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狂真恨不得立即轉身出宮去隴西,捉住那兩個雌雄大盜給親手咔嚓了他們。連自己孃親秋澤晨的東西,他們都敢染指,真是實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軒轅夜還有堆積了十幾天的政務沒有處理,而且他們還是新婚燕爾,一別月餘,夜夜獨守空房,他盼輕狂盼得眼睛都要綠了,這時如何肯放她再出去。
便故意做出一種很輕鬆的笑意道:“放心,護國公主只是財務略受損失,人很安全,現在已經到了京郊的鹽城,估計再有兩日便到了。我們還是先等着迎接了公主再去對付那兩個江湖敗類好了!再說姨母還在宮中,她們馬上就要姐妹相見,夫妻團聚了,你忍心不看看這種花好月圓的場面?”
“丫的,於是。孃親現在鹽城離京城最多二百里地,後天早晨應該也就到了!”輕狂一邊呢喃着,一邊算計着。
得趕緊把老爹玖月軒華的腿治好,否則說不定等孃親來了,他又會自卑的臨陣脫逃。
想來想去,真是千頭萬緒,衆事纏身,還真的一時半刻走不開。
索性便只能先再忍些天,就讓那對拜月神教的雌雄醜八怪多活兩天罷了。
玲瓏現在學的乖了,知道自己不是莫輕狂的對手,怎麼挑釁她怎麼輸回來,而且自己越是發狠,輸的越是慘烈。
她和太后已經不是同樣的心思,聽皇兄讓自己陪母后和太妃去臨西別宮,她從心底裡樂意。
起碼離莫輕狂越遠就越是安全。
自己還真沒有資本再和她鬥下去了。
親自將半死的夏如雪丟進天牢之後,輕狂又匆匆趕去了太醫院,將那個碧綠葫蘆連同裡面被壓縮了數千倍的冰魚交給了端木如風。
端木如風雖然在古方中見過冰魚的畫圖,但是終究不知道冰魚竟然在那樣深的水底存活,而且能在普通的水中漲成數百倍。
他看着那個水晶的寶石葫蘆,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裡面的小如豆芽的冰魚在遊動,很難想象這種小魚會漲成大鯨魚那樣的個頭。
要取得冰魚體內的火丹就要將它放出來,讓它漲成正常的體型,再從它體內取得。
關於這件事情,貌似也只有諦聽可以做到。
所以衆人便將目光一起投向了輕狂臂彎中沉睡的諦聽。
他可不管別人怎麼看他,他是照睡不誤。
輕狂本想叫醒他,突然想到這件事情最好放在半夜做,起碼還可以隱秘些,把那冰魚弄到御花園的湖水中,應該少嚇到一些人。
便沒有叫他,由得他去睡。
碧玉便纏着輕狂講她去定遠縣的經歷。
輕狂便將她如何結識龍女一家,如何設計懲治龍女的惡婆婆,惡小姑和那個芳草的事情,還有利用玲瓏公主讓旭生走上絕路,再利用公主大婚,將周圍十幾個縣裡面的貪官手中的錢財收斂一清的事情給他們講了一遍。
當然關於她用假大祭司和鄉紳頭子祭河神,潛入海底偷龍珠的事情也略略提了一些,當然晚上和輕揚的那場狂歡她徹底略去了。
那個諦視好在已經回了妖界,自己可以清淨一年了。
不過這個六哥輕揚卻已經賴定了自己,恐怕是推不掉的了。
碧玉聽得興奮至極,不由很是羨慕輕妄和輕揚可以跟她去見識。而自己則在宮中日日不是跟端木如風學習醫藥,就是陪着母親閒聊,真是悶死了。
心裡打定了主意,等輕狂再出宮去,一定要跟着她一起去。
中午衆人聚在一起,好好暢飲了一番,尤其玖月軒華知道自己的雙腿,有機會痊癒之後,更加喜出望外。
這是他十幾年的心結,如今卻要煙消雲散,讓他如何不開心?
而且明天醫好雙腿後,他便要和輕狂一起去京城外迎接自己的妻子秋澤晨,他們一別十四年,實在分開的夠久了。
衆人正在舉杯歡慶,突然蕭大用低着頭匆匆來到軒轅夜的身邊,向他低聲耳語了幾句話,讓軒轅夜臉色頓時一寒,但是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他端着酒杯沉默着,彷彿在思忖,又彷彿在爲難。
輕狂看到蕭大用那緊張的樣子,不禁眨了眨眼睛,突然站起來,向他舉杯笑道:“蕭總管,你來的正好!我來開這些天,多虧你照顧阿夜和我的朋友們。來,我敬你一杯!”
蕭大用哪裡想到輕狂會站起來給他敬酒,不禁受寵若驚的慌了神,連連躬身擺手:“皇后娘娘的敬酒,可是折殺老奴了,叫老奴怎麼敢當?何況照顧皇上,是老奴分內之事,關照娘娘的朋友也是老奴應該做的,娘娘不必如此!”
“呵呵,蕭總管,我可沒有什麼地位尊卑之見。再則今天正是開心的日子,我們大家一起沒上沒下,不分大小,盡情狂歡吧!”一邊說着,輕狂一邊端着杯舉到了他的嘴邊。
見到她如此爽直自在,率性而爲,端木如風的目光不禁笑盈盈的停在她臉上,心裡涌上一種愛意。
以前所是說純粹被她強迫的話,那麼現在他是從地底裡深深愛上了她。
也許是喝了幾杯酒,他的心中漸漸涌起一種渴望,好久沒有同她在一起歡好了。
發現自己的心念轉到這個事情的時候,端木如風不禁臉上露出一絲緋紅。
而這緋紅落入諦聽眼中,讓他頓時心中一動。
他剛剛從夢中醒來,在夢裡得到了冥帝的預示。
他發現自己的渡劫之期,因爲冥帝在爲閻羅和陸判,及地府中衆人拔除所中的妖毒時,使得他的護體玄冥大大減退。
這件事情所引起的命運變數,已經提前了,而冥界的新主人,必須儘快出世。
那樣纔來得及在他渡劫前,將一切神法功力傳給繼承者,以維持冥界的順利過渡。
距冥帝算出,兩個星主的神魂已經迴歸本位。
這就需要最後一個人的努力了。雖然諦聽還沒有算到這個人是不是端木如風,可是輕狂的清閒日子怕是要暫時告一段落了。
諦聽的糾結,幸而輕狂不知道,否則她便沒有這麼好心情去向蕭大用勸酒了。
蕭大用正糾結着自己心裡的事情,見輕狂如此強硬的勸酒,他不敢不從,只得顫抖着手從輕狂手中誠惶誠恐的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輕狂見他喝光了酒,便淡淡笑道:“蕭總管,既然你已經吃了我的敬酒,就不要再吃罰酒了!還是把你要說的話公開吧,我最不喜歡人咬耳朵了!”
軒轅夜知道瞞不住輕狂,便向蕭大用一使眼色,示意他聽從輕狂的安排。也順便看看她對這件事情,有什麼反應。
“啓稟皇后娘娘,剛纔永壽宮的兩個嬤嬤說,太妃娘娘剛纔躲在自己的宮裡差點自縊,幸而被宮女發現了。”蕭大用糾結的說道。
“叫那些宮女盯着她就是了!”輕狂隨口說了一句,並沒有放在心上,那個太妃平時裝的柔弱恭謹,卻比太后還要難纏。
若是她肯死,那就太好不過了。
“可是,現在太后娘娘和玲瓏公主要啓程了,她們帶着太妃,想在離開前,再見皇上一面!”蕭大用有些躊躇道,他還真怕這句話會讓輕狂爆發。
軒轅夜聽到這裡時,臉上也有些不自然,便對蕭大用道:“告訴她們,朕不舒服。就不去見她們了,省的各自難受!”
“好了,我又不是如此不近人情,太后恨我但是卻始終是你的孃親,我見不得她,你仍然可以進你的孝道。這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衝突,你就去送送她們好了!”
輕狂淡淡的說道,心裡並沒有任何的波瀾。
軒轅夜點了點頭,向衆人道:“大家請盡興,朕一會兒便回來!”
等軒轅夜跟着蕭大用出去了,玖月軒華才笑咪咪的看着輕狂說道:“心兒,你真的長大了!有容人之量了!”
雖然別人都叫她輕狂,可是玖月軒華還是按照她小時候的名字叫她心兒。
輕狂瞟了老爹一眼,笑道:“呵呵,我並不是有什麼容人之量!而是這兩個老太婆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心裡實在舒服啊!至於她們臨走時的最後一個要求,本小姐當然會本着人道主義的精神滿足一下了!”
衆人聽了她的這番話,不禁各個搖頭苦笑。
只有碧玉一臉微笑的看着輕狂,反正在他心裡,不管輕狂說什麼,做什麼,都一律不會錯!”一個時辰之後,衆人才盡興散去,輕妄和輕揚回去探望父母,輕狂知道軒轅夜一定積壓了不少奏摺,便直奔養心殿。
皇上的地方,她向來來去自由,宮中侍衛都知道,沒有一個人敢於攔阻她。只有她的鳳儀宮,軒轅夜要想進去,才需要她的同意而已。
這個奇怪的現象,那些內侍們剛開始覺得不可思議,如聞天方夜譚,後來也就漸漸習慣成自然了。
在養心殿的龍書案上,她果然見到了堆積如山的奏摺,這數量足有三四百個,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難道自己離開這一個多月,他這個皇帝是隻管上朝,不管做事?當她去翻開那些奏摺看的時候,果然最早的赫然就是自己離開京城第二天的奏摺。
輕狂不禁皺起了眉,這個阿夜還真的把他自己當成局外人了。彷彿一切交給自己後,天香國的朝政再也與他不相干。
而且上面還有一些比較緊急的公務,例如在邊陲練兵屯田,加強戰備等問題。
輕狂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的叫來小李子和小鄧子問道:“你們家主子,這一個半月都做了些什麼?”兩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娘娘的話,皇上平時很忙的!”若是軒轅夜每天都很忙,那麼這堆積如山的奏摺扔在這裡是怎麼回事,她不得不瞭解一下了。
不禁奇怪地問道:“哦,你們的皇上整天忙什麼?每天皇上天不亮就要上早朝,回來就要補覺,睡一個時辰然後用膳,之後去國庫看看那些寶物,這需要好長時間,回來時就該用午膳了。午膳之後,皇上要午休一會兒,然後去太醫院學習醫術,現在皇上的醫術已經很厲害了!晚上皇上還要看書看到很晚才休息,皇上每天都這麼忙,奴才們看着都心疼呢!”聽了小鄧子的介紹,輕狂差點吐血。
他這個皇帝每天都把時間用在數數錢,學學醫上面,還真是“辛苦”啊!
她再也不問了,因爲再問下去,她真怕自己吐血。
於是擺手讓他們兩個下去,自己坐在龍椅上,翻閱那些奏摺。
心裡咒罵自己:都是自己嘴賤,爲毛要答應替他處理朝政。
結果自己忙得團團轉,這位皇帝卻相當的逍遙自在,竟然不務正業去學習醫術。
咒罵歸咒罵,但是眼前的事情卻不能不着手處理。
她先是快速瀏覽一遍,然後將奏摺按緊急、一般、暫緩、無用,分爲四部分,直接把那些言官毫無理由根據,胡亂憑空臆斷猜測來的某某貪贓,某某瀆職,某某奢侈腐敗,等內容的摺子,一律扔進火盆當場火葬。
那些一般的和暫緩的暫時不動,而打開緊急的十幾份奏摺,立即動手批閱起來。
她正在埋頭爲治理湘北旱災冥思苦想時,突然覺得有人在她背後給她輕輕捶背,以爲是諦聽,便繼續埋頭思索。
一口氣批閱完畢,她才向後面的捶背的人道:“好了,小白。辛苦你了!“結果卻聽到一句幽怨之極的話:“朕的皇后大人,您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輕狂回頭一看,自己背後那人竟然是軒轅夜。
看他一臉的”幽怨”輕狂不禁笑抽了,回身一把抱住他,便在他耳邊嘻嘻笑道:“阿夜,要不要偶補償一下?”軒轅夜頓時臉紅過耳,尷尬的笑道:“皇后,開玩笑了!等會兒用過晚膳,咱們該去太醫院了!”輕狂這才發現房間中不知何時已經掌燈了,而且一邊的小李子小鄧子已經笑的躲到柱子後面去了。
心想:怪不得,今天阿夜如此扭捏規矩,原來有圍觀的他不得不裝一裝而已。
這皇宮之內,若是能取消圍觀制度,該多自由快樂啊!
……
天牢之內,在一個三面都是石頭的冰冷陰暗的房間內,只有一堆亂草供夏如雪躺在上面。
她已經痛得暈過去幾次,但是每次都是被一種如鬼叫的哀嚎聲給驚醒過來。
當她用絕望的眼神,打量四周時,不禁渾身直顫。
因爲在唯一的一面不是石頭的牆那邊,又十幾雙如餓狼一般的眼睛在盯着她看。
隔開自己這間牢房和對面男牢房的是十幾根碗口粗的木樁。
那些木樁早已經被人用手摸得油光發亮,如同十幾根光潔的細柱子。
看上去很結實,這讓她稍微放了些心。
於是她在自己用身上的衣衫包裹了一下自己的雙腿後,便又因脫力和疼痛昏睡過去了。
當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三更的打更聲音之後,她再次悠悠醒來,而這時候眼前幽暗的周圍多了一雙赤紅的眸子,嚇得她頓時魂飛魄散。
那個人看不清楚,但是那雙火紅的眸子還有他奇怪而扭曲的身形卻告訴夏如雪,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哈哈,丫頭你還真聰明!你猜的不錯,我不是人,而是冥界的鬼魂!”那個聲音陰森森的說道。”你……你要做什麼?“夏如雪驚駭的問道。”呵呵,很簡單!反正你要死了,不如把你的身體借給我用一下!用完了你的仇也就報了!”那個鬼魂說道。”滾開!我……我纔不相信你!更加不會把我的身體給一個鬼魂用!“夏如雪驚恐而憤怒的吼道。”呵呵,小丫頭!你還真倔強!既然你活着不能商量,那就等你死了再商量吧!”鬼魂一邊陰森森的笑着,一邊用手往對面的木樁上輕輕一拂。
那些木樁突然便消失了,而有個正迷迷糊糊的男犯人,恰好看到木樁消失的一幕。
他立即推醒了周圍的兩個同伴,躡手躡腳試探着從對面走過來。
夏如雪終於明白這個鬼魂所說的等她死了,是怎麼回事。
那些男犯人都在這裡被關了不知道多久了,若是見到女子,自然會獸性大發的。
她惡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鬼魂,嘶聲說道:“你這個惡鬼,會得到報應的!”不禁要大聲呼救,可是喉嚨卻如同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根本就喊不出來。
那個鬼魂卻磔磔笑道:“難道你認爲自己在半夜遇到我,不是你的報應嗎?你是誰?敢不敢說出你的名字,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夏如雪說不出話,只能用心裡的思想來狠狠詛咒那個鬼魂了。”哈哈,既然我敢來,就不怕你知道身份。告訴你,我是夜遊神!”那個聲音如同冰冷而銳利的釘子一般,一字字的釘入夏如雪的心頭,讓她頓時絕望了。
夜遊神本身就是地府中的鬼差,就是自己做了鬼,都得落到他手中,聽任他的蹂躪,還何談去報復他?
一句話說完,夜遊神便隱身離去,同時有一句話如同重錘一樣落在夏如雪的心頭:“裡面的十幾個男人都已經十幾年不見女人了,應該萬分飢渴了,在你臨死前好好享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