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孫武一時不慎,整個人被那一腳踹的趴在了地上。
“孟大人,關於楚館柔兒一案,皇上已下旨交由本宮全權處理,聖旨你接到了嗎?”蘇若離懶理地上滿腔怒火的孫武,肅聲開口。
“微臣剛剛接到聖旨。”孟臻拱手道。
“既然太史令懷疑此案乃孫御史所爲,那便搜搜吧!”蘇若離相信皇甫逸南不會認錯,他認爲那把匕首是孫武的,那就一定是,這會兒她雖覺得搜不到什麼東西,但至少也要撮撮孫武的銳氣。
孟臻得令,當即命手下衙役入府搜查。
孫武恨吶,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搜府的衙役先後出來,直到最後一位走出來的時候,手裡握着一件青色羅衣。
“啓稟皇后娘娘,這件羅衣是在柴房找到的。”衙役稟報之後,恭敬將青色羅衣奉了過來。
蘇若離擡手拿過那件羅衣,美眸微垂反覆翻查,神情愈冷,眸色愈深。
“來人,把孫武打入天牢。”蘇若離輕淺抿脣,音調卻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決絕。
孫武不幹了,“爲什麼?下官犯了什麼錯?”
“帶走!”蘇若離重聲道。
孟臻不敢怠慢,登時命十幾個衙役一起過去,直接把孫武給綁了。
“不服!下官不服!下官要見皇上!”孫武掙扎無果,大聲咆哮。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審視的沈醉略有疏忽,被皇甫逸南掙脫束縛!
“拿命來——”
在背對孫武的位置,皇甫逸南舉刀便刺!
虧得蘇若離出手及時,一記手刀劈下去,皇甫逸南便如泥塑雕像遇水般,癱到了地上。
“把他送回楚館。”蘇若離大步上前,將扶穩的皇甫逸南交到孟臻手裡,肅聲吩咐。
且等孟臻帶着皇甫逸南離開之後,蘇若離彎腰撿起匕首,繼而轉身,看向對面的沈醉。
四目相視,蘇若離讀不懂沈醉眸光中那抹意味不明的情愫,她剛剛太過凌厲,這與她之前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截然不同,她的小師妹,從來沒有如此嚴苛的說過話。
沈醉走了,沒留下一個字,飛身離去的身影,宛若成仙。
蘇若離無聲站在原地,視線落在自己手裡的匕首跟羅衣上,眸底,冷光流動……
城外,臨都軍營。
自上次離開之後,秦衡一直與鳳染修書信往來。
這會兒秦衡剛從孫府過來,將之前發生在孫府外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鳳染修。
依秦衡所想,不如直接讓孫武不明不白的死在天牢,如此便可激起朝中文臣武將的矛盾。
對於這樣的提議,鳳染修給出的回答是,孫武一定要死在蘇若離手裡。
“文臣武將的矛盾,歸根結底是誰與誰的矛盾?”營帳裡,鳳染修披着一件青色長袍,手裡批閱着矮桌上的文書,不時擡眼,看向秦衡。
“是龍辰軒與沈醉的矛盾。”這點毋庸置疑。
“現在的局勢,明顯是沈醉跟龍辰軒都不想再進一步,但蘇若離要是殺了孫武,武將們就會感受到危機,他們若有危機,就會逼着龍辰軒有所動作,那樣的話,這場戲纔有意思。”
“蘇若離會殺孫武嗎?沈醉應該不會讓。”連皇甫逸南殺了孫武沈醉都要阻攔,更遑論是他的徒弟。
“那就要看蘇若離對那個叫柔兒的女子,是何種感情了。”鳳染修點到即止,收了桌上文書,“還有別的事嗎?”
“屬下聽聞大小姐在後宮與雲水謠相處的並不是很好。”秦衡知道雲水謠的身份,不免替鳳銀黛擔心。
鳳染修對這個消息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反倒些許釋然,“這樣纔好,本公子的那位姐姐在皇宮裡越顯落魄,越顯孤獨,越顯弱勢,纔會讓人們徹底忘記太上苑這三個字。”
鳳染修對秦衡這樣解釋,但他真正的想法,卻是希望有一日雲水謠能死在自己那個姐姐手裡。
因爲他在神沐堂曾被秋意濃欺負過兩次,而云水謠又是秋意濃最好的姐妹,所以這個仇,他找不得秋意濃,還找不得雲水謠麼!
至於報復,秋意濃就算報仇也只會先想着怎麼弄死鳳銀黛,這剛巧,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自孫府回來,蘇若離直接去了國師府。
她雖然沒讀懂沈醉離開時的目光有何深意,但她知道自己必須過來解釋。
書房裡,沈醉亦在等她。
房門開啓,蘇若離進來時眼睛腫腫的,明顯哭過。
沈醉擡眸時,心下一緊。
“師傅,離兒錯了。”且不管對錯與否,先認錯肯定沒毛病。
“你倒是說說,錯在哪裡?”沈醉強自別過落在蘇若離眼角的視線,垂眸翻看書卷。
“離兒不該主動攬楚館命案,可當初設計孫耀祖的時候我沒少找那個柔兒幫忙,跟她也算相熟,這會兒柔兒身死,我若不替她做點兒什麼,良心過不去,離兒知道現在局勢緊張,那些武將眼巴巴瞅着師傅犯錯,離兒不該在這個時候觸那些武將的眉頭……”
蘇若離一番自省十分深刻,臉上亦有愧疚之意。
沈醉聽罷之後,長嘆口氣,“你既知道,爲何還要強出頭,那柔兒值得?”
“值得!她雖身份卑微,但她幫過我,師傅不是一直教導離兒知恩圖報麼,離兒從不敢忘。”蘇若離無比誠懇的擡起頭,梨花帶雨的模樣,隱隱的,刺痛了沈醉的心。
“除非證據確鑿,否則你不能動孫武一根汗毛,知道麼?”沈醉無奈,算是應允了蘇若離的做法。
“徒兒明白!”得沈醉首肯,蘇若離的心才稍稍穩了幾分。
“還有……爲師聽說這段時間你與楚館的楚林琅走的很近?”沈醉微挑眉梢,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