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個……”
這時,屋裡的兩人像是約好一般,竟在同時開口了,卻又一同止住。
“你先說。”
“你先說。”桑默真的有些感嘆了,這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嗎?敢不敢再神一點啊!
“万俟珩,對不起,我……”
“啓稟殿主大人,祭司大人,若水小姐在外求見。”就在桑默打算先開口之時,卻再次被屋外馨梅的稟報給打斷了。這丫還真會挑時間來。桑默頓時一臉黑線的住口想到。
“請她進來吧。”万俟珩無力的靠在牀頭,盯着桑默的視線在聽見她那句‘對不起’時就已經收回,只是臉色更加成死灰狀了。
桑默剛纔是想爲自己所作的傷害万俟珩的事道歉的,但是還沒能說完。只是,有人顯然是誤會她的意思了。
“殿主大人金安。”若水進來後,首先拜見了桑默。
“呃……你好,若水小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決定的關係,桑默看着若水竟有些心虛。畢竟前兩天。自己還幫她爲万俟珩牽媒呢,而此刻,自己卻要……唉!
桑默以爲自己的這一聲嘆是在心裡,卻不想太過沉浸在自己心想裡,真的嘆出了聲來。
“殿主大人,何故見若水來就嘆氣呢?”若水自然是聽見了桑默的嘆氣,不由的笑問桑默,只是那笑裡的悽苦,是怎麼也沒法兒掩飾得了的。
“啊?這,這個……”桑默本來就覺得對若水有愧,這會兒就更是緊張不已了,只能無措的伸手不停的腦後勺。
“師妹,這麼晚了,過來有何事找爲兄嗎?”不管心再怎麼痛,万俟珩終是不忍心讓桑默太過爲難,只得緩緩的開口將大家的注意轉向自己。
若水沒有馬上說明自己的來意,只是在自己師兄與殿主大人的臉上來回的觀望,直到其他兩人快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若水才緩緩說道:“若水是來告訴師兄,若水認輸了。原來,人真的勝不了天,既然上天認定師兄的幸福是殿主大人,那麼若水就不在糾纏了。若水明天就回族裡,若水也累了,所以,回去後,若水會答應二師兄的求親。師兄不必擔心,請保重自己。殿主大人,若水告退了。”
若水說完後,也不等其他二人開口,就直接轉身離開了裡屋,再一次的讓桑默和万俟珩二人相望無語。
“万俟珩,剛纔若水小姐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上天認定你的幸福是我?”桑默這一次沒有沉默太久,在若水離開沒一會兒,桑默就開口問了。
桑默也不得不問,只因爲若水說的話太過駑定了,所以讓桑默不得不關心下,畢竟,那裡面還涉及到了自己,不是嗎?
“師妹同我都是祭司,所以也會觀星。上次生辰那晚,我跟你說,屬於我的姻緣出現了,指的就是我的姻緣星,而我的姻緣星正圍着殿主星在運行,所以,師妹肯定也看見了。”万俟珩靠在牀頭,低首看着錦被,徐徐的說道。
“啊?那若水小姐爲何還讓我爲她訴情,呃……我明白了。”桑默的話說道一半,忽然又想起若水剛纔說的話,頓時知道了一切。
桑默此時搞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要怪若水利用自己嗎?桑默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那心思,因爲她也知道,沒有人會願意接受自己付出十幾年的心意,到頭來連爭取都不曾有過就因爲老天的安排就放棄。
可是,看着万俟珩那憔悴的絕顏,桑默又有些爲他心疼和愧疚,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給得起万俟珩想要的幸福。而且,自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萬一哪天又莫名其妙的穿回去,到那時,他該怎麼辦?
“唉……”桑默忍不住的又是一嘆。
“爲何嘆氣?難道我真的有那麼入不了你的眼麼?”忽聽桑默又嘆氣,万俟珩不忍再看桑默,只得將頭偏向牀內,手下的錦被卻被扭曲的皺成一堆了。
“唉……”桑默還是不語,接着再一嘆。
“你……”再次聽見桑默的嘆氣而不是回答,万俟珩不禁有些惱怒的回過頭來,想要怒瞪桑默一眼,卻不想,屋子裡哪還有桑默的身影在。
“她,她竟然走了……”看着空空的屋子裡只有自己,万俟珩霎時悲從中來,不禁兩腿一縮,雙手一疊,人就趴在手臂上,傷心絕望去了。
沒一會兒,万俟珩突然感覺有人拉起了自己的左手,才倏地擡起頭來一看,竟見桑默坐在了自己的牀沿上,一時間怔住了,來不及掩飾一切傷心,只得喃喃道:“你,你怎麼……”
“唉,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怎麼哭了呢?不哭行嗎?”見万俟珩擡起頭,臉上掛着兩行未乾的淚痕,桑默覺得自己的心難受得想唾棄自己了。
桑默伸出手指,輕輕的抹去万俟珩臉上的淚痕,忍不住輕聲問道:“這樣爲我,真的值麼?”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万俟珩因爲桑默的動作,又一次的低下頭去,也爲自己羞愧,更爲自己悲哀。桑默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自己卻是這般的執着,不可悲麼?
“我本來就沒有要離開啊。”桑默不明白万俟珩爲什麼這樣問。
“胡說,你剛纔明明就……”万俟珩擡頭瞪一眼桑默,後又低下頭來,話說一半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剛纔不過是去讓馨梅給我拿了些傷藥和紗條而已。”桑默說着,就拿過万俟珩的手掌翻過來,果然看見了大小不一的指甲傷痕,有的甚至還裂開着有絲絲血跡。這也是,上次爲什麼毀壞的玉帶上會有血跡的原因。
“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有處理傷口,要知道,小傷口如果感染的話,也是會要人命的。”桑默一邊看着万俟珩的手掌,一邊將馨梅交給她的藥膏倒在万俟珩手掌上的傷口上,然後輕輕的抹勻。
“你,你不是不接受我嗎?爲什麼還要這般待我?”万俟珩被桑默突來的溫和給弄懵了,不明白桑默爲何這樣。
“万俟珩,我不喜歡愛哭的男人,所以,以後我不希望看見你再流淚。”桑默不搭万俟珩的話,一邊說着自己的事,一邊認真的爲万俟珩的手掌上着藥。
其實,只有桑默自己知道,與其說她不喜歡男人哭,更確切的說是她是怕男人哭纔對,就像剛剛看見万俟珩的眼淚時,桑默只知道自己的心裡受不了。
“我……”万俟珩覺得很無辜,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流淚,卻被桑默逮個正着。
“万俟珩,我也沒喜歡過誰,所以,並不知道怎麼樣愛人,以後如果我有什麼地方沒做對傷到你了,請你直接說出來讓我知道,我也好改過啊。”桑默接着說。
“你……”万俟珩的臉上開始有些不敢相信了。
“万俟珩,你也知道,我才十八歲,可能在你們這來說,我已經算是老姑娘了,但是對我來說,這個年齡才正式人生的開始,所以,我沒辦法給你婚姻的終生承諾,但是我會試着迴應你的所有感情的。”桑默慢慢的幫万俟珩的左手上完藥,又拿過他的右手,開始上藥,而,桑默的嘴裡也沒有停下。
“……”万俟珩已經說不出話了,眼裡卻亮的晶瑩。
“万俟珩,既然上天說你的幸福得由我負責,那麼我們就接受上天的安排吧。你看,可以嗎?”右手的傷不是很多,桑默上完最後一抹藥,擡起頭來想要看看万俟珩的回答。
卻不想,還沒來得及擡首,就已經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裡,而擁着自己的人卻將頭埋在了她的頸肩裡,雙手卻緊緊的擁着人不放。
直到桑默感覺頸間有一股涼意,桑默才知道,這個男人又……
唉……,桑默只能伸手輕拍着男人的背,在心裡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