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雲虛卻根本都動彈不得。
雲兮力氣大的驚人,但是雙眸卻是一點神都沒有,彷彿兩個空洞的無底洞,雖然是直視着雲虛,但是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雲虛是誰一樣。
這樣的雲虛的肉體裡不僅是一種傷害,還在不停的吸取着他的真氣,雲虛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被抽離,這種感覺無異於是在拉着他一起走向地獄。
“雲兮……你在做什麼……趕……趕快放開我!”
臉上還是毫無表情,雲兮的手勁卻越發大了起來,而且身邊的那團幽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再這麼下去雲虛只怕是沒有命活到第二天了。
可是自己一點多餘的精力都沒有,只好掙扎着從懷中勉強掏出自己的軒凌劍,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用上這把劍的。
胡亂刺向雲兮,只見她痛苦的凝眉,雙手也順勢放了下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衣服上已經是多了一道傷口。
終於可以穿一口氣了,雲虛隨身正好攜帶着補血的藥丸,吞下一顆化服才勉強恢復了體力。只是雲兮,卻還是倒在地上,頭髮散亂的蒙在臉前,根本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雲虛經歷了這九死一生,自己也是元氣大傷,哪裡還敢停留在這裡,保不齊雲兮一個不留神又衝上來又要取自己性命也說不準。
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森林。
先養好自己的傷,恢復精氣纔是最重要的,雲虛心裡一百個疑惑只能放在一邊,以後再說。
踉踉蹌蹌的回到自己院落,小童已經準備好了恢復體力的湯浴,泡在茵茵的綠光水中,雲虛才感覺到自己現在是活過來了,放心的舒展開身子將身體全部都浸在藥中,開始眼皮子鬥爭起來。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再次醒來滿池子的水已經是變成了透亮中有點渾濁的樣子,仔細可以辨別出來帶着一絲血絲,和洗肉水有點相似。
“主上近日很是需要這些大補的藥材,看來修煉成龍炎指日可待。”身後的小童畢恭畢敬遞上裡衣,頭低的幾乎看不到眉眼。
夜晚天空繁星點點,周圍一片寂靜,雲虛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躺在牀上良久都百思不得其解,近日看到的雲兮簡直可怕的超出他的想象。
她是怎麼了?雲虛心中千百個疑問,摸了摸自己脖頸已經是完好無損的傷口,看不到任何瘢痕,其實內力已經被雲兮吸走了不少,雖說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但是……
雲兮難不成在練什麼禁術嗎?光是想起適才她足以將雲虛頭頸離斷的力道雲虛就不寒而慄。這樣的武功簡直是太可怕了。
難道是走火入魔了嗎?雲虛不得而知,只是覺得自打從魔界被白妄救回來就有點不正常,雖然平時看着性子轉譁了不少,但是這樣的改變雲虛也說不清道不明,只是憑着只覺感到雲兮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
這個秘密是白妄知道的嗎?還是別人已經有所察覺了?若是和擎蒼有關係的話那白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況且他本身就對魔界虎視眈眈,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挑起神魔之間的戰爭。
恍恍惚惚雲虛漸漸進入夢境,這一切來的太過於虛幻,好像有一塊紗布將他的眼睛蒙上,只是隱約看到眼下有三三兩兩的人在他面前經過,卻不知道都是設麼人,各自懷着什麼目的。
清晨的陽光再一次普照大地。
果不其然,安塵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被一陣肚子咕嚕叫的聲音吵醒,沈蕭渾身痠疼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覺的胳膊和腿都好像灌了鉛似得不堪重負。
慢慢藉助着牀邊的扶手坐起來,沈蕭發現寢宮裡空無一人,只有桌上放着的一碗比她頭還要大的粥靜靜的散發着香味。
沈蕭都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嗓子又幹又啞,試着發出一點聲音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完全失聲了。
巨大的恐懼蔓延全身,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纔好了一點,至少是可以發出嘶啞的聲音了。
擎蒼去哪裡了?房間點着的奇怪的香薰搞得沈蕭有點暈暈乎乎,打開門也是看不到一個人的蹤影。自己難道是又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嗎?
“擎蒼你在嗎?”喊了一遍沒有人回答,沈蕭的心情明顯又低落了一下。
“沈蕭小姐醒了?”空氣中一個空靈的聲音響起,轉身就看到一縷青煙落下,轉眼從煙霧中走出一個妙齡少女。
“你是……”沈蕭心裡沒有底,自己就是太過於輕信他人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陷害,好幾次差點喪命,這一次可就是要小心一點了。
“沈蕭小姐先把這粥吃了吧,尊上特意命人熬好的已經放在這裡,說是等沈蕭小姐醒來趕快吃一些恢復精神。”
那女子也毫不做作,笑嘻嘻的聲音銀鈴一般,看着倒是沒有什麼威脅。只是如果想要害沈蕭的話,只怕沈蕭也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心裡不輕易相信這個女子,但是沈蕭還是忍不住嚐了一口粥。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過一頓飯了,現在餓的頭暈眼花,再這麼下去,恐怕不要別人,自己也就先扛不住暈死過去了。
“我這是在哪裡?”一句話逗的那女子呵呵笑起來。
“沈蕭小姐難不成是失憶了?,這是尊上的寢宮啊。”
“那擎蒼再哪裡?還有安塵姐姐她們都去哪裡了?”言下之意,爲什一個人都沒有,偏偏只有你一個不明正體的不知是妖還是魔的女人。
感覺到了沈蕭的敵意,那女子笑的更加花枝亂顫了,“沈蕭小姐可真是可愛,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姝然,是擎妠尊上身邊的侍女。”
一口接一口的將碗裡的粥全部都吸食乾淨,沈蕭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睡了有一個世紀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能吃,再這樣下去恐怕以後自己得變成一個大胖子了。
“尊上和其他將領們在開會,沈蕭姑娘再等一會便可見到他們了。”
從那女子的口中沈蕭知道了自己不過才睡了一日的時間,但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卻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自己中的毒也是被擎妠親自研製好了解藥然後才解的毒,只是長期被封鎖了經脈,所以醒來的時候纔會腰痠背疼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只要恢復上幾日的時間就會好了。
沈蕭心裡還是空落落的,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自己平日裡和別人也不結怨不結仇的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想要害自己呢?
自己可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比不了他們,沈蕭可是一個十足的笨鳥,根本就保護不了自己就算了,還總是被莫名其妙的陷害。
“汝醒來了?”門外擎蒼的出現再一次將沈蕭的淚腺降到最低點。委屈的淚水就像是根本管不住的閘門一樣傾倒而下,一瞬間擎蒼竟有點慌亂,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撲上前去將自己抱在擎蒼的懷中,沈蕭再也忍不住了,一直以來的不安和焦慮在這個時候全部都得以釋放,雖然腳下踩着的仍舊是堅實的土地,但是這一切只有在擎蒼的面前纔會變得真實起來。
門外的安塵一下停住了前進的腳步,默不作聲的轉身離去。
“汝……汝安然無恙,何以哭泣如此傷心?”被沈蕭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抱震驚了一下,擎蒼還從來沒有這樣和一個女子近距離的接觸過,多多少少都有一點不習慣,但還是忍着安慰道。
窗外的夕陽悄然而至,每日的東昇西落已經是變成了一個亙古不變的規律,就像是真實存在的事物一樣,只是這個規律是永遠不會被打破的。
花有開放有凋謝,人心有善良有邪惡,誰又能像這自然的規律一樣一成不變呢?
外面一片鮮血染紅的天讓擎蒼心中燃起憤怒之火,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會想起兒時被紛擾的戰爭困在一個小天地中絕望的樣子。
戰場上相互的廝殺和嚎叫現在彷彿還能迴盪在他的耳邊,那些死者的鮮血就像是這滿天的火燒雲,悲壯且雄渾。
自己就是在那個時候立下的誓言,這一生定要讓自己部族過得平安幸福,孩童無憂無慮,不用再過着顛沛流離,暗無天日的生活。
如今雖然仍舊是避免不了的要時不時的和神族對峙,氣氛緊張起來也是千鈞一髮的危急,但好在不都是全軍時刻警戒着隨時做好應戰的準備。
“你說是這裡有神族的細作嗎?可是他爲什麼要害我呢?”不出擎蒼所料的話,想必沈蕭這個凡人的消息已經是傳到了白妄的耳朵裡了。
不然也不會偏偏就選擇了對沈蕭最具有威脅力的簡單毒花作爲害死她的東西。這麼簡單易行的舉措對於大多數魔可是就像毛毛雨一樣一點用都沒有的。
沈蕭簡直就要崩潰了,跟在身邊果然是註定要成爲衆矢之的的,那自己可不就是他們戰爭的第一個犧牲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