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武林秘籍?難道自己要叫自己練成屠龍刀笑傲江湖麼?而且這傢伙怎麼這麼多書?難道大宋真是文風旺盛,坐牢也可以帶些書籍來消磨時光?沒人回答他這個問題,趙君也懶得問賴布衣爲何書不離身,反正又不是小黃書。
“這是大宋禁軍常使用的刀術,我閒來無事拿來看看。”賴布衣笑着說。
原來是大宋官軍的教科書嘛,趙君看着這本書那種神秘感頓時蕩然無存,不過還是翻開只見裡面又白描的小人手裡拿着一把刀做着各種動作,旁邊還有註解倒也栩栩如生。
“那就練!”趙君自然知道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會熟練使用一把刀對自己的重要性,當即仔細研究起來。沒有刀,趙君就想辦法用麥草紮成一個棍子,然後按照書上的動作姿勢慢慢比劃起來,仗着紮實的格鬥功底趙君練得興趣盎然。
鍛鍊了一陣趙君也感到有些累了,就一屁股坐在稻草上休息。突然他想起了什麼,轉身問旁邊還在看書的賴布衣:“布衣,布衣兄,你這裡有沒有什麼字帖之類的,我想練練。”反正這傢伙書多,有武的肯定也有文的嘛。
“哦,子君兄還有這雅興?”賴布衣頗爲好奇看了趙君一眼。
“俗話說藝多不壓身嘛。”趙君笑了笑,其實他心裡明白,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免不了要寫字,自己從沒練過毛筆字能寫出什麼樣的東西?不如現在有時間趕緊練練免的出去讓別人笑掉大牙。
“也好。”賴布衣略一沉吟,我這裡還有一本顏真卿的拓本,不知道能否入子君兄的法眼?說完又從稻草堆裡拿出一本薄薄的書遞給了趙君。
“是顏真卿《顏氏家廟碑》。”趙君雖然並不知道顏真卿曾經寫過這本字帖,不過對顏真卿厚重的字體倒是見過。趙君連忙稱謝,對他來說是誰的都無所謂反正都比自己的寫的好,能煉就行。於是敲門叫來獄卒說明自己的要求,那個獄卒倒也痛快很快就找來筆墨和一疊紙張,只是說紙張比較貴大老爺不會多給。
趙君稱謝也不在說什麼,拿出筆墨在賴布衣的指點下認真的練習起來。
坐牢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趙君也不再想外面的事情一心一意練習自己的體魄和技能,每天發瘋般鍛鍊自己的體魄,俯臥撐、仰臥起坐、擒拿格鬥術,刀法,用來發泄自己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同時也靜心臨摹那本字帖,或者和賴布衣聊當前大宋政治軍事乃至逸聞趣事,日子過的倒也不是很寂寞。
天氣也慢慢轉涼,獄卒們送來了夾衣,直到有一天早上起來趙君聽牢房門外的獄卒嘀咕什麼金狗圍城的話語,猛然意識到歷史按照原來的軌跡緩緩移動,金人二次攻打東京終於來了!
金人攻宋已經成爲事實,那麼自己頭上所懸的那柄達摩克里斯劍也快要落下來了,大宋皇帝趙桓會把自己怎麼樣?會因預言成真而老羞成怒把自己推出去午門抄斬還是心生愧意將自己無罪釋放?趙君琢磨着這兩者皆有可能。
忐忑不安的心情又過了兩天,靖康元年冬月初十一大早,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禁閉的牢房門打開了,幾個陌生面孔的士兵出現在趙君面前。
“你就是趙君?”其中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問道。
“是。”趙君剛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一聲“帶走!”。旁邊兩個士兵就一起上來抓住趙君的胳膊向外推。難道真的要被砍頭?趙君的心抽搐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可以說是最倒黴的穿越客了。
趙君在兩個士兵的押送下被帶出牢獄,並不是他所想的推到午門,而是在皇宮裡七拐八拐,直到一個很偏僻的宮殿旁,士兵才鬆開趙君的胳膊。那個軍官進了殿門,沒過兩分鐘又出來。努努嘴示意趙君進去。
趙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邁步走了進去。只見正首坐着一個人——竟然是大宋皇帝趙恆,他旁邊還站着一名太監也算是趙君的熟人——邵成章。趙君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回過神來,依舊低頭雙手合十像個和尚一樣向趙恆行禮。
“趙小官人,你乃園真大師的記名弟子,就不必行僧人之禮了。”趙桓的口氣很溫和,略帶一些疲憊。
趙君擡起頭迅速看了一眼趙恆,只見他臉色平靜,只不過比前幾個月顯得更加憔悴,更讓趙君感覺驚訝的是從皇冠下面竟然飄着一縷白髮。26的歲大宋皇帝趙桓竟然有了白髮!趙君不禁有些同情這個北宋最後一位皇帝了。
“園真大師對了,朕錯了。”趙桓的這句話讓趙君心裡一震,他可沒想到這天下第一大BOSS會當着自己的面認錯,心裡頓時一陣輕鬆。不過他不敢接話,只是微微低頭站在哪裡,一動不動。
“趙小官人,你可知道朕今日叫你來有何意?”趙桓看到趙君沒有接自己的話,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接着說到。趙君的心思急速轉動起來,看樣子趙桓是不會殺自己,當然更不可能是爲了當面承認錯誤,那他的意思?趙君猛然想到了什麼,擡起頭說到:“官家是否想問我師父有何良策應對今日之事?”
聰明!趙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讚賞之意,原本靠在龍椅上的身體也微微前傾,他在等待趙君的回答。
有什麼良策?這個師父、傳話什麼都是自己亂編的,現在金兵圍城,這步棋對於大宋來說已經是死局了,換成誰也無法解決。趙君剛想張口回答,突然他看到站在龍椅旁邊的邵成章一臉焦急神色,手指還微微搖了搖似乎暗示什麼。
糟糕,剛纔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差點忘記面前皇帝,對於這種生物絕不可能以常人心態度量,想到這裡頓時背上冷汗直冒差點又要犯大錯了。
“臨走前師父未曾交代此事。”趙君一邊慢慢措辭一面偷偷觀察趙桓的神色。“但是我在臨走前幾日聽師父說過……”
“你師父說什麼?”趙桓急切的問道,那神情就像溺水之人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師父說此劫雖重,但大宋不滅,官家無恙。”
“好,好。”趙桓大喜,頓時變得眉飛色舞。“有園真大師這句話,朕無憂也。”
“恭喜官家,賀喜官家。”旁邊的邵成章趕緊上前走了幾步,跪倒在地磕起頭來。
“這是朕這段日子來聽到的最高興的一句話。”趙桓似乎還沉浸在喜悅中,他看了看下面有些沉默不語的趙君又說道:“我聽聞小官人在獄中勤練殺敵之法,這一定是園真大師之意,讓你忠心報國,既然如此朕就封你個天武軍的都指揮使,爲國殺敵,也不枉你師父對你的教養。”
啊,讓自己當炮灰?趙君知道這都指揮就是一都(大宋禁軍編制是五人爲一伍,五十人爲一押,一百人爲一都,五百人爲一營,五營兩千五百人爲一軍)之長,是大宋最底層的軍官。他沒想到自己一番話竟然是這效果。
“還不謝主隆恩!”邵成章看到趙君還在發愣,趕緊提醒到。
“多謝官家恩賜。”趙君只好伏地跪拜。
“朕有些累了,你退下吧。”趙桓又說道。
趙君依言退下,出了殿門他不知道該往那裡去,就在這個時候邵成章匆匆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