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有些什麼一閃而過可是卻沒有來得及抓住的感覺有些讓人抓狂,陳逸陽有些苦惱的抓了抓頭髮,沈莫在一旁勸他先吃飯,可能當他不刻意去想的時候,便突然想起來了。
不過至少能肯定了一件事,這個人,陳逸陽是認識的,否則怎麼會對這個名字這樣熟悉,若再說是同名巧合也太戲劇了些。
兩人在車上吃完午飯,等了一會兒,陳逸陽手機收到沈蕭的簡訊說陳笑男已經先行回醫院了,陳逸陽便驅車前往和沈蕭約定好的地方。
三人約定的地方並不遠,就在之前醫院旁邊新建的咖啡館,只是陳逸陽不能從這邊直接過去,爲了安全起見特意開車繞了一段路,他們到時沈蕭已經點好了咖啡坐在右側的角落裡,旁邊沒有人,比較適合談話,沈蕭正隨手翻看咖啡館裡擺放的雜誌,餘光瞥到兩人從門口過來,忙招了招手。
兩人走過去坐下,隨意點了兩杯咖啡,沈莫便開始說着這趟的發現。
沈蕭細細聽完,有些奇怪道:“逸陽對王菁這個名字很熟悉?”
陳逸陽沉默着點了點頭,還在糾結這個王菁究竟是什麼人,可是思緒便像在這個名字上打結了一樣,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名字下應該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沈蕭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條理清晰地說道:“現在最少能看出,第一:陳笑男和我認識開始,就已經在欺騙,帶着目的性接近我,而且大約……想要我的命;第二:她這樣費盡心思的接近我,應該會考慮的很周全,所以王菁這個名字,很可能不是她的。第三:逸陽曾經認識王菁,但是不是特別熟悉。”
“可是我並不認識一個叫王菁的,說明逸陽對這個人比我對這個人更熟悉,王菁可能是陳笑男身邊的人,認識逸陽卻想要我的命?”
沈蕭苦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自己的命遭這麼多人惦記,也不知道該說是自己太值錢,還是太遭人恨,可是明明她從未想過去傷害任何人。
“陳逸陽,你是不是除了莫然外,還無意中招惹了其他的女孩子?”沈莫皺着眉頗爲認真的問道。
沈蕭被莫然綁架折磨到半死的事至今想來仍讓沈莫心有餘悸,當時若不是有瞳慕這樣的人將沈蕭救出,沈蕭現在焉有命在。女人發起瘋來簡直太可怕了。
聽着弟弟此問沈蕭有些認真的思考了下,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莫然偶爾歇斯底里的那張臉,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怕陳逸陽尷尬,嘴上便打趣道:“也不是沒可能,逸陽招桃花的很。”
“可是我並不認識陳笑男啊,在你介紹我和她見面之前從來沒見過她。”陳逸陽聽到沈莫問題之後還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想,確認自己真的對這個人沒有一點點過往的印象。
“可是你對她定病房的那個名字很熟悉,會不會是爲了她親人什麼的,回來報復的。”
陳逸陽不禁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小莫你是不是最近看電視機看多了,你這個年紀的男人還看愛情偶像劇嗎?”
若說他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只有莫然了吧,雖然對於莫然自己是出於不得已,歸根結底還是欺騙了她,可是她將怒火轉移到沈蕭身上便有些太無道理,她綁架沈蕭這件事,讓陳逸陽心底對她唯一含有的一份歉疚也被衝擊得蕩然無存,只有憤怒。
“其實小莫所說的雖然不着邊際,但是卻提醒了我,認識你而又怨恨我們倆的人,我只能想到莫然一個。”
“莫然。”
陳逸陽斂眉道出了沈蕭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沈蕭點點頭到:“正是,我能想到的只有她,而且,逸陽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莫然的父親不僅洗錢,還販毒對麼?”
陳逸陽點點頭,揚眉示意沈蕭繼續說。
“你可還記得,陳笑男找來的那兩個演戲的綁架案犯,是兩個癮君子。這樣的人,除了錢財能讓他們動心外,就只有毒品了,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沈蕭頓了頓,心中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荒謬,可是卻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能夠通透。“也許陳笑男認識莫然,就像小莫猜測的那樣,陳笑男是爲了莫然報復而來的。”
這麼大費周章的安排人特意接近自己,然後伺機動手取自己性命,是有多大的怨恨,纔會這樣處心積慮置她於死地。
陳逸陽和沈莫也都露出了有些震驚的神情,沈莫皺着眉而後喃喃道:“這個女人,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目的性太強,本想着爲你多注意一些的。”
“我覺得要確認陳笑男的身份,還得從你認識的她身邊人着手,我們現在能夠知道的和她相關的人,只有她住在醫院的母親了。”沈莫喝着咖啡,給出建議。
“確實,我上次本來想去看看她,結果陳笑男反應很大,現在想想,也有可能根本不是因爲觸及自尊,而是,怕我看到她母親會知道些什麼。逸陽,我晚上的時候再想辦法把陳笑男約出來,你去她住的病房看一眼,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今天晚上?會不會太着急了些?”
“不會,我有辦法讓她絕對會和我出來。”
“什麼?”兩個男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沈蕭
沈蕭抱着雙臂輕輕笑了笑,道:“我方纔在你們來之前,接到了警方的電話,那兩個綁架案犯的身份,確認了。”說罷端起身前的咖啡小綴了一口,幽幽道:“不管她心中是什麼盤算,至少她現在不想讓我發現她想對我不利,所以對於欺騙了我這件事,怎麼也需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沈蕭目光幽幽,望着手中咖啡杯中心那淺淺的漩渦,人心實在是太複雜了些,曾經的自己是那樣懶怠去算計的人,現如今,卻也開始步步爲營的算計起來。沈蕭哼笑了一聲,也不知是自嘲多些,還是自苦更多些。
“你這樣急,是不是伯母的第二次手術要開始了?”
“嗯,過兩天我媽要開始第二次手術,之後一段時間我估計我沒有心思再去查這件事,所以趁着這兩天將她的身份摸清楚,確定了之後再商量下一步對策。”
沈母第二次手術安排在三天後,手術成功的話再在醫院休養三個月便能出院回家了,算下來,從沈蕭知道沈母住院開始,如今已經過了快大半年,沈蕭母親因着沈蕭照料精細,所以上次術後恢復還不錯,第二次手術比預期的還要提前了一些。
沈母以前那樣呆不住的人讓她在醫院這一點方寸之地住了這麼久,早就悶壞了,所以二次術後沈蕭自然更要好生照料,等母親徹底好了,陳笑男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之後,便陪她出去走走,自從上大學之後一直到現在,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陪母親出去看看了。
所以沈蕭想趁着自己母親第二次手術之前,將陳笑男的身份確定好,照顧母親的時候便好好規劃一下該怎麼辦。
陳逸陽聽了,點點頭算是同意,沈莫這幾天向公司告了假,正好一起幫忙。
上次沈蕭和逸陽陳笑男一行三人一直在陳逸陽家住了兩天,陳笑男頭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纔敢返回醫院,一回到醫院看到沈莫的樣算是嚇壞了,臉色蒼白彷彿大病初癒的人,昏昏沉沉的睡在陪護的病牀上,也不知道他和沈母兩人究竟是誰在照顧誰。
後來聽母親說沈蕭才知道,沈莫連着兩天高燒到四十度,整個人燒得糊里糊塗的,剛到醫院裡看沈母時還強撐着,還是沈母當天半夜發現沈莫的不對勁,急急忙忙的叫來了護士幫他輸液,醫生說沈莫肺炎都燒出來了,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再這麼燒一天人都能燒壞了。他能放下心來睡覺的那晚,正是沈蕭跟他打電話報了平安之後,才放任自己睡過去。
沈莫後來在沈蕭的逼問下才和盤托出,當時被白衣人劫持到山上的時候,淋了一路的雨,又穿着溼透的衣服在那四面通風的破廟裡被綁了兩天一夜,若不是瞳慕來的快,只怕不用白衣人出手殺他,再過兩天便能直接交代在那破廟裡。
沈蕭當時聽着,心裡百般不是滋味,要開始一步一步揭露陳笑男的決心便也是那時下的,若是放任那些想要傷害自己的人因爲自己而去傷害自己身邊親近的人,那會成爲他的原罪。浴血而歸的瞳慕,高燒到昏厥的沈莫,是扎進她心中的兩把刀刃,也是澆築到她心上的水泥。
對於那些不斷侵害自己甚至危害到自己最親密的人,如果只是一味地忍耐忍讓,並不會讓他們適可而止,只會覺得你分外軟弱可欺,進而變本加厲,所以,對付這樣的人,只有反擊纔是唯一的解決途徑。
也許是在魔界待得時間太長,對於魔界衆人所推崇的以力爲尊,她竟也有些能感同身受。
太軟弱的人,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