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他看來自己傷勢都差不多痊癒了。
堆壓了幾天的公務處理起來也是費了挺長的時間,擎蒼一鼓作氣,頭也不擡的處理。擎蒼向來認真,處理起來也是仔細的很。
許久,擎蒼從冗雜的公務中脫身,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之穴。他的身體還是有些容易疲累。
此時的他已經將積壓的公務處理的七七八八,擎蒼做起事來效率很高,儘管是公務的數量有些多,但是也是處理的差不多沒什麼問題了。
擎蒼滿意的起身,此時時辰還早,距離魔族人去往修煉場還有一段時間,沈蕭居於偏殿,離得近,因此他想着忙裡偷閒看看沈蕭一眼。
說走就走,身處書房的擎蒼邁着長腿快速的消失不見。即便是魔族只是歷經短短几日,可於他來說可是以年爲單位了。
幾步走到偏殿,侍從仍守在門口,只是比前兩天的人數少了些。一部分因着魔君回來就被調走了,魔君在此,再多的侍從也抵不上他一個人。還有就是照顧傷員去的了。雖然陣亡的少,但是受輕傷的人也不是個小數目。
此時擎蒼想要撩起簾子的手反倒頓住了。不知爲何有種近鄉情怯的忐忑心理。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蕭,又怎麼跟她解釋這件事。
雖看起來一目瞭然,可是個中關係卻是複雜的很,且有些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有調查清楚,並不知道真相。沈蕭通透,自己若是簡單解釋定是不能讓她釋然,反倒可能會在心裡質疑,免得兩人離了心。
擎蒼知道沈蕭自然不是小肚雞腸之輩,只是越是熟悉的人,反倒多了分小心翼翼,連思慮都多了起來。不過擎蒼此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哪裡不對勁。
半晌,他還是進了去,因着他感應到此時的屋內沈蕭呼吸均勻平坦,廂房的一切都還靜悄悄的,也是明白過來怕是沈蕭還沒有醒過來。
這樣他自然不用尷尬的面對,也是省了許多事。擎蒼放下心來撩簾進屋。此時的屋內倒是有兩個人。他腳步一怔。剛剛他可是隻感應到了沈蕭一個人的存在。
仔細一看,是一夜都沒有離開的安塵。她一直守護在這裡,調離侍從也是她的主意。擎蒼看着她,雖然此時的自己不能使用法力,感官弱了很多,可是也不至於連安塵的存在都感應不到。
“魔君。”安塵輕聲招呼,簡單的拱了拱手。
擎蒼點點頭,仍是看着她。
“昨晚我突破了一個瓶頸,且刻意的隱藏了氣息。”安塵自然是知道擎蒼心中所想,及時的告知。突破了又一瓶頸的安塵,隱藏氣息後的安塵自然是除了全盛時期的擎蒼與白妄能夠察覺,其他人則是除非走到近前纔會感覺到她的存在。
她隱藏起也是因爲要防着神族,他們要是知道了沈蕭的重要性夜半偷襲,安塵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點擎蒼自她說過便明白了,人不可不防,更何況小人。
於是擎蒼終於將目光轉向牀榻上的沈蕭。此時的她睡得正酣,表情是這幾天從未有過的舒緩,看的擎蒼心頭也是一暖,終於是放下心來。
“這幾日也是苦了蕭小姐了。”安塵從心底裡嘆息,他們忙前忙後這麼幾天也只是累些沒有大礙,而沈蕭可是被這毒藥折磨了折磨多天,甚至有一度進入瀕死狀態。
她又悄悄的感知擎蒼的傷,感覺反饋這傷竟然恢復的意外的快,也知道魔君的傷也是被解決了,尊主的醫術更是這天下數得上號的。自然是放心了。
“她可徹底安好。”擎蒼確認沈蕭的情況。昨日他一整天都在療傷睡覺,因此也沒有人進魔君大殿彙報些什麼,況且即使彙報了他也是聽不到。。
“蕭小姐其他都好,只是聽覺上還有些問題。”
“聽覺?可有大礙?”爲何聽覺會出問題?是藥壽所說得或許可能部分感官尚未恢復所致嗎?還是真有了什麼問題?
“應是無事,蕭小姐昨日晚晨卻是醒過一次,一切尚好神智清楚,屬下使用淺薄醫術給蕭小姐號過脈,蕭小姐身體情況並無大礙。”安塵實話實說的安慰着魔君,她也是對於沈蕭的身體狀況高度重視。
“魔君放心。這暫時性失聰應是暮將領口中的感官尚未完全恢復,需要時間。”安塵是記着暮雲說過的話,原樣的複述了,即使她知道魔君定是會知曉,不過他看起來更需要別人給他心安。
“嗯,辛苦汝照料。”擎蒼是看着這小女孩長大的,此時的她越來越能夠獨當一面,在這次事件中竟然也能扮演獨當一面的角色,擎蒼也是有種欣慰感。
“這有什麼,屬下本就挺喜歡蕭小姐。”自然也是希望她能夠安然無恙的醒過來。這是她的心裡話,她是喜歡魔君,但是發乎情止乎禮,不屬於她的她不會爭。
擎蒼一向知曉這個部下的心直口快,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心中有算計的很,自己可以放手讓她一搏了。
“自今日起,汝無需隱藏,正式協理左護法一職。”
“好。”
“拿出左護法的威儀來。”
“好。”定不辱命。
此刻的安塵被徹底的推到人前,正式的成爲獨當一面的左護法了。一切,都在悄然的改變。擎蒼又看了眼牀榻上安然熟睡的少女,此時她側顏沉靜,看起來還是那個總是故作沉穩的女孩。實則她的內心總是有些脆弱,只是她從未展現出來。
正在此時,沈蕭的眼睛顫了顫,像是要甦醒了。擎蒼佇立在原地,此時他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愣在原地。
安塵看到沈蕭要醒了,連忙快步走到牀前,側坐於牀沿上,順手給她把了把脈。這幾天她早已經習慣於時不時的爲沈蕭診斷,一時間也是沒有注意自己這種私下治病的行爲不妥。
擎蒼倒是對這些沒有講究,他看到安塵是真的很在意的幫助他照顧着沈蕭,一切都很自然而然,倒是又在心裡默默記了安塵三分。
沈蕭感覺到有人正輕握住她的手腕,態度溫和沒有敵意,眼睛轉了轉,慢慢的睜開了。
沈蕭先是望着牀頂,她的目光由渙散逐漸聚集,最後終於定爲一點。她看着古色古香的牀頂發了會呆,而後緩緩地想起。自己是身處魔族。
她感覺自己睡了好長一覺,且一夜無夢,很香很沉,好像小時候在媽媽懷裡的那種感覺。心安的感覺。
他好久都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純粹的好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也沒有了,現在她只覺得自己的頭腦無比清醒。
“蕭小姐,還好麼?”旁邊有耳熟的女聲傳來。沈蕭轉過頭來,看到了擋在牀前的安塵。她笑了起來,看起來仍舊是很端莊大方,一如從前一樣。
“安塵。”沈蕭直呼其名,她覺得這樣更親近一些。在這些渾渾噩噩的日子裡她總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這樣一隻手總是會在她的手腕處停留。該是古代的把脈吧。
她猜着應該就是安塵了,這種熟悉的觸感很是相似。
“沈蕭。”安塵也學着她叫,好像是什麼正式的姐妹結拜儀式一樣。隨即她的手也是輕輕地收回。沈蕭脈象顯示一切正常,現在的她也是能夠聽見自己的聲音了,估計悉心照料下痊癒也是指日可待。
“謝謝你。”沈蕭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雖然感覺上隱隱約約,但是她知道自己這莫名其妙的中毒後安塵必然沒有少忙。說謝謝也是應該。
只是自己就穿越而來了這麼些時日,卻總是麻煩到他們,而這羣本是相對陌生的人卻總是因爲擎蒼的原因對她無微不至,她當真覺得雖然自己很不想打擾他們,但是自己真實很會添麻煩。
她有些愧疚,卻是沒有明說,一切都記在了心裡。
“不必謝我,你最該謝的是魔君。”魔君可是爲了沈蕭糟了不少罪。但是這事不是她能說的,畢竟她並不知道魔君到底想不想告訴沈蕭他做的事,安塵明白魔君最不喜歡標榜自己做過的事,他向來習慣於將一切都藏在心裡。
對人好也是這樣,從來都不會明着說出來。所以魔君給人的印象很是高冷,可只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他對人有多赤誠。
沈蕭聽到魔君卻是頓了一下。夢裡的擎蒼歷歷在目,甚至真實的現在她都有些無法確認有的情節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她有些害怕與擎蒼見面。
沈蕭眼角下垂,被勾起了不怎麼美好的回憶。而眼睛掃到下方處,竟然看到了一片衣服角,那顏色蒼白,花紋繁複。沈蕭記憶猶新。
這是擎蒼的衣服款式,她清楚地記得那種看不懂的極其繁亂的花紋。一時間屏住呼吸噤了聲。原來擎蒼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