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肌玉骨!”那個男子驚駭之極的喊了一聲,向前飛竄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拉着那個女子從空中直直的摔落下去。
兩人摔落到地上之後,女子因爲飛的低先落在地上,當時便摔得暈過去了,躺在地上沒了動靜。男的卻仗着身法靈活,死死提住一口氣,在半空一個急急的旋轉,將自己的身形穩住了。
可是他的雙足還沒有穩穩落在地上,便覺得雙腿一陣酥麻,根本就無法立足,結果照樣啪地一聲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了。
一口強自提起的內力也倏地渙散了l,
心頭惶恐之下,他立即要彈身跳起來。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雙手撐地,一隻穿着繡着大紅鳳凰繡鞋的腳已經踩在他的前胸上了。
繡鞋上金色的鳳凰圖案雖然在燈光之下,也是耀眼生輝。
這種顏色是隻有宮中身份至高無上的女子才能穿着的,而現在制住自己的女子怎麼會穿着這種顏色的鞋子?
男子挺了一下身體,卻發現自己身上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這才明白自己剛纔腿上一麻是被踩住自己的女子封了穴道。
那隻鮮豔的紅繡鞋當然是輕狂的,她在典禮上溜走時,衣服順手一坡就能夠換上,而鞋子卻沒有來得及換。
“你是誰?”刀疤驚駭的瞪大一雙眼睛問道。
踩住他的那個女子笑吟吟地俯身將他臉上的面具一把揭開去說道:“刀疤,現在有什麼感想?”
燈光之下,一個從左側的眉骨直接貫穿了整個面頰的刀疤在那男人臉上顯露出來,彎彎曲曲的猶如一條噁心人的蚯蚓。
輕狂只看了一眼,便急忙扭開了頭。
這傢伙本來就不好看,再加上這條疤痕實在太醜了,怪不得叫刀疤!還要弄張面具遮醜。
輕狂臉上化了妝刀疤一時認不出她,但是那種犀利的眼神,那種一貫囂張調侃的語氣他卻認得。
不禁用力擡頭斜望着臺上的“皇后”不甘心的問道:“莫輕狂,你怎麼知道我們來殺你?”
輕狂拍了拍手笑道:“因爲越兇狠的狼越是記仇的,你們兩個肯定會來給軒轅紫光那丫的報仇的,本小姐早已經挖好了陷阱隨時等你們掉進來,只不過沒有想到你們出手這麼晚而已!”
刀疤極不甘心的斜望着臺上的皇帝軒轅夜和“皇后”,顯然在費盡心思猜想這兩個人地身份。
此刻飛燕和一些侍衛已經將這裡包圍了。
輕狂覺得現在沒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便俯身壓低聲音對刀疤說道:“放心好了,我這人很仁慈,怎麼能讓你死不瞑目呢?乾脆告訴你好了,上面那兩個都是冒牌的,就算你的刀砸中了他們,我家小夜夜都不會有事,他現在在國庫裡面數銀子呢!”
聽了輕狂這句話,刀疤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這個囂張至極的莫輕狂,竟然給一國之君都如此戲謔的稱呼爲我家小夜夜。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狂妄,更囂張的女子了!
敗在這個女子手裡,他雖然不甘心,但是卻不覺得丟人。
只是刀疤想不明白自己計劃的如此完美,爲何仍然會失敗。
莫非這個莫輕狂真的是得到上天眷顧的人,自己跟她作對註定要以慘敗告終。
扭過頭去看了一眼,摔得半死的軒轅曉月,他頹然一嘆,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無路可走了。
輕狂是個明智的人,不會再留下他們兩個,成爲隱患。
瑞夜玉兒和浩如煙、郝如碧姐妹。還有她們的母親徐氏、鄧氏看着眼前的情形早都嚇得癱軟在座位上,成了瑟瑟發抖的軟麪糰。
在紛亂中,歐陽嵐和飛燕立即跳過來,將刀疤和軒轅曉月摁住,封住穴道綁起來。
其實他們這樣做已經是多餘得了,因爲軒轅曉月又是中毒又是摔暈,根本站都站不起來,而刀疤除了中毒,挨摔,還被輕狂封了穴道,更加是一個廢人。
這兩個人若不是別人駕着一動都不能動,何況是讓他們逃跑!
一場混亂結束,輕狂叫人帶着這兩個捆成糉子的人,扔進天牢中去,並吩咐對對刀疤要特別留意,給他找間最結實的石頭牢房!
現在的事情很多很亂,而且這時候也確實不適合殺人。
所以輕狂只得做這樣的安排了。
見到事情竟然在她的安排下解決了,周圍又恢復了平靜。
臺上的表演繼續。
瑞夜玉兒和郝如煙、都如碧卻仍然沒有看出眼前的人是輕狂。
見到周圍的侍衛和歐陽嵐都聽從她的指揮不禁各個面面相覷。
正想找哥哥問清楚這個女子是什麼來路,突然瞥見哥哥一臉沉醉狀,坐在左側的座位上盯着那女子,滿臉滿眼滿身的都是深情款款。不禁惡寒了,現在她通過哥哥的神色,隱隱約約猜到這個女子是誰。她此刻不在皇帝身邊享受皇后的無限風光,竟然弄個替身,自己跑到臺下來亂轉,這個皇后的做派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既然瑞夜玉兒弄清楚了,陌生女子的真實身份,自然不肯再讓兩個脂粉死黨再去撞槍口,自尋倒黴。
立即勸住了仍然爲失去門牙不依不饒的郝如碧,低聲告訴她,這個陌生女子是莫輕狂易容改扮的,眼下拿她沒辦法。叫郝如碧暫時隱忍,以後再找機會報復她。
這下子,郝氏姐妹一個個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莫輕狂現在是皇后,她們現在怎麼敢明目張膽的同她爲難?
還是等日後再算這筆賬吧!
不過臺上那個假皇后到底是怎麼回事?
讓她們個個一頭霧水,卻又不敢聲張。
其實,最生氣最窩火的還是瑞夜玉兒。
哥哥竟然爲一個女人癡迷到這種程度。
可是現在她成了皇后,自己的哥哥貌似還不死心。
看來自己需要趕緊找那些媒婆們幫忙了,這個莫輕狂除了臉蛋長得還算入眼之外,有什麼好處。
這次說什麼都不能讓哥哥再沉迷下去了!好在有驚無險,捉完刺客之後,衆人終於看完了表演,再沒有出什麼意外。
表演散場後,人們突然發現臺上的皇帝和皇后都不見了。
據說是軒轅夜帶着皇后去國庫查點新玉國送來的十車財寶了。
這時候,瑞夜楠和歐陽嵐急忙帶着大家去飲宴。
輕狂本來想去國庫看看的,那十車新玉國的財寶,竟然讓軒轅夜數到什麼時候?
可是諦聽告訴她,那財寶中間還夾着人,其中有碧玉的母妃秋澤熹,另外還帶着一個據說是新玉國最漂亮的女子,柳三娘,不僅國色天香,而且新玉國的皇帝還用盡了方法裝扮她。據說她身上那件五彩的霞衣,就是用六千塊指甲大小的小金片,用金絲連接起來,然後用五彩的寶石裝飾成百鳥圖案,給她穿在身上了。
而她佩戴的那些首飾更加是價值連城,她的一身裝扮則無法估算。
雖然輕狂對那個鑲金砌玉的柳三娘滿感興趣的,但是一想到碧玉的母妃也在,而且她還是秋澤晨的妹妹,自己的姨媽。現在見她有些侷促,而且她也想知道軒轅夜除了金錢之外,是不是對那個柳三娘能視而不見。
便讓諦聽繼續去看着他,而她則換上皇后的裝束,跑去了花月宮跟衆臣們飲宴。
剛開始,衆臣見只有皇后,沒有皇帝還有些拘謹,但是由於酒越喝越多,輕狂又性格豪爽,和他們不拘小節談天說地,氣氛越來越融洽。
於是沒過多久,他們便自然了起來。
甚至有人開始向輕狂大膽敬酒了。輕狂也不拘束,來者不拒。
弄得瑞夜楠和歐陽嵐擔心不已,不禁開始替她擋酒了。
若是讓他們這樣一杯一杯的灌下去,她肯定會喝的酩酊大醉的。
結果他們兩個都喝趴下了,外加一大堆的大臣也喝得搖搖晃晃被侍衛們扶了出去。輕狂仍然越喝越精神,而且來者不拒。
最終有的人知難而退中途退場,有的人撐不下去,不得不認輸,再加上被輕狂硬頂着灌趴下的,整個晚宴盡興而散。
那些朝臣的家眷們並沒有參加晚宴,早就已經回去了。
剩下這些人都被內侍扶到宮門之外,由各自的家僕或攙或扶或擡着弄上官轎回家去了。
瑞夜楠和歐陽嵐逞強的趕走內侍,一個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自己跌跌撞撞的向外走,輕狂笑嘻嘻的走到他們後面,拍拍他們的肩膀低聲笑道。
“以後再拼酒,去找神仙大叔,從他那裡弄顆解酒丹!”
聽到這句話兩人頓時回頭望着她,糾結的差點直接蹲在地上。
原來是這樣子,早告訴他們嗎!現在他們都覺得天旋地轉,腳下的地都在顛簸了,就算路上把酒都吐掉,今天晚上也要被折騰的死去活來了。
只希望明天能爬得起來,早晨還要上朝啊!
看着兩個人互相攙扶着走了,輕狂又好氣又好笑。
這兩個男人真是有趣極了。
國庫之外,作爲秘密使看來訪的淑妃秋澤熹帶着盛裝的柳三娘在等待着。
柳三娘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女子,身材豐腴窈窕,亭亭玉立。她自幼長在青樓,因爲相貌出色,所以被老鴇當做搖錢村,只賣藝不賣身,在青樓的時間長了。
雖然仍然沒有破身,但是天長日久便將青樓女子討好客人的手段都耳濡目染,學到了手中。
一舉手一投足都帶着萬種風情,把那新玉城中的王孫公子都迷得神魂顛倒,日日往她呆的醉夢居里面跑。
很多人僅僅爲了聽她一首曲子,不惜傾家蕩產。
更有甚者爲了爭風吃醋,弄出了不少人命。
後來寒山的手下將她介紹給了寒山,寒山對她一見鍾情。
奈何馬上就要出征,所以只將她強留在太子府中,卻沒有來得及上手。如今他被軒轅夜在邊關所擒,帶來天香皇宮。新玉國皇帝急的大病一場,徵集大臣們的意見時。
他們都主張用錢財或是疆土贖回太子。
可是這錢財他捨得,疆土捨不得也沒辦法了。只是這個出使天香國的使臣卻很難找,最後貴妃秋澤熹提出自己親自前往,必能將寒山太子贖回來。
雖然她以一個妃子的身份出使,頗多爭議,但是現在事急從權,新玉國皇帝只好答應讓她去一趟。
在出宮時,皇帝對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讓自己遇到任何危險。秋澤熹點頭認真的答應了,不是她張揚,好表現,因爲她聽說自己的兒子碧玉失蹤這麼久,是和天香國的皇后莫輕狂在一起。
這段時間她爲了碧玉的下落寢食不安,若是不去找上一找,她覺得自己就要精神崩潰了。
碧玉是她唯一的兒子,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皇子,但是卻寄託了她全部的希望,若是這個兒子找不到了,她也就沒了活下去的勇氣了。
所以不管冒多大的險,她都必須去一趟天香國,看看是不是如世間流言傳聞的那樣,自己的兒子被莫輕狂給拐走了。
對於莫輕狂她既心存感激又心生恨怨。
因爲人們盛傳兒子的船隻在海上遇到了海盜,是莫輕狂救了他。後來兒子又被迷花宮的宮主宇文飛流捉去,還是莫輕狂救了他。
即便她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可以要求碧玉,或是自己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可是她沒有理由把碧玉困在身邊,讓他們母子分離。她見到軒轅夜後,沒有來得及說幾句話,軒轅夜便風風火火的跑進國庫去數贖金了。
那眼光都沒來的及在柳三娘身上瞄一眼。
這讓秋澤熹好不糾結,都傳說這位天香國皇帝貪財不好色,看來是真的,她知道若不等軒轅夜從國庫裡面出來,自己是無論如何跟他說不上話的,於是她只有默默在一邊等着。
而從來沒有品嚐過被男人無視滋味的柳三娘也擺弄着自己身上的輕紗,心裡比秋澤熹還要焦急和糾結。
比起毫無尊嚴的青樓生活,即使只被封個貴人之類的低品級妃子,她也有信心憑藉自己的年輕貌美和引誘男人的手腕,至少爬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位置上。
可是那個看上去容顏魅惑至極的少年帝皇卻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這讓她既失落又不甘心。她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弱國之君,財迷君王,會有如此一副美男子的偏僻風姿。
尤其那雙迷人的銀灰色眸子,簡直勾人的魂魄。
眼下的機會太難的了,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拼上一拼,爲了自己的前途和命運。
也爲了這個讓她着迷的少年皇帝。
聽說他不能人道,還有人說他好斷袖。
可是憑藉她在青樓閱人無數的眼睛,她一看就知道,他斷不是那種不能人道的男人。
因爲他精力充沛,丰神俊朗,眼神凌厲而有霸氣。
至於斷袖不斷袖,只要自己用盡狐媚手段能將他迷住,他定然不會再是什麼斷袖了。
想到這裡,她頓時由垂頭喪氣變得興致勃勃了。
看着她露出如此好勝的神態,秋澤熹暗自點了點頭。
不管於公於私,她也希望柳三娘能如願。
等了足足一個時辰,軒轅夜才揉着自己的肩膀,從國庫裡面滿臉笑容的走出來。
秋澤熹急忙拉着柳三娘上前見禮:“參見天香國皇帝陛下,願陛下萬歲萬萬歲。”
軒轅夜將手一擡,笑道“兩位平身!你們送來的禮物很豐盛,朕實在喜歡的不得了!”
剛纔他在國庫裡面數那些金銀珠寶,數到眼花繚亂,心花怒放,狂喜不已,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差點忘了今天是他和輕狂的大婚之夜。
雖然不捨得離開那一堆堆的金銀珠寶,古玩玉器,可是一想到輕狂,他便狠下心來,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國庫大殿。
外面的男人太多了,他怕輕狂去找碧玉或是端木如風。
另外還有那個諦聽和飛燕,一個個都是他的威脅。
對於他心頭的這些掙扎,秋澤熹她們如何得知,還以爲他是想到了什麼,纔出來的。
“那就好,那請問寒山太子的事情……”秋澤熹拉着柳三娘站直身子,向軒轅夜試探着問道。
“他的事情…好辦!等朕回鳳儀宮見到皇后,跟她商量一下,人士她捉回來了,放不放也不能朕自己做主!”他將這些話說的冠冕堂皇,卻讓兩個女人糾結之極。
這位皇帝還真想得開通,看意思他真的如傳言所說,爲了讓那個莫輕狂幫他治國平天下才娶她做皇后的。
如今這個皇后還沒有正式登位,他就已經開始想把國事放手了!
“哦,那是自然。不過臣妾怕莫皇后,操勞國事,沒有多少時間陪伴皇上,所以特意從敝國選了一位德才兼備的女子來跟陛下做伴,當然她也會好好伺候莫皇后的!”
秋澤熹說到這裡,立即將柳三娘從身邊推過去。
徑直把她推到了軒轅夜的面前,軒轅夜只覺得眼前一亮。
立時被她披着的薄紗之內那件金色霞衣上的鑽石和金片吸引住了。
他瞪大眼睛,只覺得滿眼熠熠生輝。
只這件衣服也是無價之寶啊!
到底需要多少金片和寶石才能製成?
若是這件天下最華貴的衣衫給輕狂穿上,那纔是真正的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