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甜香猶如空氣一般,瞬間飛散在四周各處。
桑默在花滿樓眼神的示意下,慢慢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卻沒有馬上就喝下,而是放在鼻子下,來回的晃着腦袋,細細的品味着這似乎是帶着幸福的香氣。
直到大飽嗅覺之後,桑默才輕輕的將酒杯抵在脣邊,而後,手一擡,落下,杯已空。而桑默此刻的表情卻也如同酒杯裡已去的存在一樣,空了。
桑默不知道,此刻她該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嘴裡的似酒卻不是酒的美味,讓她一度的怔神。
微甜而不膩味,幽香而又恬淡,隨着那帶有些微黏稠感的瓊漿順着喉嚨慢慢的滑進身體裡,霎時間,桑默覺得身體像是浸泡在人間天堂一般的沁甜感覺,彷彿沒有什麼可以比擬了。
“這,是什麼?不是酒吧。”
在桑默一再的回味完嘴裡的殘存的瓊漿之後,才忍住想要再來一杯的誘惑,滿眼期待的望着對面的花大爺,誒誒問道。
這就對不是酒,桑默是敢肯定的,因爲她真的沒有嚐出一點酒的味道在哪裡。
“哈哈哈,小公子是不是有一種嚐到瓊樓玉漿感覺啊?這的確不是酒,而是百花漿。”
花滿樓早就看到桑默一臉的垂涎樣兒了,也爲桑默這樣光明正大的垂涎而感到高興,這就是直爽之人的秉性,想什麼就不怕表現出來給人知道。
呵呵,這小子,他是真的喜歡了,甚至還有一股相見恨晚的感覺萌生。
“百花漿?一定有什麼特別之處和來歷,花大爺,您就痛快的給咱說說吧,別藏着掖着了,小輩最煩不能給個不痛快了。”
桑默本就是直率之人,若不是特別需要,平常她都是什麼都不想掩藏的,那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她做人的準則之一。所以,既瞧出了花滿樓也是這樣直爽的人,桑默就更是不會拐彎抹角了。
“呵呵呵,這百花漿啊,顧名思義就是由百種花的花露,花瓣,在加上花蜜和純天然的雨水,經過細細的蒸煮過漬,在加入一些天然的溫性草藥粉和野參,在經過調製和儲釀,就出來這百花漿了。而這百花漿的每一樣配料都是可以活膚補氣的效果,所以,便可算是養顏駐容的聖品了。”
一聽桑默這話,花滿樓便是得意洋洋的搖擺這腦袋,侃侃而來的,將百花漿的來歷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似乎也完全不在意會被人學了去這樣的聖品調製方法。
“原來如此,無怪乎花大爺您這般喜愛花草,還研究出了這樣一道養顏聖品,真真是讓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崇敬還是崇敬。好!既然花大爺這麼慷慨大方的將這養顏聖品都貢獻出來與小輩一起品嚐,那麼小輩也就認了您這個忘年之交了,以後花大爺有什麼事需要小輩桑默相助的,就到律……”
“默兒!”
桑默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一道竭力的喝聲壓住了。
而那個開口的人,便是万俟珩。也正是因爲万俟珩的喝怔,才止住了桑默那要脫口而出的‘律音殿’三個字。
雖然,桑默想說的是,讓花滿樓若是有事需要幫忙就到律音殿在青族的外室分設點去說一聲,她一定回來幫忙。但是,這話也只能留在嘴裡了。因爲,桑默雖然看不見万俟珩的面容,但是聽他剛纔的口氣,就知道,他生氣了。
其實,桑默也不知道爲什麼,見着這花滿樓這般豪爽的將她當做自己人看待,她就什麼都忘了,也想要一股腦的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他,因爲,桑默知道這位大爺絕不會因爲她的身份而對她有所改觀,這大概就是忘年之交的魅力所在。
“呵呵,如果有小輩要幫忙的時候,花大爺就到綠莊茶樓隔壁的客意客棧來找桑默即可。”
桑默適時的平靜下來,將到嘴邊的話改了過來,也好在他們住的客棧隔壁真的是有一家叫做綠莊茶樓的存在,不然,桑默還真的就扯不出什麼更好的代替來了。
剛纔,確實是過於衝動了,所以纔會忘記,若是真的將自己的身份告知花大爺,只怕會爲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也不一定。想到這些,桑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樑,然後再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給了万俟珩一個帶有抱歉和感激的淺笑,也算是給了万俟珩放心的保證。
“呵呵呵,好小子,有你這句話,到時候老頭子我煩死你。不過,這百花漿可不是老頭子我釀製出來的,而是小女蔓菁鑽研出來的,老頭子我只是沾了女兒的光,享受到了返老還童的幸福而已。”
花滿樓用着無比自豪的口氣說道。對於桑默的言辭,他是沒有絲毫的懷疑,桑默說什麼,他信什麼。畢竟,在他想來,像桑默這般同自己一樣直爽之人,定是不屑去說什麼假話的。
不過,這屬於女兒的功勞,他也不會去佔有的,而且女兒可是他此生的驕傲,他更是捨不得將她隱藏起來。
“花大爺口中的蔓菁姑娘,是不是就是剛纔一直都背對我們不肯回首的姑娘啊?”
桑默一聽花滿樓說到女兒,便想起了剛纔只能見到後背的女子,這會兒聽到說這百花漿還是那女子鑽研出來的,於是便更加的好奇這女子的音容笑貌了,所以,纔會用着無比好奇又帶着期待的語氣問道。
這樣一來,桑默就不信,花大爺能不讓他家姑娘出來見人。哈哈!
“呵呵呵,可不就是她囉。雖然,蔓菁說話有些不利索,但是,她可是老頭子我的驕傲。來來來,桑小子,我給介紹一下我這寶貝女兒,這可是因爲我喜歡你得緊,所以才吧女兒介紹給你認識的哦。”
“蔓菁,蔓菁,快出來,爹爹給你介紹個忘年之交,一定要出來哦,不然,爹爹就把這百花漿喝光光哦。”
這邊對桑默說神秘兮兮的說完,立馬又側身朝着後院的宅子叫喊着,而且聽得出來,還帶着一種父女間的特有嬌寵語氣,而那類似甜蜜的威脅,更是顯出這父女間的相處和樂之情。
而一旁的桑默等人看着花滿樓這般的小孩子氣的樣子,竟是覺着很是溫馨可愛。
“蔓菁,不真的不出來嗎?真的不出來,那我可就喝了哦,我喝完一杯了哦,我又到了一杯了哦,我要喝第二杯了哦。”
後院宅子的房門,在花滿樓的第一次叫喚中,無動於衷。而花滿樓似乎是早已經知道女兒會有這種方式表示無視一樣,接近着又叫喚起來,而且,也真的是抱起罈子開始往酒杯裡倒百花漿,然後拿起酒杯慢慢的望嘴邊送,雖然,話是那樣說,但是其實他一口都沒有喝,只是在叫給屋裡的女兒聽而已。
“那個,花大爺啊,蔓菁小姐若是真的不方便出來,我們就別勉強她好了吧。再說,我們這一桌兒都是些大老爺們兒的,也卻是於禮不合的。”
雖然知道花滿樓是在故意的耍寶逗着,無非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出來見人,但是,這姑娘家家的,畢竟不比在現代,他們這會兒又都是些男子裝扮,不出來見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嗐,桑小子,看你說的什麼話,這些丫頭不都是女子麼。哎,你就甭操心了,我的女兒我清楚的很,而且蔓菁也是真的太足不出戶了,像你們這樣的品性端正的公子,見見面也並沒有壞處,有什麼於禮不合的。你看我的啊。”
“哎呀呀,這第二杯下去,真真是舒坦啊,都快飄飄欲仙了都。蔓菁啊,你再不出來,爹爹我可就要喝這第三杯了哦,到時候,你可被心疼哦。”
花滿樓在指着站在桑默身後的澤蘭和綠竹說了一通之後,便又轉身對着宅子喊話,而且還配帶着故意裝出來的飄飄然欲睡懵然的語氣,似是不把女兒哄出來,誓不罷休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桑默自己多心了,聽完花滿樓剛纔的話,她總覺着,怎麼有種變相相親的感覺,而且,花滿樓剛纔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的掃了他們這人一眼,那意思好似,是他們幾個都是不錯的對象,讓他女兒多接觸接觸,從中挑一個的樣子。
想到這裡,桑默默默的望了万俟珩、聞人魄和亓官夙三個人一眼,卻從聞人魄和亓官夙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疑慮眼神,而不用想,万俟珩在面紗下,只怕也是這樣的眼神。
莫非,這意思,是表示,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而,花滿樓花大爺,當真是這個意思?
偶買噶!桑默忍不住的,劃下巨汗一滴。
“爹……爹,明……知道,這……不能多……喝!”
就在桑默爲猜到花滿樓的心中所想而無比汗顏的時候,身後卻突然的傳來了一段坑坑窪窪聽着累人無比的話音。隨即,聲落人到,一抹淡青色的羅衣裳裙身形出現在了桑默的對面。接着看見,一隻白皙的如雪的手伸到花滿樓的面前,將花滿樓手中的酒杯奪過去,滿眼不滿的瞪視着剛剛還在喊喚不停的始作俑者。
青青羅裳,縷縷青絲,柔柔眉沿,盈盈青眼,巧巧勾鼻,菱菱嘴角,細細臉頰,這樣一個美貌女子,看在桑默眼裡,已然是稱得上絕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