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這人,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蘇若離扶着昏迷在自己懷裡的段清姿,轉爾看向龍辰軒。
龍辰軒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緊接着,蘇若離帶着昏迷中的段清姿離開別苑,臨行前吩咐別苑裡的下人,務必要將寒子念安置好,不得出半點差錯。
隨着龍辰軒與蘇若離先後離開,別苑裡一衆賓客亦作鳥獸散。
今日這場大婚可是讓他們開了眼界,誰能想到,看起來凝聚力極強的府,也會有內鬥的一天……
離開別苑之後,顧如是沒有隨沈醉回去,而是藉口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先一步離開。
狹長的深巷裡,彼時那位在落轎時刻意扯出轎下紅繩的轎伕正蹲在角落裡數銀子,沉甸甸的袋子裡,足足裝了五百兩銀子,他只怕再擡一輩子喜轎也賺不了這麼多錢。
這時,背後冷風嗖嗖,轎伕下意識扭頭,便見一女子不知何時走進深巷,眼下就站在他對面的位置。
“你是誰?”轎伕急忙收起銀袋系在腰際,冷聲質疑。
“你這一輩子都該是窮命,突然多了這麼多錢,你是不是真能壓得住它們?”眼前蒙着面紗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顧如是。
‘神醉’之事不是她乾的,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會查清楚,眼下,她必須把自己幹過的事情處理乾淨!
“你……你想幹什麼!”眼見對面女子手中憑空多了一把利器,轎伕嚇的面色慘白,疾步後退。
“要你命!”顧如是二話沒說,利器脫手,直朝對面轎伕的胸口過去,速度之快,以那轎伕的凡身根本逃脫不掉!
就在顧如是胸有成竹的時候,一道寒光突現,與自己的利器在空中撞擊。
蘇若離下意識以手遮擋住兵器撞擊時擦出的火花,再睜眼時,深巷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那名轎伕早已不知所蹤。
糟糕!
顧如是心下陡寒,當即轉身奔向府。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府的府門處,竟然與之前還在別苑喜堂裡的蘇若離打個了照面兒。
“你怎麼在這裡?”顧如是看到蘇若離時,眸色驟寒,冷聲質疑。
“沒什麼,找周喬回宮好好聊聊。”蘇若離沒心情跟顧如是邁關子,直截了當開口。
順着蘇若離的視線,顧如是分明看到府那個砍柴的下人已經上了來自皇宮的馬車。
“怎麼,五師姐不會在本宮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吧?”喜婆換了,段清姿還是出了事,這說明顧如是一開始就沒有把寶押在喜婆身上,那麼染畫說的那個砍柴的下人,便成了唯一可疑的人物。
“你想捏造事實誣衊我,師傅不會相信的!”顧如是臉色一白,強自鎮定。
蘇若離冷笑了一聲,繼而走下臺階,與顧如是擦肩而過,身上散出的冰寒氣息令顧如是莫名一顫,“師傅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實當是怎樣。”
顧如是不明白蘇若離的意思,爲何師傅相不相信不重要?
府裡所有徒弟,所做的任何事不都是爲了得到師傅的認可麼?事實當是怎樣纔不重要!
在蘇若離走進車廂之後,那輛載着周喬的馬車緩緩駛離。
顧如是冷然看着那輛行走間漸行漸遠的馬車,眼底閃過一抹肅殺的寒意。
片刻,顧如是像是感知到什麼猛然回眸,便見那抹雪色身影,赫然站在府門的位置。
“師傅……”顧如是啞然。
沈醉束手而立,清絕的五官透着不可言說的冷意。
沈醉沒有開口,轉身而去。
顧如是在府門處躊躇片刻,終是不得已跟着沈醉的腳步,去了書房……
暗色的黑夜終於被破曉的晨光劈裂,天邊泛起淡白的顏色。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段清姿終於在蘇若離不眠不休的照顧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此時,距離大婚已經過去了兩天兩夜的時間。
那日蘇若離劈下的手刀力道不重,而段清姿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很大程度在於她自己根本不想醒過來。
而她終究放不下,在別苑裡還沒有停止呼吸的寒子念。
“二師姐?”錦鸞宮裡,蘇若離見段清姿睜開眼睛,欣喜喚道。
“子念呢?”段清姿吃力搥起臂肘想要起來,卻覺整個身子都異常的無力,連最簡單的擡腿動作都無法完成。
“二師姐別急,若離這兩日用藥物調理你的身體,現在藥效未過,所以你暫時只能躺在。”蘇若離的話有一半是真,她的確有用最好的藥來調理段清姿的身子,但段清姿之所以無力,卻是因爲她摻雜了少量的軟骨散。
因爲她不想段清姿一醒過來,便毫無顧忌的衝出去找顧如是拼命。
沈醉已經在那日喜堂前表示了自己的態度,那麼他便不會因爲任何事而放棄顧如是,任何的衝動都於事無補。
“子念他……”段清姿才一開口,眼淚順勢滑落,其間的心疼跟悔恨落在蘇若離眼底,惹的她一陣心酸。
“二師姐放心,寒子念此刻在別苑,與那日狀態無異。”蘇若離輕聲開口,“‘神醉’並不會很快取人性命,大師姐在創造它時,只爲讓人中毒,並未想置人於死地,只可惜大師姐把它研究出來之後便失蹤了,否則不過半載,‘神醉’的解藥必能問世。”
“那就是無解?”段清姿悲泣低喃,“若離,我是不是錯了?”
蘇若離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段清姿的問題,於現在而言,對錯又有什麼意義。
“二師姐以後想怎麼辦?”蘇若離緩身坐到牀邊,替她扯了扯錦被。
“殺了顧如是。”段清姿眸色漸寒,言辭間沒有半分躊躇之意。
“師傅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