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來那個姑娘真可能出事了,唉,如今的世道亂啊。”
杜掌櫃感慨。
吃了好吃的,寧玉心滿意足,胖竹也心滿意足,她最喜歡寧玉帶她來醉仙樓了,每次來都有好吃的。
因爲吃的有點飽,寧玉說道:“餘二,你先回去吧,我要自己走走。”
“是,王妃。”
有胖竹在,餘二還是很放心的,胖竹的身手比他可好多了,一個能打他五個,這樣的人在王妃身邊,沒他什麼事兒。
翠菊給寧玉打傘,胖竹和冬枝跟在身邊,依舊是蘭香留下打理府裡的事情。
如今府裡的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人口多了,自然雜事就多了,沒個細心的人打理還真不行。
有個貼心的丫鬟,寧玉能少操很多心。
寧玉帶着三個丫鬟逛集市,心情好極了。
“今天怎麼集市這麼多人?”
冬枝也很開心,畢竟能這麼悠閒逛集市還是不容易的。寧玉喜歡清靜,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王府裡,弄弄花草,彈彈琴。主子不出來,她做下人的自然也不能出來。
寧玉走到一個繡坊停下,繡坊裡的花樣很多,比起寧玉當初在封縣鄭掌櫃的繡坊見到的多了很多新鮮的樣式,布料也更好,京城果然是不一樣的。
“貴人,您要買點什麼?”
“隨便看看。”
帶着好幾個丫鬟出門,穿着講究的婦人,能是一般人嗎。這些掌櫃的可會看人了,如此的顧客若是留不住,那是他們的損失。
“貴人,您若是不滿意這些,我還有更好的,貴人可要看看?”
掌櫃的見寧玉半天沒有中意的,於是說道。
“有更好的?”
“是,那些都是珍品,輕易不拿出來。”
“好,帶我去看看吧。”
這樣的珍品一般是不會擺在外面的,都是放在隔間,這點寧玉是知道的,當日她在鄭掌櫃的繡坊就見識過那些珍品,確實比一般的繡品要好太多。
她自己就是行家,是不是忽悠她自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若是好,她會買,若是不好,她的銀子也不是好賺的。
掌櫃的很熱情,邀請寧玉主僕四人進了裡面的隔間。
隔間裝修別緻,還有茶點供應客人享用。
掌櫃拿出了一幅繡品,寧玉讚道:“好手藝,這以針爲筆的功夫已經達到了一定境界。”
“貴人好眼力,這幅百鳥朝凰出自前朝崔繡娘之手,如今已經難得見到這樣的好繡品了。”
寧玉點頭,確然如此。
繡功達到如此境界,沒有二三十年是不行的,寧玉自問現在的她還是達不到的,不過這以針爲筆她也是熟知一二。
用針和線當筆和墨,不同的是,紙墨是畫着紙上,而針線是繡在布上,然而出來的效果,就跟畫上去的一樣,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察覺這是繡品,還以爲是字畫。
如此珍品,價格一定不菲。
“不知道掌櫃的想要多少銀子?”
本來寧玉只是隨便看看,有好的就買下,這幅百鳥朝凰何止是好,簡直就是珍品中的珍品,她怎麼捨得不買。
掌櫃也看出來了,寧玉是個行家,倒也沒有漫天要價。
“這幅繡品若是貴人真心喜歡,就給這個數吧。”掌櫃伸出一根手指,若是不懂行的肯定會問一下,一百兩嗎,但是寧玉卻說,“一千兩不貴。”
這倒是把後面站着的兩個丫鬟嚇壞了,不是三個丫鬟嗎,胖竹除外,她對銀子完全沒有概念,若是換算成多少饅頭,多少燒雞,那她肯定就要驚訝一下了,現在只是一臉呆萌,不明所以。
掌櫃的笑眯眯的,“貴人真是爽快,不瞞貴人說,每次帶人來看這幅繡品,我伸出一根手指,都以爲我說一百兩,說一千兩的您是第一個。”
“這幅繡品莫說是一千兩,就是再多也是值得的。”
寧玉給了銀票,買下了這繡品,出去的時候,掌櫃的更熱情了,“貴人慢走。”
然而寧玉剛剛走,就有一個商人模樣的人走進來,“許掌櫃,好久不見啊,最近可有什麼好繡品?”
“鄭掌櫃啊,你來晚了一步,剛剛被人買走了。”
鄭掌櫃循着許掌櫃的手指看過去,就看到三個丫鬟簇擁着一個貴婦人離開,只看到一個背影,卻沒有看到臉。
“是什麼珍品嗎?”
“是前朝崔繡孃的百鳥朝凰。”
“什麼?”
鄭掌櫃後悔莫及,暗道自己怎麼就來晚了一步。
這鄭掌櫃不是別人,正是寧玉在封縣時認識的那個鄭掌櫃。
在封縣時,鄭掌櫃乘人之危,想要讓寧玉當他的小妾,結果被繡坊裡丫鬟秀珠用石頭砸了頭,才幫助寧玉脫險。
寧玉買到了珍品,心裡開心,也沒有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情,想着早點回去,可以好好欣賞這百鳥朝凰。
這時候一個髒兮兮,蓬頭垢面的乞丐撞了過來,幾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眼見着就要撞到身上來,好在一個身影擋在了寧玉面前,把那個乞丐隔開。
乞丐被胖竹的身體彈了回去,跌坐到地上。
然而她並不是跟寧玉道歉,而是惶恐的說道:“救救我,救救我。”
還不停的往後看,很快就有幾個人過來抓她,這些人穿着錦甲衛的衣服。
寧玉下意識不想多管閒事,誰都知道大周的錦甲衛是皇上的人,若是被錦甲衛盯上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可能乞丐也察覺了寧玉的想法,但是還是抱住了胖竹的腿,她是想抱寧玉的,可惜抱不着,胖竹死死地擋在寧玉前面呢。
“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看她的臉還很稚嫩,不過還是個孩子,寧玉說道:“胖竹,帶她躲起來。”
“好。”
胖竹一向就這點好,寧玉的命令她從來不問,只執行。
在錦甲衛看到乞丐之前,乞丐已經被胖竹扛着躲到了拐落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寧玉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還是被錦甲衛給盯上。
“你們剛剛看到一個乞丐跑過去嗎?”
他們的口氣非常不好,並沒有認出寧玉,只以爲她是個普通的婦人。再細看,也就是個貴婦人,卻沒有人認出她的身份。在京城,別說貴婦人,就是一品大員見了他們的指揮使,都要敬畏三分,他們也早就養成了趾高氣昂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