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身處九華殿的鳳銀黛也在煩心,只要想到昨天被孫耀宗摸過手,她就覺得噁心,這會兒洗了十來遍還是覺得髒。
“小姐,您這麼討厭孫先鋒,不如讓老爺找個由頭把他送出宮算了!”翠枝將手裡的拭巾遞過去,小心翼翼開口。
“讓他出去還不容易麼!可他若出去了,誰來替本宮對付蘇若離?”鳳銀黛擦乾手,轉身時扔了拭巾,“難得孫耀宗肯爲了本宮去觸蘇若離的眉頭,加上他爹在朝中頗有威望,沈醉不敢貿然動他,本小姐便由着他鬧,說不定,他還真能替本宮除掉那個心頭患。”
“可他對小姐……”翠枝跟着鳳銀黛走到梳妝檯前,拿起梳子。
“只要本宮不願意,他能怎樣!”鳳銀黛冷哼一聲,“今晚皇上過來,你管好自己的嘴。”
正待翠枝欲開口之際,內室房門突然被人踹開,主僕二人聞聲扭頭,皆覺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上似的,胸悶不已。
“蘇若離,你又來發什麼瘋?”看到來者,鳳銀黛蹙眉起身,猶豫片刻大膽走過去,她知道蘇若離受了重傷,這會兒若打起來,還不一定誰吃虧呢!
‘咣噹——’
任誰也沒想到,蘇若離竟然掀翻水盆,銅盆落地,裡面的水大半澆到鳳銀黛身上,好好的一個華妃,頃刻變成了落湯雞。
“蘇若離!”鳳銀黛怒極出手,卻被蘇若離瞬間攥住手腕,速度之快她甚至沒看清蘇若離閃身的軌跡。
寒蟄的冷意侵襲肺腑,身上的涼意早已不敵心底的萬分之一。
此刻蘇若離的眼睛彷彿射出千萬利刃,直把鳳銀黛震的無語凝喉,身體忍不住發抖,“你……你想幹什麼?”
“鳳銀黛你給我聽着,冤有頭債有主,你看本宮不順眼大可讓孫耀宗到錦鸞宮替你出頭,本宮等着他!”蘇若離眸色如冰,攥着鳳銀黛的手越發收緊,“可是你沒有,你竟然縱容他在皇宮裡濫殺無辜,還是用那麼齷齪的手段!”
“我……我沒有……”鳳銀黛的確不知情,可就算知道她也不會阻止,這便是她心虛的理由。
“現在的問題是,不是你說沒有他就沒做過,鳳銀黛,原本我們之間的恩怨完全可以用這裡較量……”蘇若離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可是你卻逼着我,用這裡!”
“啊——”
劇痛侵襲,鳳銀黛還沒有準備好,蘇若離便將她的胳膊狠狠拽到脫節。
“小姐!來人啊……快來人啊!”早就被嚇傻的翠枝在聽到鳳銀黛慘叫的時候緩過神兒來,大聲喚道。
而此時,蘇若離已然鬆手。
“警告你,若孫耀宗再殺一人,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你……”蘇若離帶着那絲狠戾,轉身離開九華殿。
行至門口,肺腑一陣腥鹹,有血自櫻脣溢出,然爾她卻在侍衛跑過來的前一刻抹掉。
就算知道蘇若離又對華妃動手了,又怎樣?
那些侍衛就那麼眼睜睜看着蘇若離走出九華殿,誰也不敢阻攔……
離開宮門之後,蘇若離身體搖晃着幾欲跌倒,虧得旁邊柳樹,她纔不致太過狼狽。
衣裳漸溼,蘇若離下意識捂住胸口,腦海裡盡是宮女求救的雙眼,悲傷而又淒涼。
孫耀宗既然下了戰書,她便沒有不戰的道理,而以她現在的傷勢,根本不是孫耀宗的對手。
那麼不好意思,你讓本宮深切感受到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痛苦,本宮投桃報李,就讓你嚐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滋味兒。
至於鳳銀黛是不是冤枉的,蘇若離只能說,作爲天敵,如果機會落在鳳銀黛手裡,自己絕對不會只脫臼這麼簡單。
胸前的傷口又一次裂開,蘇若離強忍着走回錦鸞宮,卻在路過御花園時,看到一幕。
“不要……求孫先鋒放過奴婢,奴婢不想死……”涼亭裡,孫耀宗正把一個宮女石臺上,單手扯拽宮女腰間繫帶,細長的眸子彎起月牙般的弧度,脣角上揚,笑的十分邪惡。
“不要?且等一會兒,你就得求着本先鋒要了……”懶理身下宮女苦苦哀求,孫耀宗只管長裙,脣角的笑越發邪惡起來。
“孫先鋒饒命啊!奴婢求你!”被孫耀宗身下的宮女亦是府的人,就在剛剛,她親眼目睹孫耀宗是如何把與她同行的姐妹摧殘到只剩下一口氣。
整個過程,她就站在涼亭裡,被封了穴道。
“孫先鋒好高的興致。”步入涼亭,腥鹹的味道漫入鼻息,石臺上還殘留着剛剛那個宮女留下的血跡,而現在,孫耀宗身下正壓着另一個宮女。
蘇若離不該過來,孫耀宗既敢拉她衣領就敢有更過分的舉動,尤其她現在的傷勢,逃都逃不掉。
可她過來了,不止是爲了眼前的宮女,孫耀宗應該能感覺到她的存在,與其躡手躡腳做個縮頭烏龜被人日後嘲笑亦或當場戳穿,她倒不如方方的走過來,落得個見義勇爲的好名聲。
果然,看到蘇若離的那一刻,孫耀宗並沒有表現的多意外。
“似乎對本先鋒的興致很感興趣?”尖瘦的臉型上,那雙細長的眼明明是笑,卻讓人毛骨悚然。
當着蘇若離的面,孫耀宗突然折斷了宮女的手腕。
“呃……嗚嗚……救命……”被身下的宮女害怕極了,忍着極痛卻不敢大哭,那雙滿是恐懼跟企盼的眼睛就那麼直直的看向蘇若離,她知道,對面那個高高在上的是她活下來的唯一希望。
可她不確定在她眼裡遙不可及的存在,是否真的能把她這樣的螻蟻放在眼裡,她不敢奢望……
“繼續啊。”蘇若離更近一步,櫻脣勾起淡淡的笑意,“你折了她一隻手,本宮剛好卸了鳳銀黛一條胳膊,你再折她一隻,鳳銀黛便欠本宮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