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司徒正的……”
沒給衛無缺把話說完的機會,蘇若離十分鄭重的擡起頭,無比認真的看向對面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
好吧,人在憤怒的時候,任何美的事物都會被扭曲,“你沒欠司徒正,是我欠你的,我蘇若離上輩子有可能挖過你家祖墳。”
衛無缺有些無語,“所以你不想幫我了?”
蘇若離聳聳肩,一副你猜對了的神情朝衛無缺微微一笑,繼而轉身,直朝錦鸞宮走過去。
“不幫拉倒,本少莊主偏不信沒有你,我還能讓司徒敏兒那丫頭死在我手裡……”
就在衛無缺轉身欲走的剎那,一道風似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且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跟你開玩笑的,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當初給你擋月牙刺的時候老孃猶豫過麼!”
衛無缺愣住,轉過頭狐疑看向蘇若離,“爲什麼我剛剛沒看出來你是逗我?”
蘇若離聞聲擡眸,迎向衛無缺那雙質疑的眼睛,“真沒看出來嗎?”
面對蘇若離無比失望的神情,衛無缺不免愧疚,“我保證下次仔細看,現在你快跟我走吧,那丫頭好像不對勁兒。”
蘇若離暗自狠籲口氣,之後隨衛無缺一起縱身離開皇宮。
這一路,衛無缺基本上把自己是如何碰到司徒敏兒他們,又是如何把他們帶回皇城的事敘述清楚之後,蘇若離對某人‘闖蕩’江湖這件事有了新的看法。
其實‘闖蕩’江湖也很好啊,什麼好事兒都能讓他給遇上……
在皇城一間最不起眼的客棧裡,蘇若離終於見到了盼望已久的司徒敏兒。
此刻司徒敏兒正安靜的躺在牀榻上,旁邊有個小男孩兒在照顧她。
蘇若離見過尉遲銘宇,加上之前尉遲宣在朝堂上大鬧,她差不多已經猜到了這個小男孩兒的身份。
“你快看看,原本我以爲她只是暈過去,可都三天了,這小丫頭一點兒醒的意思都沒有!”待入房門,衛無缺指了指牀榻上的司徒敏兒,焦慮開口。
蘇若離自是走到牀榻旁邊,拉過司徒敏兒的手,慢慢爲其把脈。
對面,尉遲銘宇一臉擔憂的看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裡一片靜謐無聲,衛無缺跟尉遲銘宇的眼睛則緊盯着蘇若離,一刻也未離開,
鑑於對司徒敏兒的身份有非常深刻的瞭解以及她對驚夜槍的意義,蘇若離也是特別賣力。
奈何她在細細號了半柱香時間的脈搏之後,竟未發現司徒敏兒有任何異常,“她好像只是睡的太沉……”
至少司徒敏兒的脈象就是如此。
“她是誰?”尉遲銘宇聽罷之後,那雙晶亮如子夜繁星的眼睛瞬間暗淡,且透着毫不掩飾的失望。
蘇若離能聽出來,尉遲銘宇的這個問句,其實並沒有讓人回答的意思,就是單純的用‘她是誰’來代替‘她不行’。
某人頓時有被打臉的錯覺,她真想告訴尉遲銘宇,當初你的病還是老孃給你治的,現在你這小眼神是瞧不起誰呀熊孩子!
“她真沒事兒。”蘇若離莫名的,跟尉遲銘宇扛上了。
“沒事兒她咋不醒呢?”衛無缺這句,纔算是純正的疑問句。
“她只是睡的太沉,少了些外界刺激。”爲了證明自己的推斷,蘇若離當下自袖裡取出一枚銀針,轉爾瞄向司徒敏兒的太陽穴。
“不許你碰她!”尉遲銘宇突然出手推開蘇若離,赫然擋在司徒敏兒面前。
蘇若離笑了,老孃想碰她你還能攔住是咋的!
就在二人劍拔弩張的時候,衛無缺登時走過來,指着牀榻上的司徒敏兒,“你怎麼才醒啊!”
這一句,成功誘導尉遲銘宇轉身,幾乎同時,蘇若離的銀針咻的插在司徒敏兒的太陽穴,且在下一秒,倏然抽離。
“好痛!”清脆的聲音陡然響起,尉遲銘宇分明看到自那晚開始睡了三天三夜的司徒敏兒不止睜開眼睛,還坐了起來!
“敏兒?敏兒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尉遲銘宇遲疑片刻坐過去,憂心問道。
明明尉遲銘宇也只是個孩子,比司徒敏兒還要小兩歲,可看上去,卻儼然一副小大人兒的作派,十分的老成。
“銘宇哥哥,這是哪裡?”司徒敏兒記得自己昏迷的時候,他們還在樹林裡。
“我們回皇城了,是這位衛公子送我們回來的。”尉遲銘宇據實開口。
司徒敏兒聽罷,不由的垂眸,只‘嗯’了一聲。
“銘宇哥哥……你……你還是回尉國公府吧。”經此一事,司徒敏兒終是領悟,她是將死之人,活不過十五歲,肆意妄爲的結果也不過是個死罷了,可是眼前的銘宇哥哥不同,他出身將門,武功超羣,處事沉穩又有一身正氣,他日必能成爲流芳百世的將才。
自己若再扯着他,怕是誤了他的前程。
“好,我帶你回去。”尉遲銘宇並未聽清楚司徒敏兒的真正意思。
“不是我們,是你自己,敏兒不跟你回去了……”司徒敏兒搖頭,推開尉遲銘宇扶過來的手。
一側,蘇若離不禁感慨,世風日下啊,這兩個小傢伙這麼早就開始你濃我濃的,會不會不太好?
可轉念一想,司徒敏兒已經是快要嫁人的在姑娘了……
“爲什麼?”尉遲銘宇驚訝不已。
“沒有爲什麼,我就是不想跟你回去了,你走吧!”司徒敏兒突然撅嘴,眼底漸漸變涼。
尉遲銘宇沉默片刻,“你是不是在怪我……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吃糖果,我其實早該想到你上次肚子痛一定是跟吃糖果有關係,可我……”
“是啊,我就是怪你,我有病,很嚴重的病,只要是吃甜的東西就會全身都痛,可你偏偏讓我吃糖果……”司徒敏兒該是有狠心,纔會對尉遲銘宇說出這樣的話,可沒人知道,她又有多傷心。
“你吃糖果沒問題啊。”蘇若離適時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