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沫兒,我竟不知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磨人,不過你這股子磨人的樣子還是留給你未來的相公吧,小姐我可承受不起。至於手法的問題,我教你便是,你現在別給我折騰了行嗎?”慕錦夏猛地哆嗦了一下,以示自己的惡寒之意。
沫兒撇撇嘴,最後輕聲說道:“小姐什麼都好,就是對這男女大防忌諱不夠,若是在不多加註意的話,早晚會捅出婁子的!”
“沒有那麼嚴重,剛纔只是我沒有注意到罷了,再說你何曾見你家小姐在外人面前那般肆意了,還不是因爲在我家小沫兒面前小姐我放心好嗎。”慕錦夏再次伸手捏了捏沫兒的小臉。
這次的沫兒並沒有出手制止慕錦夏的鹹豬手,只是有些不滿的說道:“小姐真是的,總用這種話哄沫兒,這要真讓誰聽到了,非要打死沫兒不行。”
“沒人有這個機會的,放心吧。”慕錦夏笑着收回了蹂躪沫兒臉的手。
“好了,小姐,再怎麼說這幕府之中也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呢,您還是小心點的好,若是再這般下去的話,指不定又會被誰抓住了小辮子,到時候我們就殘了……”沫兒四下張望了一下之後,再次看着慕錦夏語重心長的說道。
“哎我的小沫兒這小小年紀就總喜歡操心那麼多事兒,難道就不知道這樣會老的快嗎?算了,算了,爲了讓我們小沫兒別那麼操勞,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慕錦夏看着沫兒揶揄,說完後還真就轉身欲走。
沫兒嗔怪的喚了聲小姐,隨後趕緊跟上慕錦夏的腳步。待走到慕錦夏身邊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您也真是的,沫兒是不會害你的,這深宅大院中的爭鬥真的是錯綜複雜的,您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被算計了去,自從您五年前大病過後,在這五年中就這樣的車軲轆話沫兒都說的自己嘴巴都要生老繭了,您怎麼還是這般啊……”
慕錦夏就是喜歡沫兒這個樣子,她不知道原來的慕錦夏是個什麼樣子,但她知道沫兒除了最初的時候有過質疑後,在這五年之中確實是對她盡心盡力,嫣然成了一個老媽子一般。
慕錦夏不是那種沒有良心之人,所以對沫兒格外好上一些,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性格也只會在沫兒的面前展現。而這一切之間的相互信任,都是長時間的相處之後,彼此之間認同的結果。
但是慕錦夏不是那種可以完全相信別人的人,即便是再親近的人,她所表現出來的狀態都是在自己的可控之中,這是她的底線。
所以就算是對沫兒,她也是親近有之,但卻不會彼此之間完全透明。
聽着沫兒又開始了絮叨,慕錦夏聳了聳肩,有些無奈,但隨後也學着沫兒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對着沫兒說:“沫兒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分寸的。”
沫兒無奈,每次他家小姐都是這樣說的,但是還是會在看似無人的時候,行爲言語都大膽非常,哎,這樣的小姐怎麼能不讓她操碎了心呢?
之後主僕之間便結束了這樣的對話,重新恢復了原本小姐和丫鬟之間該有的儀態。
對於這個幕府,慕錦夏在這五年的生活中,已經在心中詳細的勾勒出了幕府之中的關係網,還有個人的性格,她相信就算是自己識人再不濟,這五年的時間看透這個府中之人也綽綽有餘,再說她也不智障,所以看人評價人肯定都是經過腦子細細琢磨出來的,只是這些她都沒有表現出來,也儘量不去運用罷了,所以單純的沫兒就覺得她總是不小心。
但是沫兒卻不知,真亦假時假亦真,若是按照平常她總是裝作膽小懦弱的樣子持續下去的話,極有可能會讓慕北望和蘇琪薰覺得她是個完全提不起來的劉阿斗,而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
畢竟身在古代這樣的家庭之中,在她還沒有想到完全的策略脫身之前,她還是需要做些什麼的,不然那即將來到的及笄之禮說不定就是她悲劇命運的開始。
而適當的展現出來自己的活潑和蠢笨來,才能讓跟多的人放心。雖然慕錦夏對自己的演技還是有一定信心的,但是今天見了慕北望和蘇琪薰之後,她倒是對自己的僞裝沒有那麼大的信心了,畢竟面對這兩個都是經歷了無盡風雨的老狐狸精來說,她還真的是嫩了不止一心半點。
所以,適當的隨性一點,反而是對現在的自己最好的保護。
而慕北望今天數次提起詩會之中的情況……慕錦夏想着想着就覺得有些不安起來。
這五年之中,她這個便宜老爹可並沒有這麼熱情慈愛過啊,今兒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慈父的模樣,現在細細品味起來還真是讓人有種不寒而慄之感啊……
詩會……詩會……是不是詩會之上發生了什麼自己沒有注意的事情,但是卻被她那個便宜老爹知道了……
想到此處,慕錦夏的腳步忽然停下,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有一縷春日的暖風輕拂而過,撩撥着慕錦夏污黑的青絲輕輕飛揚,但是卻讓慕錦夏的心中一涼,因爲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個便宜老爹和大夫人突然之間的親近,該不會是因爲詩會之後有什麼重要的人前來提親了吧。
也不怪慕錦夏如是想,畢竟在這種朝代,有趕上自己及笄將至,原本對她幾乎是不聞不問的所謂親生父母,之前卻那般堅持的讓她出席什麼詩會,這本就是極其怪異的事情不是嗎?
之前她沒當回事,只是覺得可能真的只是因爲自己年齡快到了,所以纔會被強制出去多拋頭露面,這一直都是古代官宦之女的例行慣例,她也就沒有多想。
但是現在看來,怎麼越琢磨越不對勁來着。
慕錦夏在停頓了一下之後再次擡步,隨後繼續前行,心中卻對這件事情上了心,看來之前還是她不甚瞭解這豪門大院中的生存本質啊……
沫兒在慕錦夏停步的剎那,差點撞到了慕錦夏的身上,幸虧沫兒反應的快收住了腳步,正當她想要問詢慕錦夏可有事情吩咐的時候,卻看到自家小姐的腳步再次邁出,又自顧自的走了。
沫兒無奈,隨後只得跟上,但是這次就與他們家小姐中間的距離稍微遠了一些,省的慕錦夏再來那麼一次,她還真沒有把握能夠躲避的了。
“沫兒,我們去綰邪亭中坐坐吧。”走到了一個岔道處後,慕錦夏忽然開口吩咐道。
若是拐了這岔路往另一邊走,不用多久的時間他們就能夠到達慕錦夏的住處,而這綰邪亭就剛好是咋調岔路都的另一端。
綰邪亭中常年只種蓮花,一到夏日,當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絕世美景,但是現在的荷塘之上確實什麼都還沒有,畢竟現在雖說已經是陽春三月,但卻還是春寒料峭。
沫兒並沒有說什麼就跟着慕錦夏的腳步去了綰邪亭,到了之後慕錦夏就坐在亭子的座椅上發呆。
安靜的呆了一陣之後,沫兒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開口說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蜿蜒的走廊之上卻傳來了一個宛轉悠揚的男聲:“孤不知小姐在此,多有打擾,還請小姐見諒。”
慕錦夏心中不屑的說道:“既然知道是自己冒昧打擾了那就悄悄地走了就是,還出來說什麼說,明顯就是有意圖不軌的嫌疑。”
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是慕錦夏去在那男聲說出孤這個字眼的時候,知曉了這個登徒浪子的身份,所以迅速恢復了自己平常的那種狀態,款款的起身,向着那人遙遙一拜:“慕錦夏見過太子爺。”
洛湛站在春日暖陽之中,和煦的陽光將他的周身的貴氣裝點上了一層金色,加上他那本就俊俏的形象,還是很具有男性魅力的。
但是慕錦夏這邊除了老老實實的施玩了禮之外,竟一直都是微垂着眼眸並不多看洛湛一眼。
這讓原本笑意盈盈的洛湛有些尷尬的愣怔了一下,隨後他緩聲說道:“慕小姐不必多禮,本來就是孤無意打擾的小姐雅興,該是孤請罪纔是。”
慕錦夏微垂的面容之上多了一絲不愉,只覺得這太子很是討厭,你謙不是道過了嗎?我也叩拜了你了,你怎麼還不走,囉囉嗦嗦的真實有夠討厭的。
“是錦夏驚了太子的大駕,錦夏就不打擾太子殿下的雅興了,錦夏告退。”一氣呵成,完全不等洛湛再說些什麼,說着就想從另一邊的過道中離開。
沫兒看着自家小姐的表現簡直就是到了瞠目結舌的地步,再怎麼說那也是太子殿下啊,她家小姐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但是沫兒知道這個時候可沒自己說話的份兒,所以緊追着慕錦夏的腳步從另一邊離開。
洛湛的脣角抽了抽,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次主動的偶遇回落的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