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安陽牧還沒走到桑默的面前,半路被安陽卿曉先一步叫住了。安陽卿曉也並不是要阻止什麼,只是爲爹爹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驚訝。
“曉兒,你真是荒唐、糊塗!” щшш. ttκΛ n. C O
因爲女兒的呼喚,安陽牧的腳步緩了緩,一偏改停在了女兒面前,一臉的氣惱加責備。轉而,有一轉首,憤憤的瞪住幾步之外的桑默。
“爹、爹爹此話怎講?”
被自家爹爹氣惱的責備,安陽卿曉當然是猜到他所指爲何。早在剛剛聽見爹爹的高喊聲時,她就知道事情一定是被爹爹知道了。
想到這裡,安陽卿曉不禁有些氣憤,斜眼狠狠地瞪了站在安陽牧身後的家僕一眼,怪這些人的多事。
“你自己不知嗎?你還敢問我!”
爲女兒的故作無事而氣惱,安陽牧不禁氣從心來,想到女兒之所以這樣的原因,安陽牧就更是對幾步之遙的桑默憤怒不已。
“額……”
被安陽牧這樣一再的怒瞪,桑默頓感鴨梨山大,卻又無言以對。
“你額什麼額,一切都是因爲你!”
可是很不巧的,就因爲桑默的這一吭聲,恰巧被安陽牧給聽見了,於是便就着桑默的這點聲響將所有的氣惱都發向了桑默,完後還附送一枚瞪眼。
“爹爹,你、你怎麼能將一切都推到上公子的身上?他是女兒選中的即將拜堂成親的新夫婿。”
見自家爹爹將事情都推到桑默的身上,安陽卿曉自然是不願見的。所以,便連忙移步到桑默的面前,擋住了安陽牧的視線。雖然知道爹爹因爲什麼生氣,但是安陽卿曉卻依舊還是執意堅持着要與桑默成親諾言。
“曉兒!你、你給我住嘴!這件親事,沒有我的同意,他就不可能成爲我安陽府上的新婿!”
一聽女兒依舊還是執迷不悟,安陽牧當下高聲叱責,並且還將自己的作爲安陽府一家之主的身份鄭重其事的表明給女兒甚至是在場的所有人聽見。目地就是要女兒死了這條心。
“爹爹,你難道要女兒帶着安陽府的信譽當着這所有人的面言而無信嗎?你叫女兒以後如何做人?”
安陽卿曉意見自家爹爹這樣無所顧忌的大聲高闊,不禁一時着急,抓着自家爹爹的手,急切道。即便這件事如了爹爹的願,那想來以後,她安陽卿曉的聲譽也所剩無幾了。
“曉兒,這件事你不用擔心,這件事並不怪你,我相信但凡是有女兒的人家,也都會如爹爹我這般的做的。所以,這件事一定不會牽連到你的聲譽的,放心。”
女兒說的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事出有因,安陽牧相信只要安排妥當明白,便不會影響女兒的聲譽名聲。
更何況,又有誰願意將自己家的女兒找一個這樣剋死父母還克妻的男子爲婿?誰不希望給女兒找個能相伴一生的佳婿?所以,世人必能體諒他爲人父者的一番苦心的。
“可是,爹爹……”
“好了,曉兒,你先到一旁去待着,剩下的,由爹爹說了算,不要惹爹爹生氣!”
安陽牧率先一步阻止女兒說下去,只拍了拍女兒手臂,示意她不要再擋在自己面前。話雖說的輕鴻,但是卻也明白的表示出了自己的警告。
“爹爹……”
安陽卿曉喏喏的垂首,鬆開了抓着爹爹的素手,默默的移開了身子。
“晚輩桑默拜見安陽老爺,安陽老爺安好!”
待安陽卿曉默默的側身開來之後,桑默馬上便有禮的給站在面前的安陽牧行了一個俯首禮問安,禮數教養讓人無可挑剔。
“嗯,桑公子不必多禮。老夫記得在第一輪比試的時候,你們組抽中的試題是:家和。而你給的答案,卻讓人很是耐人尋味,桑公子能否爲老夫解釋一下呢?”
安陽牧並沒有一開始就無視桑默的禮數,反倒很是慎重的接受了桑默的行禮。隨即,安陽牧先將一直存在心裡的疑問道了出來,因爲這是他最初就想要知道的事情。
所以,這回既然出來了,那就先一解疑惑吧。
桑倒是沒有想到這安陽老爺會有這樣一問,本以爲他會立馬要求解除這次的招親結果的,桑默甚至也做好了迎接安陽老爺的正面痛斥的準備。
“晚輩卻並不覺得晚輩給的答案耐人尋味,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出生入死保家衛國,位的不過就是國泰民安,家道和諧美滿。家和萬事興,這不正是家和的意義所在?晚輩作答給出‘足矣’二字有何不當呢?”
既然,人家想要一個解釋,桑默又怎麼會不滿足人家呢。沒錯,在第一輪比試的時候,桑默在同組的人奮筆疾書的時候,她給出的答案就只有區區兩個字,足矣!
家和萬事興,人生便足矣!這不是所有人一生都在努力的嚮往嗎?
而桑默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特意的放大了聲量,目地是要讓臺下的觀衆也聽見,這樣的效果,當然是爲了拉攏人際關係。
轟啦──!
然後臺下的人在聽完桑默說的是什麼之後,頓時臺下再次轟然乍起,其聲響簡直是直達雲霄九天外去了。
只因爲,桑默這樣一番壯志凌雲的豪言壯語,無疑是說出了天下男兒心中的最真實最肯定的心裡話。
就這樣,桑默在這一刻變成了這所有男兒心中的都敬佩三分的大丈夫。
而,臺上的人,安陽牧、安陽卿曉,甚至連安陽府的家僕們,都已經被桑默的話給深深地震撼住了。
安陽牧想過桑默或許會有一番解釋,當初他看見桑默寫的答案之後,雖然覺得這一定是一個踏實生活的知足人。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氣拔山河的氣魄,真真是讓他震撼不已。
不禁覺得有些惋惜桑默這樣一個人才。如若沒有桑默之前說的那番命中帶克的話,安陽牧一定是很滿意有這樣一個有志氣的男兒做賢婿的。
只可惜……誒!安陽牧自能嘆惜在心底了。
“桑公子有如此魄力,讓老夫實在欽佩。所以,老夫也相信,桑公子一定能理解老夫作爲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護全妻女家道和諧想要給女兒終生美滿幸福的家庭生活的唯一心願了。”
只是,無論桑默現在如何的表現讓安陽牧滿意,但是,卻依舊不能打動他要阻止這場親事的決心。所以,安陽牧便抓住了桑默剛纔那番話裡的機會,將話返還了回去。
“這是自然,只是,安陽老爺這話的真正意思是……?”
桑默並沒有將話說透,而是隻淺淺的故作不解的樣子,問道。把話留給事情的主使方,才能讓事情更簡單化,脫身的時候就輕鬆了。
“老夫就直說了,你既是命中帶克之身,已然剋死了雙親,還被大師登門賜言不能娶年長大的妻子,不然就妻子必然不得善終。我兒偏偏就比你虛長了兩歲,老夫只是不願見女兒在花樣年華的年紀就香消玉殞,也不願桑公子再背上剋死妻子的包袱。所以,今日這場招親結果,我們還是就此作罷吧,這樣於我們彼此纔是最好的結果。”
安陽牧見桑默全然的給與他說下去的意思,便知道,桑默是真的明白他的話的,也是有心不願拖累他家女兒的。所以,既然人家做晚輩的這般明理,安陽牧便也直接的說明了話意。
當然,安陽牧自然是不會給人家說自家女兒言而無信的機會,所以在說的時候,特意的加大了聲量,以確保臺下的觀衆也聽得見的聲音。說白了一切,要所有人來做見證,並不是他女兒言而無信,而是他們雙方和平解約的。
“晚輩自是沒有意見的,只是,安陽小姐那邊……”
桑默這時候已經是垂首下去,將所有的事都以安陽牧說的爲是,然後不着痕跡的將安陽卿曉的意願與否也推了出來。要解決就將一切都擺平。
“這個請桑公子無須擔心,歷來兒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這事由老夫做主,曉兒只是無話可說的。”
見桑默這般說,安陽牧自然再沒有擔心,畢竟桑默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是完全聽從自己的安排,安陽牧也是再無須臾,直接表明立場。
“不,爹爹,你……”
“曉兒,不要惹爹爹生氣!來人!帶小姐回府。”
聽見自家爹爹自作主張當面將招親作罷,安陽卿曉忽然衝到安陽牧面前,企圖要阻止,卻不想纔開口,就被安陽牧當場叱令住,然後喚來家僕不顧將安陽卿曉的掙扎,硬是把人給帶回了後臺去。
“安陽老爺,這……”
“好了,既然你我雙方都已經說明白,那麼,此後便再無瓜葛。來人,將桑公子手中的紅繡球接了去。”
本來見安陽卿曉被拖下去的時候,桑默本想說要他們輕些,別傷着安陽小姐。誰知,纔開口,便被安陽牧給當面封了一個別管閒事的頭銜,而且還讓人幾乎是用搶的將桑默手裡的繡球給收了回去。
桑默倒是不在乎這安陽老爺瞬間轉變的態度,反正她要解決的是已經算是解決了。所以,也不跟人家一般計較了。
“各位鄉親都在,請替我安陽牧做個見證,今日這場招親結果,經雙方商議決定作罷,其原因,是因爲雙方都不適合。所以,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請大家見證!”
安陽牧在家僕收回桑默手中的紅繡球之後,轉身走幾步,來到了擂臺的最前端,雙手抱拳,就對着臺下的觀衆們,將招親作罷的事情高聲說了一番,勢必讓所有人都聽清楚明白,順便也讓衆人做證。
“是啊!請各位鄉親做個見證!”
桑默也來到擂臺的最前端,雙手抱拳俯首,請臺下的羣衆做一個見證,這樣這件事就算是徹底的解決了。
桑默這一禮,也算是謝謝各位捧場了。
臺下的觀衆,都喧譁的響應。畢竟剛纔臺上兩人特意加大了聲量說的話,他們在底下也都聽見了,也都能理解安陽牧愛女心切的初衷,也都爲桑默的命運多舛而遺憾。
所以,他們也不能說是誰的不是,終究人都是自私的,這樣的結果對誰都是最好的。
“好!謝謝各位鄉親了,如果各位鄉親不嫌棄,請都到我安陽家業的安逸樓喝杯茶水,解解渴,想必大家也都有些累了。今日,安逸樓所有的茶水都免費給大家品嚐。”
得到了臺下羣衆的響應,安陽牧自然是欣喜的。所以,也會做出相應的回報,已做感謝衆人的賞臉。
本來,以安陽府今時今日的地位,自是不需因爲這些黎民百姓而做到這程度,但是,安陽牧卻是清楚的,羣衆的實力是不可小估的,他必須要爲女兒聲譽和安陽家族的名譽做最全面的打算。
“桑公子,請留步!”
從擂臺上下來,桑默還沒來得及走出一步,卻被安陽牧給留住了腳步。
“安陽老爺,還有事嗎?”
直到安陽牧親自走到桑默面前,桑默才緩緩開口,以笑問道。
“雖桑公子無緣成爲曉兒的佳婿,但老夫卻十分想與桑公子結交個朋友的,不知桑公子可願意?”
安陽牧這說的句句都是真話實話。
因爲,他也是個從男兒過來的,所以,自是非常欣賞桑默之前的那番豪言壯語,雖私心是不願女兒跟了這樣命硬的人做夫妻,但是,安陽牧卻是很希望同桑默這位晚輩相交的。
“額,晚輩自是願意的,只是,晚輩在這藍璧城並不打算多做停留,所以,再過幾日便要離開的。恐怕難與安陽老爺做多的交流,晚輩實在覺得抱歉。”
桑默沒想到安陽牧會這般看得起她,雖然不太瞭解安陽牧是個怎眼的人,但是,桑默倒是覺得這安陽老爺是個心胸開闊的人,公私分得很明確清晰。
“原來是這樣,那是老夫強求了,桑公子也無需爲此向老夫道歉,只能說老夫與桑公子真的是緣淺了。”
似乎是沒想到桑默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安陽牧臉上的詫異神情沒有完全的收住,所以,桑默也看的甚是清楚。而安陽牧也沒有多做強求,說完就轉身向後臺去了。
桑默看着來去都不打招呼的安陽牧,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轉身也去找万俟珩他們匯合去了。
只是,桑默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轉身後,那正對着擂臺前方的一家茶樓裡,二樓靠窗的位置,正好有一人將這一整個比試招親到剛纔桑默與安陽牧的對話,都盡收入了眼底。
“桑默?你究竟是何人?”
隨着話落,一抹藍色閃過,留下的只是桌子上一杯還飄蕩着渺渺水汽的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