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在亓官夙的話說完不到片刻的時間裡,突然空氣中就傳來一聲清脆的瓷響,是什麼東西落地了。
衆人循聲望去,才發現,其實不是東西落地,而是鮮于萬熙手中的玉雕酒杯落在桌上的碗碟裡,纔會發出這般清脆的聲音來。
而這些或許還並不是多稀奇的事情,還有更驚奇的事情在後面,只見此時的鮮于萬熙君主竟似乎連自己手中的酒杯何時掉落在碗碟都不知道的怔愣樣子,手依舊還是維持這執杯的姿勢,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呆滯的,瞪大眼出神的望着剛纔說話的人,眨都不眨的。
亓官夙同樣的也光明正大的回視着對方投射而來的視線,眸中的自信是一波高過一波,彷彿一切都有他在主宰一般的狂傲肆意着。
“你,你是小神醫?”
終於,在衆人的熱切注視之下,鮮于萬熙從怔愣中回過了神,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更是比剛纔還要怪異,一會兒是激動,一會兒又是隱忍,一會兒是驚喜,一會兒又是陰晦,總之是來回的變換着。
“是,我可以爲皇后徹底根治體內的寒毒,用這個作爲交換條件,相信,君主是一點也不虧的。”
亓官夙很坦然的點頭承認,也徹底的將事情攤開來講,他也相信這樣的交換條件,對於鮮于萬熙他們來說,無異於是拿着明珠跟他們換雞蛋,除非他們是傻子,否則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你!果然!不愧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老神醫的接班人,亓官公子,這交換條件我允下了!”
如果說,最開始,鮮于萬熙還在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小神醫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是沒有任何的疑慮了。因爲,也只有如亓官夙這般醫術高深的人,纔會在這麼一語道破睎兒身上有着寒毒的侵害。
所以,既然能得到傳說中從不輕易救人的小神醫口中得到這樣的承諾,他鮮于萬熙又怎會就讓這樣萬般難得的機會給放棄掉呢。
“君上!”
就在鮮于萬熙一口允諾下要交換條件之後,一旁的睎皇后似乎還不太明白眼前一下子轉瞬成另一個定局而感到不可思議外加莫名其妙的時候,她也只能用着茫然的語音來提示自己的夫君了。
她,需要有人給她解釋。
聽見愛妻呼喚的鮮于萬熙很快的俯身,在愛妻的耳上快速的說着什麼,臉上的期待很明顯,甚至臉說話的嘴脣都有些輕微的在打顫。
“真……真的?”
聽完自家夫君的解釋之後,睎皇后原本茫然的眼神一下子清明瞭過來,隨後乍現這驚喜的光芒,到最後甚至已經是淚眼婆娑的望着自家夫君,不敢置信的顫抖着輕聲確認。
“嗯!……睎兒,你有救了。”
鮮于萬熙的神色也有些動容隱忍,頷首望着雙手緊緊抓住他胸襟不放的樣子,然後,似是嘆氣一般的低憐溺寵道。
這樣的事情是他們從不曾想到過的,本以爲他的睎兒身上的寒毒就算是醫仙下凡也是束手無策的,結果現在竟有這樣的好事降臨。
“真的嗎?真的嗎?你可以治好我的病?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病!給給給,這長笛給你,你還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我和君上一定竭盡全力滿足你。”
睎皇后在自家夫君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心情瞬間放飛起來。鬆開雙手,幾步奔到亓官夙的面前,看着眼前這個同自己一樣有着可愛容顏的小公子。睎皇后真的是高興得甚至連皇后的尊稱都顧不上用了,只直接的衝着眼前的人,萬般的討好起來,不僅親手將手裡的墨玉長笛用塞的交到亓官夙的手上,還一同連上自家夫君一起給出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海口承諾來。
可是,誰又會去在乎這些,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是開心得快要暈倒了。
“我亓官夙既然敢放出這樣的承諾,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將皇后治好。您既然給我了長笛,那麼我們只需遵守這公平的交易即可,其他的於我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接過睎皇后有些粗魯的塞來的長笛,亓官夙也只是擡了擡眼皮,晃了眼前的人一眼,便只一心的盯着手中的長笛看着,說出的話也是毅然的堅定不移。
本來,這也是爲了桑默才答應下來的事,東西也是桑默想要的,所以,只要長笛到手即可,其他的什麼東西,他就更是瞧不上眼裡。
更何況,以他棕族族長之子和小神醫的身份,想要什麼東西會沒有?還會在乎他們那點什麼承諾要求?
“哇哦!君上君上……他說真的可以吔!”
得到亓官夙本人的堅定答覆,睎皇后再一次的本回到自家夫君身旁,撲進他的懷裡,尖叫着重複着嘴裡的話,高興得不能自已。
“嗯嗯嗯,好了,乖,睎兒,我知道了啊我知道了,傻丫頭!”
摟住懷裡的愛妻,鮮于萬熙安撫的輕拍着她的後背,萬分疼愛的哄着,然後,用眼神示意這自己旁邊的胞弟,接下後面的事情,便專心的安撫着懷裡的傻丫頭。
“好了,今晚的展示宴,就到這裡,大家都散了吧。”
接收到兄長給的提示,在場一直都不曾開過口的鮮于千瀾終於是出聲了。一開口,便是將這次的展示宴徹底的結束了。
然後,親自陪着兄長離開大廳,臨走之前,還別有深意的看了桑默這邊一眼,但是卻沒有同桑默說一個字。
桑默更是沒有時間去注意那些,也更是完全的沒有注意到鮮于千瀾臨走前的那一記眼光,因爲,她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全都放在了亓官夙遞給她的那支長笛上面了。
這一刻,握在手裡的長笛,摸着長笛黑體通亮的笛身,桑默摸到了更爲親切的暖意,心裡有多了一些充實感,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在迴旋。
“好了,我們回去吧,不然,万俟大哥要擔心了。”
見着桑默如癡如醉一般的盯着手裡的長笛來回的擺弄,亓官夙回視大廳,見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於是便伸手抓着桑默的一隻手,拉着她往外走,嘴裡也在說着能讓桑默回神的話。
“是呀,時辰真的不早了啊,走走走,趕緊回去,不然珩又要瞎擔心了。”
果然,一聽見亓官夙嘴裡說到万俟珩會爲擔心,桑默出神的神思立馬歸位,一手抓着終於到手的長笛,一邊幾步跟上亓官夙的腳步,與他並行的加快腳步,只爲可以早點到家。
一路走出折翼樓的大門,桑默兩人被折翼樓裡做事的人都用着很恭敬的態度問候着,甚至,就連守在折翼樓站崗的侍衛,都成排的向要上馬車的桑默行送別禮,整個兒弄的桑默很是不習慣。
而這期間,桑默二人並沒有遇見鮮于千瀾,也沒有收到他或是其他什麼人的話,所以,桑默有些鬆一口氣的鬆懈了下來。
馬車上路,坐在馬車裡,桑默看着手中的長笛,在想事情。她當然知道,自己手中的這支長笛是用着亓官夙交換的條件得來的,也知道,那鮮于萬熙沒有留下任何話的就這麼讓他們回去,不是不怕他們不守信用,而是他知道該找誰來找他們。
桑默現在不擔心這鮮于萬熙會怎樣來找他們,而是擔心,亓官夙。
是的,她擔心的是這小正太。雖然,她但是也一直在場,但是,她其實也是沒有太聽懂亓官夙與鮮于萬熙之間的對話的。而且,她還很想知道,亓官夙是怎樣知道睎皇后身上有寒毒的?難道,他們之間認識?
桑默的心裡是越想越不清楚,擡眼看看對面坐着的亓官夙,卻發現他正閉着眼,不只是睡着了還是在閉目養神。只是,見着他微皺起的眉頭,桑默覺得事情,應該並不像亓官夙自己說的那樣簡單輕鬆吧。
所以說,這小正太,是不是爲了幫她而在鮮于萬熙面前誇下了海口,這樣的想法在桑默腦海裡並不是一閃就過的稍縱即逝。
“默兒姐,這長笛是不是對你很重要?”
就在桑默對着亓官夙的可愛面容出神之際,原本閉着眼的亓官夙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發現桑默正盯着他發愣,於是便將今晚一直憋在心裡的話問出了口。
其實,他在就看出來,她其實是很想要這長笛的,雖然在大廳與鮮于萬熙夫婦對答的時候,她處處都顯示這她對那長笛的興趣不高,但是,單從她一直都在將話題繞到那長笛上面去,他就知道,她很想要那長笛,而起還是那種一定要得到手的想要。
所以,儘管在最後的時候,他雖然知道她或許是有辦法得到那長笛的,但是他卻沒辦法見着她在因爲錢的關係而做爲難的樣子,儘管她是故意那樣做的。
所以,他還是趕在她開口前開了口,他要爲她奪回失去的面子,那些人沒有任何的權利那樣藐視她,就連鮮于萬熙和他的皇后也沒權利。
因爲,桑默,是他心中的至高無上的存在,容不得任何人輕視。
“嗯,很重要很重要,小夙,可是說我們之所以來水月國,就是爲了它。找到它,我們便可以離開水月國了。”
桑默頷首,很認真的給了亓官夙解釋。雖然,她現在還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但是,該說的實話,桑默也並不會隱瞞。
“我們要馬上離開水月國嗎?”
一聽見桑默說要離開,亓官夙有些焦急的問道。
“可以這麼說,畢竟東西已經找到了,離開就是在幾天的事了吧。怎麼?小夙,你還沒玩夠麼?還想在這水月國玩幾天?如真是如此,我們可以在留幾天的。”
桑默也看出了亓官夙臉上的焦急神色,以爲他是還沒玩夠,所以,便決定爲了他可以對留幾天玩玩。
只是,不會太久,因爲,她還要趕着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