只是想，若是大周真的沒有了我一家老小的容身之地，就回突厥。真的沒有想過要害死王妃。”
現在怎麼說都行了，連自己身上流了一半的血是突厥人的都告訴寧玉了，還說什麼不會殺寧玉？
恐怕寧玉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寫了那兩封信就會香消玉殞了，還連帶着她弟弟的命也葬送進去。
不過都這個時候了，揪着這個不放也沒有意思了。
現在只有兩個答案，一個是風傾墨會放過他，另一個就是風傾墨不會放過他。
等待宣判的滋味可不好，舒鎮海擡頭打量風傾墨，正對上他的眼睛。
那一眼讓似乎看透來了他的靈魂，讓舒鎮海無處遁形。
他立刻低下頭，心中震驚。
今天想要攔住風傾墨的馬車，實在是一時的決定，現在想來，竟是救了自己一命。
風傾墨一直沒有找他的麻煩，不代表風傾墨就忘記這回事了。
“你認爲你這樣廉價的賠罪就能讓我放過你？”
風傾墨把玩着手裡的紫砂杯，語氣雖然很緩和，可是裡面的殺伐之氣顯而易見。
另一隻手握着寧玉的手，拇指指腹在寧玉的手掌上摩挲。
“下官不敢，若是王爺願意接納下官，下官日後必定忠心不二。”
“忠心？你也配說忠心？別跟我說這些虛的，想要我放過你，就拿出等價的東西換。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
風傾墨的眼神就如同看一隻要死的螞蟻，舒鎮海心中憤怒，卻不敢泄露自己的心思半分。
“王爺，只要您能放過我，我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
“是。”
過了好久都沒有聽到風傾墨的聲音，舒鎮海再次擡頭，正對上風傾墨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運氣不錯，趕在我找你算賬在之前來賠罪，既然這樣，就先留着你這條命，等用得着你的時候，我自會找你。”
舒鎮海一喜，沒想到這麼輕鬆就過了這關，有了風傾墨這句話，也就是說風傾墨暫時不會殺他。
“王爺，您的意思是放過我？”
“我只是說暫時不會殺了你，是不是會放過你，這個要問王妃。”
風傾墨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他好好表現，舒鎮海不傻，只要風傾墨暫時不會殺他，他就有辦法讓風傾墨以後也不會殺他。
舒鎮海離開了，風傾墨和寧玉留下想品嚐一下這百年陳釀。
一股酒香傳來，小二把剛剛開啓的陳釀放到寧玉和風傾墨面前。
這應該是舒鎮海交代好的，不然開啓的酒這麼多人預定，哪能第一時間就送來這裡。
“你們倒是好雅興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風傾墨和寧玉臉上都是笑意，差點忘記了，這麼熱鬧的場合怎麼會少得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