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藍衣宮女想了想後,咬牙將手裡的白色綢緞一併交到紅衣宮女手裡。
“三天之後還是這裡,我定把銀票交到你手上……”
紅衣宮女接過夜光杯,極珍惜般捧在手裡,起身之際忽覺胸口一涼!
緊接着,無盡寒意自胸口蔓延周身,紅衣宮女緩慢低頭,只見一把冰涼匕首帶着冷蟄的氣息,正插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你……”紅衣宮女驚懼擡頭,緊緊盯着對面宮女,不可置信。
‘噗——’
匕首被藍衣宮女狠狠抽出,下一秒復又刺入,鮮血迸濺!
“呃……”紅衣宮女蹙不及防,整個人生生被藍衣宮女按到地上,手中的夜光杯隨之滾落,白色綢緞散開,青玉夜光杯的光芒盡數照在藍衣宮女的臉上!
光芒之下,藍衣宮女眉心處分明有一個指甲大小的綠色圓點,那雙眼一半赤紅,一半幽綠,形同地獄魔鬼,詭異陰森!
看着那張青面獠牙的面龐,紅衣宮女彷彿忘記了劇痛,驚恐睜大雙眼!
鮮血如柱,紅衣宮女至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匕首一遍遍抽出,一遍遍刺入,鮮血連帶碎肉濺起,落了藍衣宮女一臉,而她便似毫無知覺,機械的重複相同的動作,猩紅脣瓣默默唸着一句話,殺死她。
暗處,一抹精銳的眸子冷冷注視着眼前的場景,幽綠的瞳孔漸漸恢復墨黑。
“成功了?”身側,因爲緊張而屏住呼吸的翠枝狠舒口氣,噎了噎喉嚨。
“算是吧。”鳳銀黛緊握在袖內的拳頭緩慢鬆開,而後邁步,走向藍衣宮女。
距離越近,翠枝就越覺驚悚,那藍衣宮女就跟她們不存在一樣,一門心思用匕首刺向地上早就死透透的紅衣宮女。
“怎麼讓她停下來?”畫面太過兇殘,翠枝只覺兩條腿灌鉛一樣,再也邁不起來。
鳳銀黛幽幽勾脣,擡手時套在無名指上的護甲輕輕劃過另一隻手的無名指,鮮血溢出,如珠子般懸在指腹上。
下一秒,那名藍衣宮女突然住手,整個人彷彿雕塑般坐在紅衣宮女身上,直直望着前方。
‘砰——’
緊接着,藍衣宮女突然撲下去與紅衣宮女抱在一起,再也沒有了呼吸。
“死……死了?”翠枝狠噎喉嚨,聲音顫抖。
“她腦子裡的‘食腦蠱’因爲感受到本宮血液的香味兒,從裡面硬鑽出來,只是他們之間是寄生的關係,食腦蠱離體,他們就誰也活不了……”鳳銀黛搖曳着步子走向疊在一起的兩名宮女,身後翠枝狠狠吸氣,亦跟着走了過去。
藉着夜光杯的光芒,翠枝分明看到一隻瑩綠色的蠱蟲匍匐在藍衣宮女的髮髻上,那抹綠色正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衰竭,直至枯癟。
“化了吧。”鳳銀黛吩咐翠枝之後,擡起滲出血珠兒的無名指置於脣邊,輕輕舔舐。
她的血如此珍貴,不可浪費。
終於養成了……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蘇若離吃罷早膳之後,直接去了楚館。
且不管貪狼斧最後落到誰手裡,眼下把它爭取過來才最重要。
原本她還想着利用衛無缺曲線結識唐玉書,這會兒看唐玉書對衛無缺的態度都還不如唐見雪,這步棋算是白下了。
想到衛無缺,蘇若離不禁暗啐,要你何用!
既是如此,與其拐彎抹角,不如單刀直入。
此刻楚館三樓,蘇若離直接去敲唐玉書的房門,不想房門未插,裡面空空如也。
於是蘇若離轉身走到唐見雪房門外,輕敲兩下,房門亦順着力道露出縫隙,蘇若離探頭進去,唐氏兄妹皆不在,唯衛無缺一雙深幽暗沉的冷目,直直盯着自己。
蘇若離權當沒看到,慢慢探頭出來。
“蘇若離你敢走我就敢把那晚咱倆發生的齷齪事兒全都說出來!”衛無缺被逼瘋了,怒聲大吼。
蘇若離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衝進房裡,伸手死命堵住衛無缺的嘴。
“唔……唔唔唔……”空氣稀薄,衛無缺一張臉憋的通紅透紫。
“再敢亂喊把你舌頭拔出來!”
這年頭兒但凡有點兒身份的人最怕什麼?
八卦!造謠!無是生非!
見衛無缺狠狠眨眼,蘇若離這才試探着把手鬆開。
“報復老孃是不是?”
衛無缺不說話,只狠狠瞪她。
“咳,你也不用那麼擔心,看唐見雪的樣子似乎對你沒興趣,說不準哪天就把你棄了也不一定。”蘇若離索性坐在椅子旁邊的地面上,“反倒是你,還沒上堂就成了下堂夫,怪可憐的。”
“可憐?這世上還有比被自己女人出賣更可憐的事麼!”衛無缺咬碎鋼牙,眼角肌肉在抽。
“誰被自己女人出賣?唐玉書?”蘇若離扭頭,眼中精光盛放,她本能想到唐玉書或是唐見雪跟衛無缺說了什麼有關貞孃的事,所以想多瞭解一下。
現在的蘇若離,腦子裡盡是唐玉書……
“關他什麼事?”衛無缺忽覺某人反應有異,“蘇若離,你該不會喜歡唐玉書了吧?”
“是啊……我現在可喜歡他了,恨不得以身相許。”蘇若離頹然靠在綁着衛無缺的凳子腿上,心裡想着貪狼斧,莫說她對衛無缺殘忍,這會兒若唐玉書想要她去換貪狼斧,她會毫不猶豫點頭。
“我對你沒興趣。”門口處,唐玉書剛好聽到蘇若離的‘表白’,立時表明態度。
氣氛明顯尷尬,但好在蘇若離那張經過千錘百煉的臉皮對此間尷尬,毫無壓力。
“唐公子回來了?唐公子可否借步一敘?”看到唐玉書的一刻,蘇若離騰的起身,拍拍貼在地面的衣角,滿臉堆笑的湊過去。
“唐某自覺與皇后娘娘無甚可談。”
麻痹明知道老孃是皇后還這麼屌炸天!
“唐公子就不想知道本宮要跟你談話的內容是什麼嗎?”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不生氣,你有貪狼斧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