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滿意你所見的效果麼?”
這會兒,見着門口站着人,桑默倒是沒有了一絲的惱怒,心也瞬間平靜了下來,原本抓在腰間兩側的雙手也改成了抱胸,然後,睨着眼迎視着來人。
他孃的!要不是這人的獨覺眼光,又怎會有這種混搭出現在她桑默的身上。桑默心下依舊憤憤在燒,只是沒有顯露在外而已。
“咳咳,我沒想到,你竟然這般不適合着女裝。”
在看清楚桑默一身的裝扮之後,站在門外的鮮于千瀾一手握拳狀的送至嘴邊,輕咳了兩聲,然後用這無比正經的面孔對桑默說道。
這真的不在鮮于千瀾的意料之內。他以爲桑默穿上女裝之後,應該不是這樣的視覺效果的。可,以爲是以爲,終究不是事實。在鑑證過事實之後,才知曉以爲與事實之間的差距在哪裡。
“你覺得這是我本身的問題?也是,我今天也算是領教到水月國堂堂瀾王爺的眼光有多麼的令人不敢苟同了。算了,既然是你的要求,我也無所謂。”
桑默說着便轉身向餐桌走去,那上面已經有準備好的膳食。至於,鮮于千瀾爲什麼這麼晚過來,桑默是一點也沒興趣過問,先將五臟廟填滿再說。
至於身上這身行頭,桑默也想開了,反正她又不打算出這別院,那麼在這裡她只怎樣的混搭樣,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大不了她這些日子不照鏡子就好。
至於其他人,愛看不看。
“還沒吃用膳嗎?我正好也有些餓了,一起用可好?”
不想,對於桑默的嘲諷,鮮于千瀾並沒有顯示絲毫的在意,反倒是跟在桑默之後也坐上了餐桌,更甚者還直接讓人也爲他準備一份。那樣子,很明顯的,是要陪桑默一起用膳。
“客隨主便,我是客,你是主,你要吃,我能怎麼樣,何須問我?”
桑默沒空去關心鮮于千瀾說的是真話還是客氣話,她睡了這麼久,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了,哪還有那美國時間去注意這些。他要吃,就吃唄,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錢吃。
說完,桑默就直接的拿起銀筷,直接開吃了,管他誰是主誰是客,吃飯皇帝大,誰也麼權礙着她。而且,這王爺家的膳食似乎很不錯,每一道菜都看上去很讓人大動食指,味蕾氾濫。
這邊,鮮于千瀾見着桑默根本無暇顧及自己,而且也毫無吃相可言,竟不自覺的覺着這般的隨性讓他羨慕起來。
想來,他的身份,教條從小就被嚴格的規訓出來的,所以,從不曾如此刻身邊這人這樣無所顧忌的用膳過。看着桑默吃得這般的歡快的樣子,他竟也不知不覺的忘記了動筷子,只盯着不願錯過任何。
“你不是說有些餓?怎麼又不吃呢?”
桑默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首回望着期間一直都在用眼光追隨着她的人,眼裡是一片平靜,然後擡手用銀筷敲了敲面前的玉碗,示意某人回神,該幹嘛幹嘛。
好吧,桑默被人這樣盯着實在是有些食不下咽了。好在,她也已經吃了七分飽,所以,也不在乎的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中銀筷戳着面前碗裡被炸得金黃的蝦仁球。
如果,鮮于千瀾不在的話,桑默其實還是可以將這些美味佳餚統統都解決的。但是,顧及鮮于千瀾開口說餓的份上,她隱忍了三分的吃相,給他留了一部分佳餚沒動筷。怎麼着,人家也是主人家,面子還是給點的好。
“看着你吃就覺着報了飽了。”
很自然的一句話,就這麼的從鮮于千瀾的嘴裡遛了出來。然後,不僅是聽的人覺得怔愕,就連說的人自己也愣是赧顏了。
是啊,很自然的一句話卻也是一句親密的話。但是因爲說的人與聽的人交情尚淺,所以,聽上去就顯得有三分的尷尬和兩分的曖昧,卻委實不適合現在的兩人。
大概是,兩人都體會出了這句話中的意思存在,所以,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想法。
桑默不開口是因爲,她覺得這鮮于千瀾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所以,纔會這般吧不熟裝熟掩在這般自然。
而鮮于千瀾不開口是因爲他正在鎮定自己的心神,以及不着痕跡的觀望桑默的神情,根本就沒時間去想要說些什麼打破尷尬。
只是,卻見着桑默面無表情,依舊只是在哪裡盯着碗裡的事物,絲毫沒有因爲他親密曖昧的話而出現任何的變化表情,心在不禁一沉。
“說吧,這麼晚了過來,有什麼事?”
既然鮮于千瀾依舊不願意動筷子,桑默也覺得自己沒有再督促的必要。那麼,就開始說事吧,反正也吃過了,正好當做是飯後消化了。
只是,桑默的問話,並沒有得到鮮于千瀾的回答,只換來他的擡眸一瞥,然後便將目光又放在了桌上的美食上面,而且還看的很認真的樣子,好似那些佳餚都是隻用來看的而不是飽腹的。
“怎麼?難不成,你只是心情好,單純的來看看我?”
桑默見鮮于千瀾不開口,索性就用另一個方式讓人開口,反正她絕不相信這人是無事而來的。按理說,這時候,他應該是很忙的時候,至於忙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有何不可?”
這回,鮮于千瀾倒是很快的給了四字箴言,但是其意義卻是無窮的,甚至還成功的噎住了桑默,讓她一時間無話而說。
看着,桑默被話噎住的鬱悶樣子,鮮于千瀾忍不住的揚起嘴角,心情瞬間好了一大半。因爲,他發現,原來,這個身份成迷的女子,竟抵不住這樣類似實話吐露的言辭。所以,或許他知道該怎樣與她自然相處了。
“呃,你還是說實話吧,趁着我還有心想聽聽看的時候。”
桑默的言下之意很明顯,若再東扯西扯,她可沒心情和時間奉陪了。而且,桑默也沒有掩飾自己銀眸裡的提醒。
桑默沒耐性也沒心情陪這人在這裡搞曖昧,而且,她也最煩這東西。所以,沒事她是絕不會去招惹的。當然,她也將這樣的信息傳給了桌對面的人。
“我真的就這麼不招你待見?爲什麼?請給我原因。”
只是,桑默信息是傳遞到了,不想,接收的人卻有些執意而行,不願就這樣一瞥而過,想要知道其中緣由。畢竟,任誰也不甘心讓那種明明自己優秀如此卻依舊不被重視的感覺擊倒。
“關於這個問題,我記得你問過不止一兩次了。只是,我覺得這答案,就像是要我描述水是什麼味道一樣,無解卻自得而知。所以,勞煩你還是自己想吧。我最後問一遍,你來究竟有事沒有?不用說其他,只說有或是沒有即可。”
桑默在很認真的看過鮮于千瀾一眼之後,一邊爲執起桌上的茶壺爲自己倒上一杯,一邊慢悠悠的回答者他的問題。說完之後,抿了一口茶,然後又對着桌對面的人眨了眨眼,等着他的選擇。
“有。”
看着桑默這般悠閒卻又優雅的動態,鮮于千瀾卻聽出了她話中的認真,於是便起脣輕吐,一個‘有’字,振振有聲,連餘音都沒有。
有些事,他不會就這樣放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所以,此刻,鮮于千瀾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執着的,既然她不肯果決的給他原因,那麼就別怪他自己想象杜撰了。
“說吧。”
桑默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徐徐的開口。她向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來的還是鮮于千瀾親自登門。所以,桑默又何嘗會這般自信滿滿。
之前,無事登門的都是他派來的部下,她相信他是閒得發慌,這會兒,親自前來,沒事纔怪呢。
“明日皇兄親臨別院,晚宴時,我希望你能參加。”
鮮于千瀾將此次前來的目的說出,然後放下了手中的銀筷,並站了起來,走至向門口,沒有停下的意思,似是要離開。
“非參加不可嗎?”
桑默也沒開口留人,只問自己想知道的。畢竟,這似乎是人家的家宴,她應該沒有非參加的必要。所以,她想拒絕。
“是,皇兄知道你住在我的別院,點名要你參加。”
鮮于千瀾腳下停住,回過身來,盯着桑默的深邃紫眸裡有着不容拒絕的氣勢。畢竟,一個人被拒絕多了,總是會有固執的時候,更何況是像他這樣身份的人。
“好,沒問題,我會準時到場。”
眼見着回絕的希望渺茫,桑默只得應下,坦然接受了。想來,她與他的協議,有一部分是被鮮于萬熙知道的,不然,鮮于千瀾又怎麼能從一國君主手裡要求放人呢。
鮮于千瀾望着桑默沒再說話,只是卻也沒再買不離開,只是站在原地不動,盯着人。
“那個,你不是要回去?被定住了嗎?”
桑默被鮮于千瀾注視得全身有些不自在,於是便回身端起桌上的茶杯,藉故避開他緊盯的視線,低頭喝茶,喝茶。
“明天我會讓人送合適的男裝過來,你着男裝赴宴即可。”
仔細的打量過桑默身上的衣服之後,鮮于千瀾終於是開口了,然後便回身邁步想門口走着。
只是,在桑默暗自高興的檔口,已經一隻腳跨出門檻的鮮于千瀾,突然的有轉過身,面向桑默,嘴角一揚,開口道:
“當然,還有適合你的女裝,出了明天赴宴之外,其他的時候,你已經還是得着女裝。”
然後,在桑默瞠目結舌外加咬牙切齒的熊熊目光中,鮮于千瀾邁着悠閒的步子離開了桑默的視線之內,卻有着明顯的笑聲傳來。
桑默此刻的感覺,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