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讓魔族身份尊貴的公主見識到了市井滋味。也成功的挑起了她的怒火。擎妠性格很有個性,但是也從不亂髮脾氣,在別人眼中也是大氣的人。
而此時的她體內內裡已經調動聚集,護體罡氣逐漸包圍,秀髮無風自動,已然進入了戰鬥狀態。
正當她擡起手即將攻擊那老闆之時,卻是有人擋在了她身前。她心裡一驚猛然收勢,真氣迴流收回體內,肆無忌憚的亂竄,差點走火入魔了。
那人很高,背對着她,擎妠看不到他的模樣,只能感知這是個凡人。此時該是正面對着那客舍的老闆。
擎妠在腦海裡快速搜索近期遇到的凡人,卻也是想不到這樣一號人,他雖然沒有內力,但是武功應是不錯,也算是凡人中出類拔萃的了。
那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沒想到凡人中也會有人有這種善心,擎妠感覺心裡一暖,收了自己的法力。她還是很好奇凡人是怎麼解決這種事情的。
“老闆未免欺人太甚。”男子聲音清暖,聽起來便能夠想象出這該是一個多麼偏偏如玉的佳公子。
“誒呦少爺,小的這不是有眼無珠嗎,竟然沒有識得姑娘的身份,對不住對不住。”老闆看黎殊穿着也是很好,卻是會護着一個獨身居住客舍的姑娘,因此故意說的很曖昧,好像擎妠是黎殊在外找的姘頭。
此時這條街上已經聚集了一圈人,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只等着雙方說出點什麼讓他們興奮的事。
“黎殊只是路見不平,老闆竟然如此心術不正,看來這客舍也沒有開設的必要了。”黎殊見不得如同這老闆一樣心黑還思想極其污穢的人,因此自報家門予以震懾。
老闆聽得此人姓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色驚慌好似害怕到了極點。他渾身顫抖着說。
“竟不知是殊二少爺光臨本地,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剛纔真是多有得罪,望少爺大人大量饒草民這一回。”
黎殊再怎麼離經叛道也是黎家的人,雖然與黎家其他幾位少爺比威望沒有那麼高,可他的名聲可是最響的。
況且他的武功再怎麼比不上其他幾位專心修煉的,畢竟也是第一門派出身,也是高強的很,至少不是他這個小老百姓能夠對抗的。
黎殊看他認錯也算是誠懇,加之自己也沒有心思將他怎麼樣,畢竟自己只是救人,因此終於回頭準備詢問去你的想法了。
他回過頭,卻是震驚住了。他本以爲這姑娘會是焦急的不行,滿臉的不安害怕。畢竟在他看來一個小女子孤身一人,怕是遭遇了什麼不測,可憐得很。
可是這姑娘的表情比他還沉着,好像被欺負的人不是她,他有些茫然,突然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那就算了吧,生計不易,我也是不想難爲他。”擎妠實話實說,黎殊點點頭表示明白,卻是對這女孩子頗爲欣賞,她冷靜理智,且還懷有善心,簡直像一朵捉摸不透的雲,充滿了神秘感。
說完這句話,擎妠便繞過了正擋在她身前的黎殊,緩步走到那老闆面前。
“不過,我需要道歉。”這條件合情合理,畢竟他如此辱罵她在先。從小至大,她可從未聽過如此的污言穢語,也從來沒人敢對她說。
“我道歉,我道歉,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對不住。”走江湖的老闆最是能屈能伸沒有尊嚴了,擎妠只覺得沒有意思的很,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走吧。”擎妠也不看他,只對黎殊說道。
“好,姑娘可無事?”黎殊卻不怎麼着急,他打量着擎妠,這種女人他是第一次見到,有主見,果斷,渾身好似籠罩了一層耀眼的光芒,看起來很是自信。
擎妠終於頗爲正式的看了黎殊一眼。面前的男子身姿挺拔如玉,看起來爽朗大方,眉宇間意氣風發,好似胸懷若谷,是個有謀略有想法的,外表也頗爲引人注目。
擎妠的心裡對他也是留有了印象。她態度也是很好,畢竟這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也是客氣的很。
“我自然是無礙的,那老闆也沒有拿我怎麼樣。”
“如此甚好。”黎殊優雅的點了點頭,彎出了恰到好處的弧度。“不知姑娘可否賞臉一起同行?”
黎殊這話也是有些莽撞了,但是他向來直白,且在他看來擎妠與那些嬌滴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有很大不同,因此也是直爽的開門見山。
擎妠也的確沒有介意這個莽撞的提議,她是魔族人,是最爲直接的種族,對於這種問題擎妠仔細的思考一下,覺得黎殊是凡人中人品最好的人了,而且路途上有了個他好像能省了很多麻煩。
關鍵是他是凡人,看起來他這人對於凡界定是會了如指掌,自己想去哪先問問他如何便好,百益無一害。
“自是可以,倒是望黎兄莫要嫌棄纔是。”她剛纔依稀聽得,應該是這個姓氏吧。
“姑娘不必如此生硬,叫我殊便好。”這是江湖兒女的叫法。
擎妠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呵呵一笑,還是沒忍住。
“這樣叫我還是有些不習慣,不如稱你爲殊兄可好。”擎妠退而求其次。
黎殊一笑,表示自然可以,又反問擎妠芳名,擎妠爲隱藏身份也是胡亂編了個名字,兩人就這樣越走越遠,此時的圍觀羣衆早就不知都哪裡去了。
“你也不是什麼好餅,敗類,怪物,叛徒。”一聲極小的音律波動傳到了擎妠的耳朵裡。擎妠一頓,明白過來這是老闆在罵黎殊,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黎殊。
這聲音極小,若不是擎妠身爲魔族耳力非凡,像黎殊這樣的凡族高手也是聽不見的。
她笑了一下,也不知到底誰是敗類,這種人才真是社會的蛀蟲,糜爛的根本。擎妠的手極其隱蔽的向後輕彈,只一下便收回手,二人逐漸遠離,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客舍。
此時的客舍內,那老闆眼珠凸出,嘴巴圓張,雙手死死的抓住脖子,烏拉烏拉好像在說什麼,可是隻有空氣劃過的聲音。
老闆幾乎將自己的脖子抓破,他努力的嘶吼,卻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夥計們見狀都不敢上前,甚至沒人理他。這老闆平日裡得罪的人太多了。
擎妠這次只是給他一個小教訓,只是奪去了他的聲帶而已。自此以後,那老闆的聲音卻是離他而去了。
既然不會說人話,那就永遠也不要再說了罷。擎妠在心裡給他判了死刑。
於是擎妠與黎殊就這樣徹底的認識了,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以錯誤的身份。一切都是錯的,可剛開始的時候又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黎殊當初是出來參加考試,爲了考取功名。遇見擎妠時剛考完試不久,他也不急於回家,於是就在這地界等着發榜。
此時二人相遇,倒像是非找到對方不可的緣分,擎妠只覺得天底下再沒有與自己這樣相像的人了。
那一個多月是擎妠最放鬆的時光之一了,凡族景色多,而黎殊更善於發掘,他常常找到一些很贊但是沒有人發現過的地方,從那之後的她在沒有如此的閒情逸致遊山玩水。
而日久生情這個詞,卻是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本就是孤男寡女正當青春,互相具有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擎妠甚至爲了黎殊,去地獄谷找了相熟的孟婆,只求他在每一次百年過後告知下一次的投胎時間,身份,姓名。
而那瓶毒藥也是那時的她拿給黎殊,爲了讓他危機時候能夠自保。雖然她不知道他們的以後會如何,至少他在江湖上行走,有防身之物也是會更安全一些。
誰知一天過後就是永別。擎妠之後發了瘋的尋找,也是沒有找到突然不見的黎殊,地獄谷裡也是沒有,門派裡更是不見,甚至發榜後高中探花需要進京面聖的他還是不見蹤影。
擎妠的心沉入了谷底。能夠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的凡人,就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或許他不是凡人。
正巧那時間,混亂的神界衝出了一個全能的強者,他的名聲越來越響,擎妠打聽了一下,據說此人身姿挺拔如玉,看起來爽朗大方,眉宇間意氣風發,好似胸懷若谷,是個有謀略有想法的。
那段時間是擎妠最難熬的時光。因着渡劫的人會在下一個劫難到來之前遺忘掉之前所經歷的劫難,因此黎殊的記憶力不會有她,只有五千年後纔會想起。
而神魔二族的關係,在那個時候是最爲惡劣的,連表面上的友好都做不到,擎妠即使有心強制性的喚起黎殊的記憶,她或許不會怕那些流言蜚語。
可是她怕黎殊會責怪她。
她怕或許黎殊不願意面對這段渡劫的時光。而且她也是不知,黎殊原本的性情與容貌,是否與她所認識的那個人有所重合。
畢竟一切都已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