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默也沒有想到,鮮于千瀾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看着他決絕又似乎是很累的步出大殿門檻。突然地,桑默覺得這樣的鮮于千瀾有着孤寂的寫真。
“來人,帶桑公子和亓官公子去側殿休息。”
在桑默望着鮮于千瀾的離去而陷入深思的時候,鮮于萬熙忽然的下令讓侍從官將桑默他們帶離。
現在,鮮于萬熙只想好好的想想對策,看則樣才能讓決絕的自家弟弟改變主意,不然,他所有的計劃就付諸東流了,而這並不在他的計劃裡。
“等一下,君主的意思,桑默現在還是不能離開宮裡嗎?”
桑默卻不想聽從鮮于萬熙的這項命令,因爲,她不想再在這皇宮裡待下去。而且,在鮮于千瀾那樣決絕的決定之下,桑默也不認爲還有待下去的必要。
還有,心裡難得直覺告訴桑默,鮮于萬熙並不會就這樣算了。所以,接下來,還會有怎樣意想不到的事情,她沒辦法預料,也不想再參與下去。
“桑公子還是在宮裡小住時日吧。”
鮮于萬熙給的回答很是堅定,似乎沒想過要給桑默拒絕的機會,並且,在說完之後,站起身,摟着嬌妻就要離開。
“我拒絕!我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不是嗎?”
桑默的話說的也異常的堅定而大聲,也成功的阻止了已然轉身的鮮于萬熙夫婦的腳步。這一刻,在桑默的眼裡,鮮于萬熙已然不是一國之君,只不過是一個讓她很不爽的男人。
“有沒有必要,並不是由你來決定的。”
鮮于萬熙應着桑默的當面拒絕而再一次的蹙起眉頭,盯着桑默的眼神帶了三分的冷氣和戾氣,無形的警告,直撲桑默而去。
“呵,這是警告麼?我以爲,我的來去自由只爲我自己所有,他人無權支配。”
桑默又何所畏懼於此,冷呵一聲,諷刺的聲明,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身軀一怔。
真是笑話!她桑默若是就這樣由着人搓圓捏扁,早就不用再社會上混了。真以爲她在高級夜店會所裡駐唱是那麼好混的啊。
“桑公子,我知道你很神秘,但是,我不介意讓你更神秘一點,比如說,消失……”
鮮于萬熙被桑默那比自己還要自信的信心給惹到了,他不明白。明明只是孤身兩人而已,桑默憑什麼有這樣的自信,竟敢當着他這一國之君的面直接挑釁。
所以,他不介意看看她在他的面前,到底能自信到何種地步。
“你若真有那本事,我桑默便任你處置。”
桑默是那種要麼得過且過毫不計較要麼遇強則強錙銖必較的人,這會兒,鮮于萬熙既然逼着她計較,那麼她又何妨辜負他的一片苦心呢。
直面這般的嗆聲場面,桑默也是絲毫不畏懼,面上一片平靜。
“你!來人!將……”
“鮮于君主,容我說一句,你若不想整個皇宮的人死於非命,那就看看是你的人快,還是我亓官夙的毒快。”
鮮于萬熙的命令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旁的亓官夙倒是慢悠悠的搶先開口了。不過,亓官夙嘴裡說出來話卻更是赤果果的威脅,那狂傲不羈的神態,沒有一絲說笑的成分在。
“你!你們!那我倒是真的要試試看了。”
鮮于萬熙怒到極點,似乎絲毫不畏懼亓官夙的威脅,只一心的想要將這兩個將他的威嚴絲毫不放在眼裡的人統統都抓起來。
這是,典型的失去理智行爲。若是鮮于萬熙肯再理智一點,那麼就會想到這天下人人都畏懼小神醫的的原因,不是因爲小神醫的藝術高,而是因爲小神醫用毒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哦,如果我說,睎皇后的寒毒雖解了,可是,我卻還送了她另外一份禮物呢,而且,這份禮的有效時間並沒有那寒毒那樣的長久只有十二個時辰呢?”
亓官夙像是早就知道鮮于萬熙會有這樣的不相信似的,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傳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裡。
說完之後,亓官夙很不意外的見着鮮于萬熙身形一震,怒火熊熊的青黑了臉。而他摟着的睎皇后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載滿驚駭的眼。
“好了,小夙,不要調皮了,你這樣嚇着人了。”
桑默看着被震撼住的鮮于萬熙夫婦,以及一旁一手捂着嘴的清漪,於是,帶着輕鬆的語氣,伸手撫了撫身邊人的手臂,讓他收斂一些。
畢竟,他們人還在人家的皇宮裡,這樣全然撕破臉,麻煩多了,會讓他們的離開變的緩慢的。
“……嗯。”
一聽桑默此言,亓官夙便頷首答應了,他也明白桑默的意思,所以,亓官夙退至桑默的身後,讓桑默來決定一切。
“怎麼樣?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桑默看着鮮于萬熙,再一次很認真的問道。雖然,桑默已經知道離開時絕對可以的了,但是,她還是願意給鮮于萬熙這個面子的,等他點頭。
“來人!送桑公子和亓官公子出宮!”
這一次,鮮于萬熙依舊是很果決的了桑默回答,但是結果卻是截然相反的,唯一不同的便是,這一次他是咬牙切此的果決。
“那我們就謝過君主了。爲了表示謝意,就讓清漪小姐同我們一起出宮吧。”
桑默很高心鮮于萬熙的爽快,於是便主動提出要與清漪一同離開皇宮。而桑默的用意不過是待出宮後,有人能把解藥帶回來給睎皇后而已。
而已清漪的身份來說,便是最好的人選。
“可以。”
鮮于萬熙似乎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也命了桑默的用意,所以,點了下頭,便同意了,只是那雙盯着桑默的紫眸卻是不滿了陰沉的暗光。
桑默不是沒有看見鮮于萬熙眼中的暗潮,但是,她卻選擇忽視,因爲,她相信,只要出了這皇宮,即便是鮮于萬熙親自出馬,怕是也再難靠近她一丈之內。
於是,鮮于萬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桑默三人轉身向外走去,卻是真的無能爲力。因爲,他沒能保護好自己最愛的妻子。
“哦,對了,鮮于君主,你若不想文家小姐新婚之夜就暴斃,那麼,我奉勸你就不要讓令弟繼承皇位,至於原因,我只能告訴你,那與睎皇后的寒毒有關,而這一點,你可以去找睎皇后的父親求證。這是我最後贈送你的大禮。”
原本一腳已經跨出門檻的亓官夙,突然的轉身,對着一臉陰沉的鮮于萬熙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說完之後,不等鮮于萬熙開口,便跟上桑默的腳步,離開了。
留在大殿裡的鮮于萬熙也因爲亓官夙最後說的話而怔然不動,只在心裡,琢磨着亓官夙的話究竟是何意義。
“君上……”
睎皇后也聽見了亓官夙剛纔的話,同樣的也是不甚明白,輕喚着深思的夫君,想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睎兒,我也不明白,不如,我們去問問丞相大人吧。”
鮮于萬熙知道嬌妻想要問什麼,只是,他並不知情,所以,唯一的辦法便是直接去問知情者,他的岳丈大人。他倒是想要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秘密。
桑默他們的馬車,一出宮城門,桑默便讓馬車停了下來。
“小夙,將解藥給清漪小姐帶回去吧。”
馬車裡,桑默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小正太,讓他將解藥交給清漪。順帶的,也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有些謹慎的清漪,臉上淡淡的,卻不似剛纔在大殿之上的心情。
“沒有解藥,那不過是我隨口胡捏的。”
怎奈,亓官夙的回答更是淡然,以至於讓桑默一時有些怔住,只能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無語問蒼天。
“你個死小孩,年紀不大,膽子倒是忒大。”
桑默說話的時候,一手伸到亓官夙的鼻子之上,屈指一刮,笑罵的呵斥道。
桑默是真的沒想到,這小正太居然在一國之君面前,將謊話說得冠冕堂皇面不改色的,而且居然還能將他們都給騙過去了,真真是跟她有的一拼了。
“跟你說多少遍了,不準叫我死小孩,我,我是男人了!”
亓官夙最氣桑默叫他死小孩,感覺就像是把他當小孩看待一樣。所以,又瞪大了眼,鼓着臉,氣惱的吼道。殊不知,這樣的他看起來,在桑默眼裡是有多麼的可愛。
“哦?據我所知,你還想還沒過成年禮吧。這男人一說,未免……”
桑默一見亓官夙這氣惱的可愛樣子,更是忍不住的拿着亓官夙的最在意的年齡說事兒,說的同時,眼神也故意的在亓官夙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也故意的將話只說到一半便住了口。
很明顯的,桑默的用意是要將亓官夙氣到暴走。
“桑……默!”
果不其然,亓官夙的怒火一下子便被桑默那近乎蔑視的眼神給挑起了,於是乎,一聲驚天爆吼,頓時響徹了整個車廂,震耳欲聾的威力不減分毫。
“好了好了,注意一下形象,清漪小姐還在呢,別嚇着人家。”
桑默收到了自己預料的結果之後,帶着安撫的意味輕輕的拍了拍要暴走的小正太,然後又故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教道。
“你!……哼!”
亓官夙火氣難消,但是看一眼有些被嚇到的馬車裡的另外一個人,便也聽話的安分了下來,只是,瞪向桑默的大瞳,依舊似要冒火一般。
“清漪小姐,我們要趕着出城,所以,也不送你回府了。”
桑默的話點到即止,她相信剛纔小正太的話,清漪是聽見了的,所以,也不多做說辭了,讓人家自覺的下馬車。
“那個……請問,亓官公子,你,你剛纔對君主姐夫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清漪聽見了桑默的話,她知道那是讓她下車的意思。只是,她從聽見亓官公子說瀾哥哥如果娶文家小姐,文家小姐就被暴斃的話,到現在,她的腦子裡就全是想着爲什麼。文家現在除了她之外,並沒有其他小姐,所以,她想知道,爲什麼瀾哥哥不能娶她的原因。
“我能說的就只有那些,小姐若想知道,就去問你父親吧。”
亓官夙的回答,依舊還是那樣不變,甚至在說話的期間,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只一經的瞪着他在意的人身上。
而桑默,在聽見亓官夙的回答之後,也只是別有深意的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見亓官公子並不想理會自己的樣子,清漪也沒有在執着的想要問個明白,心裡決定回去找自己父親要答案。
於是,想着便要起身下馬車,只是,在即將部下馬車之時,清漪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又回了身,只是望着桑默,開口道:
“你同千瀾哥哥是友人?還是知己?”
桑默沒想到清漪還記着這件事兒,心裡也沒準備的,不禁一怔。
“嗯,都不是,充其量,我與他,不過是相識一場而已。”
但是,怔然過後,桑默還是回答了清漪的問話,而且是如實回答的。桑默記得那時候,清漪並沒有要求她如實回答,但是,桑默覺得自己能夠給出如實的回答,所以,便給了。
“是這樣啊。”
清漪沒想到桑默的回答會是這樣的,所以,也是一怔。
但是,直到下了馬車,看着桑默他們的馬車越行越遠,清漪都覺得桑默的如實回答,在她看來似乎有着隱性的可能存在。
因爲,在她看來,千瀾哥哥看桑默的眼神裡,並不是只是相識一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