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皇拿自己性命作賭注,就是爲了證明我是不是府的奸細?”蘇若離覺得蕭君逸打小腦袋一定被驢踢過。
“不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嗎?”蕭君逸並未反駁,他就是這個意思。
“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陰謀,老孃纔不上你的當呢!”蘇若離知道自己遇到變態了,當下起身欲走。
“嗯,這一下車,便該想想,當回皇宮,還是趕回府。”蕭君逸在身後,笑眯眯的給出建議。
蘇若離止步,回頭時惡狠狠的瞪了蕭君逸一眼,她上輩子一定是抱這廝孩子跳井了,這輩子纔會被他死揪住不放,“要你管!”
“慢走,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見面。”目送蘇若離跳下馬車直到離開,蕭君逸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儒雅的微笑。
那麼問題來了,回皇宮?還是回府?
蘇若離走下馬車之後,一種就算不揭穿你也要嚇死你的心態油然而生,於是縱身趕往府的方向……
“主人?”銀刃現身,滿目憂慮外加質疑,他不明白,自家主人何必多此一舉,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就因爲蘇若離,生出太多變數。
“我們走吧。”蕭君逸沒解釋,輕聲開口後,馬車悠緩朝城門而去,連夜離開了大周。
車廂裡,蕭君逸臉上笑容漸散,眸底溢出一絲悵然跟遺憾,她始終,還是忘了……
暗處,一直窩在楚館房檐凹陷處的蘇若離目視馬車離開皇城後,方纔舒了一口氣。
她明白,在看到蕭君逸而沒有把其行蹤稟報給沈醉的事實,足以證明她對沈醉不忠。
可她不明白的是,蕭君逸身爲大齊皇帝,有什麼理由拿自己的命來證明一件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兒。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蘇若離只求這輩子不見,跪求別再回來禍害老孃了好麼……
夜深人靜,蘇若離獨自回到錦鸞宮,剛推開門便有一股濃濃的湯藥味兒飄過來,桌上,一大碗湯藥擺在那裡,龍辰軒則坐在桌邊等着她。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蘇若離有些萎靡的坐到桌邊,瞄了眼湯藥,“蕭君逸這一走,幾時還能回來?”
說不擔心是假的,倘若知情不報這件事被沈醉知道了,她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人還沒走遠,想了可以追。”鑑於白天裡看到的畫面,龍辰軒俊臉一黑,冷哼道。
“想誰?”蘇若離一臉茫然的看過去。
“朕真是沒想到,皇后竟是如此輕薄之人,不過兩三面就能主動投懷送抱,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覺得蕭君逸一定會接住你?”龍辰軒陰陽怪氣的擡起下顎,煞有介事的重新打量蘇若離,鄙夷嘲諷之情簡直不要太明顯。
“想死就直說……”蘇若離揉了揉拳頭,眸光瞬間冷厲。
“咳,御醫院送來的藥,趁熱喝。”在沒有絕對實力支撐的前提下,龍辰軒還不敢過分挑釁蘇若離的底線,“你好歹是大周皇后,行爲舉止不求端莊,但至少不能明目張膽的男人,你這樣……朕覺得很丟臉啊!”
“你還有可以丟的臉麼?”做爲一個傀儡皇帝,你的臉不是早就丟盡了麼。
“蘇若離。”龍辰軒側目。
“我沒有他,我現在恨不得他死。”蘇若離忽然似霜打的茄子般蔫下來,將之前遇到蕭君逸的事據實道明,“他有可能知道我是府的奸細了,你叫‘破風’把他殺了吧?”
看出蘇若離絕對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龍辰軒心裡莫名舒爽,“有機會的。”
“嗯。”蘇若離其實也明白龍辰軒的敷衍,她說出來也不是真的想龍辰軒就這麼做,只不過有些事憋在心裡難受,而她又相信這件事說給對面那個男人之後,不會有除他們以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快,把藥喝了。”時辰不早了,龍辰軒有些催促的指了指桌上的湯藥。
‘啪—’
當裝着湯藥的瓷碗飛向龍辰軒的一刻,雷宇現身,硬生接住瓷碗,卻無法阻止湯藥亂溢,灑了他一身還濺到自家主子身上幾滴。
“滾!”雖然上一秒他們還在同仇敵愾,但這並不妨礙蘇若離說翻臉就翻臉,你丫把摻着青龍參的湯藥給老孃喝,是不是想我死?
“蘇若離!”這次龍辰軒拍案怒起,氣血急涌的下一秒,昏厥過去。
拿雷宇的話說,這碗湯藥是自家主子特別要求御醫院好生熬製的,跟洛清風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能發誓,發毒誓都行。
蘇若離也知道自己誤會龍辰軒了,因爲她對青龍參過敏這件事誰都不知道,而龍辰軒送過來的湯藥裡,除了青龍參有問題,剩下的都正常。
即便如此,蘇若離也不會領情,“他倒是怕我死了,哼哼!”
且說沈醉派出去的人回來之後稟報,他們雖然追上了太上苑的高手,卻沒發現蕭君逸的身影,這點炎冥可以證實。
如此,沈醉方知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翌日早朝,沈醉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鳳穆於朝堂之上稟報龍辰軒,齊皇昨夜因接到來自大齊的密件,連夜離開。
龍辰軒對此並無異議。
下朝之後,鳳穆急着回府卻在金鑾殿外被沈醉攔住,“齊皇走的那樣匆忙,莫不是宰相大人怠慢了?”
“老夫怠慢與否,怕是輪不到大人關心?”鳳穆冷笑。
“話不是這樣說,齊皇身份尊貴,若我朝怠慢,恐日後引起戰端。”若平日裡,沈醉自不會如此直接的找鳳穆‘聊天’,但事關天誅劍,他迫切想知道蕭君逸離開前,是否將天誅劍交到鳳穆手裡,而鳳穆又知道些什麼。
“若日後齊皇因老夫怠慢而攻周,老夫自會一力承擔,現在請讓開可以嗎?”昨夜蕭君逸留下天誅劍藏匿之地,鳳穆當晚派心腹過去取物,今晨未歸,他急着回去,就是確認此事。
“宰相大人說的輕鬆,你如何承擔?”沈醉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