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鳳凰皮的麻雀還不是麻雀,更何況那個女侍衛她可是連鳳凰皮都沒有。
“知你氣不過,神君眼觀六路,你當他察覺不出。”這侍衛也是個靈透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出出格之事,怕是已經入了不少人的眼了,怕是蹦躂不了多久時日。
“嗯,姐姐說的在理。”這侍衛也是不在反駁,二人陷入沉默。
轉眼間兩人倒是取了雪劍回來,只見這雪劍通體發寒,渾身瑩白,二人合力舉起,卻也是有些吃力的。
女侍衛看到二人在她預計內快速的到達,也是很滿意。其實她能夠當上貼身侍衛,也是有一些真材實料的。
她自是知曉以自己的力量定是難以輕鬆且快速的擡回雪劍,因此刻意的叫了腳程快,法力相對高的兩人去取,而她自己坐享其成。
這也是她當上貼身侍衛的主要原因,她雖是自身實力平平,卻是最善於人員上的分配,總結出最高效的方式。
可是品階高了,慾望也就大了,不該想的事想的倒是更多了。這也是毫無辦法的事,人的通病。
“你們也是夠慢,神君都催過一次了。”她斜着眼高傲的很,看起來好像兩人犯了天大的過錯一般。事實上二人的速度已經很快,白妄也並沒有不耐煩。
懂得人員的調配與任務執行,卻不懂得御下,這是她最失敗的地方。也是引領她走向滅亡的最關鍵原因。
女侍衛趾高氣昂的進了神君大殿,見大廳裡無人,思考了一瞬,竟是不回頭的走向了神君寢殿。
此時的白妄果然在寢殿裡。他正對着什麼看,一時間竟是人到了門口才發覺。白妄的私人領域感很重,即便是無人發覺他的這個特點,但是也是沒有人敢直奔他的寢殿而來。
通常收拾內務的侍衛們也只是簡單收拾神族大殿,卻也是從來沒有進過他的寢殿。一般只有雲虛雲兮與極信得過的上神,纔是會得以進入,雲虛是給收拾白妄收拾整理,而上神也只是有極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議。他們也是來去匆匆,只有雲兮可以在他的寢殿裡胡作非爲。
可以說,白妄除了雲兮,誰都不信。畢竟虎毒不食子。
而這女侍衛已經被迷了眼,就這麼直奔着神君寢殿過來了。白妄也是一驚,瞬間回頭,一眨眼,手裡的長劍直逼女侍衛命門。
一時間,空氣凝固,殿裡充滿肅殺氣息。女侍衛抱着雪劍呆滯原地,卻是連動也動不了。
白妄一看是她,伸手如雷,閃電間奪回雪劍置於手中,另一長劍卻仍是沒有動,仍指着女侍衛額前。
“汝欲意何爲?”白妄眼神冷漠散發冷氣,像看着一具屍體般看着女侍衛。
此時的女侍衛被嚇得有點傻,她有些不知所措,嘴脣發抖,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妄看到她這等作態,也是收了勢,此時這侍衛手中已是沒有武器,且看起來也沒有反抗能力。看起來不像是偷襲他。
女侍衛看到對着自己的劍尖被拿開,也是送了一口氣癱軟在地,半晌反應不過來。她是侍衛,從未上過戰場,接觸的也都是偏偏如玉溫文爾雅的上神。
自然而然的,在她的印象裡除了兇殺之神之類的神仙,其餘的都是些溫柔的人,而這裡最禮貌待人,對待人最是溫和的就是神君了。
因此久而久之,她已是生了些不該有的想法,她還想着,若是自己不計較那些虛名,會不會在神君面前搏有一席之地。
也就是這種想法害慘了她,她覺得自己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她開始排斥所有出現在神君面前的女侍衛,開始覺得所有人都在勾引神君。自己的心裡揣着什麼樣的鬼心思,自是會總覺得別人都跟她一個想法。
甚至是開始於言語和行動上做出一些不和規矩的事情,前期的她還仗着有幾分姿色與小聰明能夠混得如魚得水,而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卻是不買她的賬了。
她變得離羣,變得不受控制,變得越來越盲目,衝動,就像今日竟然會順着自己的心思擅闖神君的寢殿。
她終於有勇氣擡頭看了神君一眼,卻還是被他眼裡的冷漠刺激到了。不管自己在他身邊做了多少,可是在他的眼裡,自己卻還是個可有可無的侍衛。甚至,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曉。
這女侍衛畢竟還是有些心理承受能力的,她穩了穩心神,自認爲鎮定,實則聲音仍是有些發慌的說。
“屬下也是看着大廳裡沒人,想着神君此時怕是在寢殿裡才……”女侍衛情急之下解釋的掉了類,本就生的楚楚可人,此時這欲說還休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惜。
可是白妄卻是連話都沒讓她說完。
“大廳沒人自是放在書房裡即可,爲何要進寢殿。”白妄此時已是徹底沒有跟她說話的耐心了,在此重要時刻竟然有這麼不識擡舉的人來擾亂他的心神,甚至害了他動了手。
“汝,即日起撤出吾神君殿,搬去瓦房臺當奴隸去吧。”白妄頭也不回的走進寢殿,甚至連門都關上。
白妄寢殿的木質門板堅硬如鐵,而此時的女侍衛正好倚在門邊,白妄無情的關門,帶來巨響的同時,也是在女侍衛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她撞飛。
女侍衛在換吸之間遭受了心理與身體上的雙重巨大打擊,她以狗吃屎的狀態趴在地上,半晌卻是起都起不來。
她努力的想要站起來,想要堂堂正正的出去,可是渾身的痠痛感一時令她更加涕泗橫流。也不再有什麼美感了
因着她的小心思,平日裡也是會打扮的花枝招展些,塗脂抹粉也是必然。而此時的妝面卻是已經被淚水打花,看起來慘不忍睹,甚至是撩人的慌。
外面的侍衛們皆是聽到了屋裡的聲響,也是沒有說話,心裡的小心思也是轉了起來,一種種臆想無法抑制。
半晌,所有人看着這平日裡趾高氣昂的女頭頭出來了,此時卻是像被拔了毛的雞一樣,不但連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看起來好像還受了傷。
一時間衆侍衛雖然明面上迅速的低下了頭,沒有人再看她一眼,可是心裡的嘀咕卻是更大了。
女侍衛不理他們,更是沒有精力來理他們了,她木然的往瓦房臺的方向行走,只要是神君吩咐下來的事宜,是沒有人敢不遵守的,即便是多小的事。
她轉身,其他侍衛見她竟然沒有找他們麻煩,而是徑直走向別處,一個都活泛起來。有些人心裡也是有了猜測。
“她該不會是走去瓦房臺吧?”見她走遠,有人大膽的把自己心中猜測說了出來,卻是投身河流的石子一樣,激起了千層浪。
“我看這方向是。”有人附和。
“她做了什麼要受到這麼嚴重的懲罰。”有人挑起話頭。
瓦房臺可是關押各種犯人的地方,有戰俘,有判而未決的犯人,有棘手的刺頭,總而言之,就是個或是進了大牢,或是被放出恕罪的中轉站。
而瓦房臺的奴隸,代表的就是,她變成了伺候這些人吃喝的人。
若是大牢還好,畢竟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怎樣對待他們也沒人說什麼,而瓦房臺人人難伺候,不折磨掉一層皮可真對不起這些人的殺傷力。
因此沒有好人家的侍衛願意當瓦房店的奴隸,即便是條件可以比別的地方好一倍不止。
因此越來越多做了錯事的侍衛被遣送進瓦房臺。而這也形成了一種人人心知肚明的潛規則。進了瓦房臺的人是什麼人,更是不必細說。
而瓦房臺裡關押的人也是明白這些,對待起奴隸來更加的毫不手軟,甚至有些奴隸竟然會被活活折磨死。
總而言之,這是神族最恐怖的地方,而現在的女侍衛就將進入這裡。開始她翻轉巨大的另一段人生。
白妄的冷漠,其實隨時都會透露幾分,只是或許會被忽略,或是有人認爲神君本應如此,而有些人只會麻木盲從。
從來沒有人想過,他本性就是如此。一個男人,若是無任何的身體原因,卻是會不近女色,甚至有些不講人情,對待女人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珍惜。
這種男人是最可怕的。因爲他們心裡往往有着更高的目標,他在準備,甚至是臥薪嚐膽,只爲了事業上的成就。
人一旦無法被旁人看出軟肋,那麼他就是一個需要忌憚的人。因爲他看起來無堅不摧,而你不是。
有情感的人是不會太過無情。而只要是人,皆會有軟肋。或是親情,友情,愛情,或是一件事,一個秘密,甚至一段回憶。
這纔是一個完整的,有血有肉的人。
而顯然白妄看起來不是,他太過於自私,於是顯得無堅不摧。很多神族之人也是想着這只是他想刻意給外人留下的印象,畢竟他是一族之君,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他就是這樣的人。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