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並不是像大家說的那樣的,你以爲這裡就是如此風平浪靜,不曾有人因爲口舌之爭而喪命的嗎?”
眼前似乎變得有些溼潤,安寧想起從前的日子,往事涌上心頭帶着眼睛也是有些,只是不管回憶是好還是壞,都已經徹底的過去,不會再重新來過,這一切也就是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兩人都是相差無幾的年齡,但是卻有着截然相反的心態,這樣似乎就可以看得出來在白府中歷練如此多年時間以來,所積澱下來的心智,從前的安寧就是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但是現如今卻是一塊磨得很是光滑的美玉,這就是白府所需要的人。
所以也纔是安寧能夠如此安寧的一直到現在都平安無事的原因。
小晴似懂非懂,只是看着小晴的神情,安寧就是想到了從前的自己,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此的懵懂無知,甚至還是傻傻的相信着所謂的命運,可是現在想着這些事情就覺得莫名的可笑,所謂命運哪裡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而是掌握在白威寧的手中。
一切都是像現在一樣,只不過是自己的心境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了改變,而其他的事情是完全不會隨着自己而有任何的改變的。
依舊是夜夜笙歌,此時的白府不再是像從前一眼安靜靜謐的像是一個老翁一樣有着它該有的韻律,整天都是烏煙瘴氣的樣子,可是每日只能看到人數有增無減,下人也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什麼,似乎這個地方不真實到叫安寧以爲外界的生靈塗炭只是所謂的騙局。
那場景安寧是見到過的,滿是擁擠的人潮,難民們穿着的衣服都不足以將身體完全包裹起來,在這個視貞操高於一切的地方,似乎大家爲了活命已經是丟掉了最爲基本的尊嚴。到底是怎樣的天劫才能夠將安寧所生活的地方變成如此地獄。
雖然只是聽那些整日醉酒笙歌的達官貴族閒聊,但是多少安寧也是有一些瞭解的,尤其是在親眼看到那副慘景之後,似乎才能夠體會到來自白府這份安逸的來之不易。所以安寧不願意回到那裡,即便是死,也是要毫無痛苦的死在道士手下,至少只是會痛苦一次。
那樣的折磨之下,或許安寧根本就是。
下午的時光本來應該是十分的平靜,如今也是被那些所謂的尊貴客人所打亂,安寧根本就是沒有閒暇時間來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只能是在臉上勉強一絲假笑來應對白威寧所有的客人。
體型臃腫的男人不懷好意的將安寧摟入懷中,坐在男人的中間,安寧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來自男人的一個一直都挺立着,心裡十萬個不情不願可是又能夠怎樣?安寧笑靨如花,將男人遞到嘴邊的一杯烈酒一飲而下,引得周圍一片喝彩。
有些跟隨着男人的女人也是眼神迷離,在酒醉金迷之中,已經是忘記了自己到底來到這裡有着怎樣的目的,而那些人又都是何人,身上的衣服也是掉落一半下來,有些是被別人硬生生的揪來的。
不過這也沒有一點關係,女子本來就長得很是漂亮,的身材在酒撒上來之後便是變得稍微透明瞭一些,此時此刻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唄一個什麼毫不認識的男人攔腰抱起,可是女子卻是醉的根本沒有一點意識,只能是一點都沒有反抗的將自己的身體全部重量落在男人身上。
朝着後面隱秘的房間走去,漸行漸遠的影子叫安寧瞬間有些走神。
根本十不需要男人來灌自己的,安寧自己一個人抄起酒杯,一杯一杯的下了肚子,不僅是沒有醉倒在地,反而是越來越清醒,身後的男人已經是將自己油膩膩的雙手隔着衣服伸進了安寧的身體裡面,眼前的一切叫安寧很是反感。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是在開懷大笑,如此的生活怎能叫人不感覺到酣暢淋漓,只是這一張張笑臉之下有多少無奈安寧並不知道,只是自己卻是從來都不會揣測人心。
時間在一點一點過去,一天在日落時分已經是進入了倒計時,但是對於安寧來說,這只是另外一個開始的徵兆,一切並沒有結束,新的一天到來時分,一切都是會重新開始。
空氣帶來一些濃霧,在半醒半睡之間,白晝已經是帶着新的一天的希望悄然而至,天邊那一抹光亮還是沒有升起來,這樣的朦朧美感卻是叫人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美好。
這霧氣給乾燥的空氣之中帶來些許溼潤,久旱逢甘露,老話總是最有道理的,希望雖然並不在每個人的心中,但是至少是看到了一點生的痕跡,這樣籠罩着天地萬物,叫人感覺到很是神秘莫測。
白府最深處的一個隔絕開來的院落,周圍全部都是銅鑄的雕像,精緻的神獸面龐很是顯赫,叫人望而生畏,只是其他的看着卻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甚至還是要比其他輝煌的建築更加遜色一些。
院落並不算很大,在周圍都是一片竹林,看着深不可測,背後就是一座並不算很高的山峰,但是卻顯現出來一種磅礴的氣勢。房間外面有着十人作爲看守,似乎眼睛永遠都是不會眨一下似得。
裡面並沒有一個人,在那些看着很是古樸的傢俱上面,一切都是簡單樸素,但是隔着一個屏風後邊的一堵牆上,卻是很叫人意外的從中間通了一個,隔着可以看到裡面的光亮。
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面,似乎這一切就顯得有些害怕了。
那是一個狹長悠遠的小道,小道盡頭的那一邊連着背後的山峰最中心位置,看着很是簡單普通的小屋卻是不想內藏不少玄機。白威寧此時正是在最盡頭連接着的另外一間房間裡面,手裡的一把匕首已經是被自己打磨的很是光滑,似乎都看不到從前的影子,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雖然看着是可以折射出一道光芒,但是匕首卻不是十分風鋒利,甚至連一塊布都無法割破。
但即便是如此,白威寧卻始終都是十分珍惜,每日都是放在手中不停的摩挲着,這光芒也正是在匕首上面留下的無盡歲月痕跡。
白天逐漸取代了黑暗,新的一天在日光普照大地之後宣告了光明的到來,在這間房間裡面,窗戶也是緊閉着,似乎很是忌諱有外面的空氣進來一樣,滿是塵埃飄落在桃木做的傢俱上面,更加顯現出一種年代的歷史感。
透過縫隙看到的裡面應有盡有,但是相比較起來白府來說,還是稍微差上那麼一點,良久,白威寧纔是從山洞那一頭走回來,將自己的匕首重新放回到寶盒之中,鬍鬚已經是密佈整個臉頰,似乎一直以來都很是整潔,要求嚴苛的白威寧現如今看着有一絲蒼老的感覺。
“該是到時間的時候了”口中一直不停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周圍的空氣之後原本安靜的灰塵被卷着瀰漫了整間屋子,只是這一切對於白威寧來說,卻是沒有一點影響,青筋暴起的手上帶着一點蒼老的痕跡,微微凸起的骨頭在隨着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不停的波動着,頭髮已經是有些花白,這樣看着一點都沒有從前精神抖擻的模樣。
“啓稟老爺”外面走進來的並不是道士,而是一個看着更加蒼老的老人年齡至少是有近百,只是身材矯健,一點都沒有那個年齡該有的樣子,說話聲音蒼勁有力,在走進來的時候明顯是有一絲恍惚和猶豫,一下子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好像是被封住了穴位一樣。
“怎麼?”
“令狐慕求見老爺是否要”
“今誰都不見。”轉過頭來,那個老人已經是將頭深深的埋在胸前,似乎眼前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只是聲音發出來的時候依舊是如此的雄渾壯闊,對着白威寧卻是無限的和善。
老人跪在地上,已經是接收到來自白威寧的回覆,正欲站起來離去的時候,卻是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朝着自己不斷地施加壓力,那種感覺像是要馬上把老人徹底吸進去一樣。
可是卻不敢動一下,眼看着自己的一個手臂已經是完全的萎縮塌陷下去,老人抑制不住的痛苦和折磨此時纔是輕哼了一聲。
“老老爺”
一直到整個手臂都萎縮到看不到之後,白威寧纔是漸漸的收起了自己的手,像是變另一個人一樣,重新恢復到從前的樣子,甚至看着都是要更加的年輕一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或許誰都不會相信竟然世間會有如此邪術可以讓人在一瞬間吸走他人陽氣之後重換容顏。
老人疼痛難忍,但只要是死不了就是無妨,誰能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什麼奇蹟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呢?
“你下去吧,帶着無言領賞。”
幾個道士將老人拖下去,大門又緊緊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