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見到這些爲虎作倀,在人間肆意作惡的蛇妖,便氣得半死,恨不得一口將她咬死才解氣。
聽到輕狂的提醒要他問出口供再說,他不禁心裡罵了自己一句:腦袋一熱便什麼都不顧了,的卻先該弄清楚她們的來頭。
組織這羣妖女來這藏金城以春香居爲基地,專門收斂凡人元陽和命力的那個背後黑手到底是誰?這傢伙還在山村中肆意姦殺少女,讓村中人都嚇得背井離鄉。
只聽說這個傢伙在山腰石洞中被重生帶着狼羣打跑了,沒想到竟然又跑到這裡來興風作浪了?
實在不可饒恕!
那個蛇女本來就因爲修爲很低,所以渾身仍然像蛇一樣軟軟的,站都站不直。就是勉強站起來也必須依靠着柱子或是欄杆,如今再被諦聽一嚇,更加魂不附體,嚇得軟成了一團,直接攤在地上了。
輕狂彎下身子,看着那蛇女瑟瑟發抖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問道:“喂,小蛇,告訴偶,你家主子是誰?”
蛇女見諦聽在身邊,那可是天敵在側,只顧發抖哪裡還有心思回答。
便眼神哆哆嗦嗦的遊移在輕狂和諦聽之間,一聲沒吭。
於是她馬上受到了懲罰,輕狂先在想象中,把她完全想象成一條蛇。然後從頭部計算出她七寸該在的位置,拎出一根玉簫,將那玉簫的一頭,照定她的耳根處輕輕一敲。
立時一陣讓她心神戰慄的劇痛洶涌而來,痛得蛇女一邊慘呼,一邊在地上翻滾起來。
地上的傢俱被她掃落一地,乒乒乓乓一陣響動。
在翻滾中,蛇女的兩條腿突然消失了,自腰部以下合併在一起,變成了一條粗壯而色彩斑斕的尾巴。
那尾巴劇烈的抖動起來,並在劇痛的作用下,開始瘋狂的向周圍劈擊、橫掃起來,把周圍桌椅掀翻在地上,嘩啦啦的一陣亂響,猶如地震一般。
諦聽唯恐那因爲痛苦狂擺的蛇尾傷害到輕狂,將她輕輕一擡,便讓她懸浮在半空中,並且用一團透明的玄冥結界把她和蛇女隔開。
這下子,那蛇女無論在地下怎麼掙扎都傷害不到她了。
輕狂一邊舒服的享受着飄在半空的感覺,一邊向繼續居高臨下,繼續冷笑着問那個蛇女:“怎樣,剛纔那一下夠不夠味道,如果不夠的話,老子繼續讓你享受下去,直到你肯開口爲止!”
聽到這句話,那正因爲痛苦掙扎扭動的蛇女,再也沒有勇氣承受第二次的打擊了,這已經讓它痛得天昏地暗,差點直接掛掉了。
“尊主的名諱我們這些下屬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元神是一條海中的動物,而且有鱗有角,很像龍,但是又不是龍!可是他的法力又很是奇怪……”蛇妖現在只求解除痛苦,什麼都不顧了。
“怎麼奇怪法,說來聽聽!”輕狂好奇的問道。
“他體內的法力陰寒無比,有點像……冥界鬼類的感覺!”她很肯定的說道。
“丫的,元神是海蛇,又有冥界的法力。小白,你能猜到是誰嗎?”輕狂轉頭問諦聽道。
像這種妖魔鬼怪之類,她實在弄不大清楚,只有問諦聽了。
諦聽想了一下思忖着說道:”那個自稱爲海王的水千鈞倒是條四腳海蛇出身的,不過他卻沒有這種玄冥法力。這種力量像是那個從江文卓體內逃出來的陽屍的!不過他們兩個是如何湊到一起的,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一個什麼新出的海怪,那也說不定。”
“應該是陽屍!因爲水千鈞這種人雖然貪財,但是卻從來不殺女人!”諦聽思索了一下,補充道。
“呵呵,這傢伙原來還有這麼一點點人性呢!”輕狂有些好奇了。
“我認爲水千鈞可能被陽屍給殺了,現在佔據水千鈞身體的應該就是陽屍!”諦聽繼續思忖着說道。
“丫的,這個陽屍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果然一直盯着偶!不過爲什麼不肯離開山腰的山洞,總是徘徊在哪裡,難道丫的真的在哪裡發現了什麼秘密,或是驚天寶物?不然的話,丫的早就找偶報仇來了!”輕狂一邊猜測,一邊說道。
聽輕狂這麼說,諦聽也覺得事有蹊蹺,不禁更加沉思起來。
正在這裡,熬霄和熬潤丟下他們附身的兩個人,跑進來找他們。
他們看到地上扭曲掙扎的半人半蛇的女子道:“剛纔我們也恐嚇了兩條蛇妖,從她們口中問出負責這間春香居的就是那個逃走的老鴇,她叫狐三娘是這羣妖女的頭兒。她們負責從客人身上吸取元陽和命力,然後分別積蓄儲存起來,一起交給狐三娘。”
“從這些人身上吸取元陽和命力,你的那個海蛇妖的頭兒到底要做什麼?”輕狂盯着那條現在雖然已經身體不怎麼痛,但是精神即將崩潰的蛇女問道。
不用看熬潤和熬霄的元神,只要嗅到他們身上的龍氣,便知道他們是什麼,蛇見到龍,比老鼠見到貓更加恐懼!
“主人用元陽修煉魔功,用凡人的命力去爲軒轅古墓中的能量石充能,讓它重新發出能量來支撐起坍塌的墓道結界,以進入其中去找到軒轅古籍修煉成能召集上古四聖獸的召喚術,傳說得四聖獸者,三界臣服!”
那個蛇女竟然知道的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多,倒讓輕狂大吃一驚。
“軒轅古墓和軒轅古籍?真的存在與世間,不是三界傳說?”熬潤也是瞪大了眼睛,如同聽到一個最不靠譜的市井傳言。
“軒轅古墓和軒轅古籍一直都在三界中,只是因爲它感應到三界命數運行的軌跡,所以隨着命數的運行,而自行改變位置和狀態而已。”諦聽嚴肅的說道。
“丫的會自己改變位置?”輕狂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
心想:如此新奇的防護方法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下就能防備好多別有居心的人盜墓了,還真是個好點子。
“不錯,軒轅古墓以一甲子爲期限,根據日月星辰的運行軌跡變更,而自行改變位置,因此要找到它很不容易!”諦聽說道。
“那個軒轅古墓難道現在就在那小山村的軒轅古祠的下面?”輕狂突然想起那個海蛇妖,處心積慮趕走村民的事情,大膽的猜測到。
“據尊主說,就在哪裡!”那個蛇妖瑟瑟發抖的說道。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若還想活下去,眼下就只能看面前這個小人兒的臉色了。
雖然她看起來是這裡面年紀最小的一個,但是卻是這羣人的中心。甚至連地府的神獸諦聽和兩條龍都要唯她的馬首是瞻。
“你們是不是用這種東西儲存吸收來的元陽和命力?”輕狂隨手從自己袖中摸出兩個發着瑩瑩光亮的小瓶子,對蛇女換了個話題問道。
“不錯,你……你是從哪裡弄來的?”蛇女不禁瞪大了眼睛,因爲這兩個小瓶子都是法寶,都是狐三娘修煉了幾百年的容器。她從來都不肯離身的,只是在天要亮的時候纔拿出來,讓她們把自己當夜吸收的元陽和命力全都吐出來,裝進這兩個瓶子中。
可是裝很多虛無的東西,比如人的魂魄,命力,元氣,甚至是人的記憶等。
因此,胡三娘平時小心之極,絕不在衆人面前拿出來,一直視若珍寶,不曉得怎麼現在竟然落入了眼前這個小人兒手中?
“哈哈,凡是老子想弄到手的東西,就一定能弄到手的!這個不需要你們操心,現在老子只問你一句話:你是去遊說你的姐妹們從此投靠本城主,還是讓小白和龍王兄妹把你們當夜宵?”
“當然是……投靠您了!”蛇女雖然怕的要命,但是蛇畢竟是狡猾的生物,最能快速分清利弊了。
“好,現在就把這個東西放入你那些妖精姐妹的茶中,從此離開這裡,帶着你的姐妹們跟本城主回去!”輕狂從衣袖中取出一把罌粟丸扔到那蛇妖手中。
蛇妖偷偷擡眼看了她一眼,心裡不明白這些東西是什麼,可是輕狂的眸子寒光一轉,冷冷笑道:“怎麼,你覺得做這件事情有問題?”邊說邊又晃了晃她手中的那根碧玉簫。
剛纔被敲中七寸的舊痛還在,蛇妖立即嚇得搖頭道:“不,沒有問題,屬下馬上去做!”
一夜之間,春香居在藏金城消失了。
在原地只剩下一堆灰燼而已,據說一場天火將這座樓給燒掉了,所以那火只燒燬了春香居,它一旁的那些店鋪和房子都沒有一點被累及。
而因爲沉溺於春香居的那些窮困家庭的男子,一個個滿臉的病色都統統退去,人也恢復了以前的精神。
於是很多傳說便不斷傳出:“這春香居里面的女子都是害人的妖精!”
“這些妖精專門害人,終於被上天的神仙知道了,一羣神仙就在夜裡出現在半空,降下一場天火!”
“那些妖精被天火統統燒死了!”
“以後千萬不要貪圖便宜,否則一定會被妖邪趁虛而入的!”
關於這些說法,輕狂只是付諸一笑而已。
她將那些蛇妖和狐妖帶回府中,用罌粟丸控制起來,給她們定下一個規矩:做一件好事,就給一顆罌粟丸。若是做一件壞事,就斷絕罌粟丸的供給,讓她們痛苦得生不如死。
而她給她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看誰能率先找到陽屍的行蹤。
……
山洞深處的結界內,碧璽已經退去,胡三娘匆忙地飛進了結界內,看到了臉色慘白的主人。
他盤坐在一塊巨石上,渾身瀰漫着一種妖異的光澤,而且體內有一股明顯的暗黑氣流在他四肢百骸中亂竄。
現在他只覺得身體內有無數的螞蟻在齧咬着他的筋脈,他的血管有的地方萎縮,有的地方膨脹,弄得心脈都難以穩定。
剛纔碧璽雖然沒有闖入他修煉的結界內,但是卻利用地心的玄冥力流,將他修煉的地方的元氣全部打亂了。
他正在修煉的緊要關頭,無法分出精力去平息這些紛亂而湍急的氣流,最終被這氣流影響,弄得走火入魔了。
他正難受間,突然感應到胡三孃的氣息,急忙強壓下自己的痛苦,將結界打開,放她進來。
胡三娘見到他如此痛苦不堪,急忙問道:“主人,你這是怎麼了?”
雖然她認識這個主人才十來天,但是卻對他忠心耿耿,甘心受他驅使,一心一意爲他服務。
看到胡三娘眼神中的擔心,陽屍咬了咬牙說道:“都是那個該死的碧璽,從地心打入這裡冥力流,讓我走火入魔了。你有沒有帶來那些男人的元陽?快給我,讓我藉助這些力量儘快恢復!”
胡三娘急忙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滿臉關切的遞過去。
陽屍一把接過來,因爲難受得實在無法忍耐,所以他也沒有仔細看,便打開瓶子,將裡面的東西一口氣吸入口中。
但是剛剛吸入口中,便覺得一股辛辣的味道從喉嚨中衝出來,弄得他鼻子和嗓子中如同着了一把火,他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咬牙問道:“胡三娘,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主人,屬下給你的是那些奴婢們吸收來的男子元陽啊!”見陽屍這種反應,胡三娘嚇得臉色都變了,她急忙走上前要查看。
陽屍卻倏地一伸手,噗的一聲將爪子探入她的胸口,將她的那顆砰砰跳動的心給一把掏了出來,惡狠狠地說道:“臭狐狸,竟敢暗算我!既然吃不到那些凡人的元陽,吃掉你的心也是一樣的!”
胡三娘覺得自己的心口火辣辣的痛,低頭一看,那裡已經成了一個大空洞,血噗得一聲噴了出來,在她面前出現一道血色的彩虹。
心臟是每個修煉者的力量之源,和本命元丹所存在的地方,她的心臟一被取走,立即便喪失了一切。
她的眼睛閉上的那一瞬間,有一顆淚驟然滑下。
她修煉了近千年不知道情愛是何種滋味,如今找到一個心動的男人,竟然弄得如此下場,要知道這種結果,她就絕對不會選擇心動了!
看着她緩緩倒在地上,渾身青光一閃,化爲一隻沒有心的狐狸。
陽屍卻毫不猶豫得將她的那顆心一口吞下去,然後揮手將她的屍體化爲一團烈焰。然後自己迅速轉入更深一層石洞,去趕緊修補自己受損的經脈了。而且剛纔他也不知道這個笨狐狸給他吃的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有毒?
碧璽並沒有離開多遠,那結界中發生的一切,他都通過自己攜帶的玄冥神鏡,看得清清楚楚。
當他確認這個傢伙就是陽屍時,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早就覺得這個水千鈞有問題了,原來他早已經死在陽屍手中,又給它佔據了身體。
看來這個陽屍是和輕狂槓上了,它不僅緊緊跟着輕狂,還處處和她作對。
想到這地點,他更加不敢離開輕狂身邊了。
雖然她身邊有諦聽、龍王兄妹、還有佔據自己身體的洛閒雲,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覺得一刻不守在她身邊,不知道她正在做什麼,他就心亂如麻,什麼都做不下去。
發覺胡三娘帶去的男子元陽全部給掉了包,他自然想到一定是輕狂的手筆。天下除了她,誰都沒有這種在衆目睽睽之下換掉人身上藏匿的東西的本事。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換給胡三孃的瓶子中的東西是什麼?
正覺得好笑,突然發現自己的玄冥神鏡在閃閃發光,他知道一定是這神鏡感應到和輕狂有關的事情了。
於是召喚出神鏡,那神鏡是一面虛幻的霧濛濛的光影,它出現時便懸浮在空中,浮浮沉沉着恭恭敬敬的向主人問詢:“主人,請問召喚小鏡有什麼吩咐?”
“莫七小姐身邊的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碧璽急切的問道。
“呵呵,我也說不清楚,不如我把情景展示給您看吧!”神鏡說完,便倏地閃過一陣金光。
在金光中,出現了一座很熟悉的宮殿,在宮殿內,文物達成正匆忙向宮外飛奔,一個個臉色慘白,神色倉皇之極。
而一個身着皇袍,頭戴皇冠的面容妖冶,有着銀灰色眸子的男子,正跟着幾個侍衛,和一個穿着大紅官府的邪魅男子在宮內四處躲閃。
在他們身後,一隻噴着火焰的帶着骨架雙翼的紅色巨龍,在追着他們,一邊追一邊咆哮着。隨着它那雙巨大雙翼的拍擊,一團團火焰向衆人衝去。
那火龍體型巨大,雙翼展開足有十丈長,那碩大的頭顱如同一隻掉光了毛的烏鴉,嘴是一隻尖尖的長嘴,只要它一張嘴,便從中發射出一道道的藍色電光。
“皇上,快跑!”
“這是什麼怪物?”
“不知道!”
“這東西怎麼跑到咱們宮中來的?”
“不知道!”
“這東西到底該怎麼對付?”
“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你這個丞相怎麼當的?”
“皇上,您還是先離開這個險境再來怪罪微臣吧!”
“又來了,快跑!”
衆人在宮中來回飛奔,那碩大的飛龍只是衝着他們“歐也”尖叫,並不直接進攻他們。
而且那些燒到他們身上的火團,也不是那個怪物故意發出去的。
可是仍然讓很多人的衣衫上起了火,他們一邊拍滅着火焰,一邊繼續倉皇奔逃着。
“這裡是天香國皇宮,那是軒轅夜和瑞夜楠!”碧璽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認識那個火龍就是地獄魔龍碧如羅,和他及重生、還有鳳凰仙水羅同爲新天帝出現之前必須顯世的四大聖獸。
這個碧如羅應該能感應到神鵬加魔羅,也就是重生的元神,也應該能夠感應到自己的存在,不曉得它爲什麼不先來找重生和自己,反而跑到天香國皇宮去搗亂了。
這下這個財迷皇帝軒轅夜,可要有一場超級大的大麻煩了。
碧如羅的叫聲雖然凡人聽不懂,他卻聽得懂,只聽到他衝着軒轅夜和瑞夜楠身後,不斷嘶聲叫的是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讓他也驟然一驚,“阿加羅!阿加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