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你爲什麼要女扮男裝騙人?”
下了決定後,小正太亓官夙就像跟屁蟲一樣的跟在桑默身後,亦步亦趨的,但也只是跟着,沒有任何幫忙找尋草藥的樣子,只一雙大大的深色棕眸圓碌碌的看着桑默手下的動作。
“我從不曾說過,‘我是男子不是女子’這樣的話吧。”
桑默俯着身,認真的在找着圖紙上的草藥,嘴上也沒放過小正太亓官夙的問題,只是話裡的無辜卻將身後的小正太給堵得差點岔氣了,也沒能反駁一句。
桑默從來都不存想過,會有人這樣快的就揭穿了的她女扮男裝的身份。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再有人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這樣就可以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可又哪裡會想到,這小正太只是替她號了號脈象,就知道了。真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啊。
“那,桑……陌,該不會你連名字都是用假的吧?”
小正太亓官夙被桑默堵得沒話說,突然又想到,既然人都女扮男裝了,那名字就更不可能是用真名了。所以,他試探着將心裡的猜想問了出來。
不過,他,希望事實不是他想的那樣,她的名字一定是真的吧,不然,跟一個什麼都是假的相處這些時日,他不就想白癡一樣了麼?
“名字倒不是假的,只是是沉默的默。”
桑默蹲在一株草類植物面前,拿着手裡的圖紙跟地上的植物比對着,確認是不是同一種植物。很認真的上下前後對比觀察後,桑默終於確認,應該是同一種植物,是要找的草藥。
於是,便將手裡的圖紙放在一旁的地上,從揹簍裡拿出小尖鋤,準備將它連根挖出來。因爲,老神醫的註釋是要從葉到根都要。
“那不是葉梗草,是浮沫草。”
小正太亓官夙站在一旁,看着桑默小心翼翼的將一株草根挖起,又瞥見了地上的圖紙,終是忍不住的多嘴出聲糾正桑默的誤導。
只是,說完後,一張娃娃臉倒是微微的鼓起了來,小嘴也抿的緊緊的,像是在責怪自己的多嘴。
“啊?真的嗎?可是,我看它和圖紙上畫的一模一樣啊。”
桑默將挖好草藥正要放進揹簍的手怔住在了揹簍的邊緣,擡起的小臉上微皺的英眉全都表示出了不解。但是,桑默卻相信小正太亓官夙說的話應該是真的,就憑他是老神醫的徒弟自稱小神醫這傲氣。
不過,她在實物與圖紙上來回的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它們之間,有什麼地方是不一樣的。
“你手裡的是與葉梗草神似的浮沫草,葉子等形態都很相似,但是,你看看它們的根部,一個是棕色的,一個是紅色的,雖然差別不大,但是一種是性烈含毒,一種是性溫帶補。”
小正太亓官夙在說到藥材的時候,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冷靜又清醒,絲毫不見平日裡的小孩子任性的脾性。就連桑默都特意的多看了他一眼的,才認真的拿着手裡的草藥與圖紙上的近距離對比着。
“真的噯,圖紙上的草藥根部是棕色的有點深,而我手裡的這株草藥的根部是紅色的淡淡的呢。呵呵,差點挖錯藥材了,謝謝你啊,亓官夙。”
桑默特意的看了兩物的根部顏色,發現真的如小正太亓官夙說的那樣,擡起頭,陰謀裡星光閃爍的,很是感激的道謝着。
這次,桑默是真心的向小正太道謝的。因爲,如果真的到回去後才知道搞錯了,那就意味着爲聞人魄配製的解藥就少了一味藥,那她之前的努力就代表這全都白費。
所以,幸好,有小正太的幫忙指正了。
“那個,又沒什麼,我,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纔不是要幫你。”
小正太亓官夙沒想到自己的隨口提醒會換來桑默如此的感激,大大的深色棕眸定定的垂視着其亮無比的銀眸,一時間有些無措口拙起來,但是,到最後依舊沒忘記自己的彆扭性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添加一句後話。
他纔不會幫她呢,什麼都騙他,要不是自己發現,他跟肯定她一定不會告訴他,她是女子的事情,還有名字也是。
所以,他纔沒有幫她,剛纔只是,只是他說給小白聽的。沒錯,說給小白聽的。亓官夙不停的在心裡給自己的多事行爲找着理由。
“不管是怎樣,反正我的道謝是真心的,你接受就好。因爲,我也不會去在意你是不是真心在幫我。”
桑默沒有在與小正太亓官夙多爭論什麼,只是將自己該做的事情付諸行動就好了,對方怎麼想,並不在她的管轄範圍內。
或許這對小正太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對她來說,就形同救命啊。因爲,她不知道聞人魄有沒有時間等到她再來回的找草藥回去。所以,她不會去否認掉小正太的幫忙的。
“喂,桑……默,你找我師父幫你救什麼人?他是中毒?”
有些不適應桑默此時的言行,所以,小正太亓官夙很彆扭的轉移了話題。
剛纔看見圖紙上的字跡,他知道那是他師父的筆跡,而且剛纔不久前她也提起過,她要找的是老神醫不是他。
他也看見了她揹簍裡的那些藥材,有一半以上竟然都是含毒的草藥。而沒有病是需要用上這麼多毒草藥的,除非是中毒。而毒的解藥,一般都是要用相剋的毒來解的。
“嗯,我一個朋友,他中了迴天蘭,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了。現在,他體內的毒發攻心了,老神醫在幫忙解毒,讓我來找缺少配製解藥的草藥。”
一聽小正太亓官夙的問話,桑默心裡就一蹙,想起來留在神醫谷正在昏迷的那人。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醒了沒有?
還有照顧他的万俟珩,一定是很不舒服的吧。她其實是知道珩的心裡在想什麼的,只是要她這樣的撒手什麼也不管的離開,她真的是做不到。
或許,她的心情多少會因爲聞人魄那晚在屋頂上的說的話而有所轉變,但是,她心裡很清楚兩人在她心裡的地位,聞人魄是遠抵不過万俟珩對她的重要的。
“喂……喂,桑默,你在想什麼呢?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
“啊?什麼?”
從自己的神遊中回過來的桑默看清楚俯身在自己眼前晃動的面孔後,被兩隻手抓住的身體自然的向後仰退,銀眸裡全是不解,一副完全的沒有聽見小正太亓官夙剛纔說了什麼的樣子。
“你,你,算了,真是氣死我了。”
小正太亓官夙看着桑默一臉的呆滯樣就知道,這女人剛纔一定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要不是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無神銀眸沒有焦點的望着前方,他還不知道她在遊神呢,真是氣死他了。
只是,爲什麼她的臉上有着一抹憂愁呢?是因爲在擔心她朋友嗎?儘管又被桑默的無良漠視給氣到了,但亓官夙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揣測她的心情變化原因。
“抱歉,剛纔經你提起,讓我想起了我朋友的毒,我來這裡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不醒了。”
看着鬆開自己兀自又走到一旁立着的小正太亓官夙,桑默將手裡的草藥扔掉,將小尖鋤放回揹簍裡,收拾好背起揹簍,站起身走過小正太身邊,一邊解釋着,一邊繼續往上攀爬這尋找草藥,絲毫沒有去在意小正太是怎樣的心情。
因爲她沒那時間,也不想。
“哦,這樣啊。”難怪!
小正太亓官夙聽見桑默的話後,也沒在多言,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因爲她的心情似乎還沒有回覆過來,所以,他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是啊,難怪她原本淡漠的臉上突然的就多了一抹異樣,她一定是很在乎她朋友吧。這樣的人,一定是用真心對待朋友的人吧。真羨慕她的朋友啊,竟能讓她如此牽掛着。亓官夙看着身前人修長直挺卻又單薄的後背,卻在心底生衍出一絲羨慕來,對她的朋友。
兩個人沒在開口說話,桑默在認真的尋找着草藥,只是每找到一株,她都會先問過小正太亓官夙之後,纔開始動手挖掘。而小正太亓官夙也只有在桑默問他的時候,纔會不情不願的幫她確認,隨後又自我懊惱。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那懊惱只是習慣使然,不然爲何每每在幫她確認完後,那大大的深色棕眸裡會有一絲欣喜在裡面閃過呢?
近中午時分,桑默他們攀爬到了峭壁的頂上。因爲越到頂上就越窄小,而且上面也幾乎沒有什麼植物生長的影子。
所以,桑默沒有堅持要攀爬到頂上去,況且,據桑默自己的目測觀察,那尖尖的頂上沒有可以讓她立足的地方,只有一處凸出的岩石尖角而已。
桑默的草藥因爲在小正太亓官夙有意無意的幫忙指引下,差不多都找齊了,只還差一種草藥沒找到。
“亓官夙,這圖紙上畫的草藥有多大株?上面結的是果子還是花?”
反覆的看着手裡的圖紙,桑默怎麼也沒看出來這上面畫的是什麼東西,樹不像樹,花不像花,果實不像果實的,真的很難認。所以,她只得請教身旁的小神醫了。
“這是迴天蘭草,上面的是回蘭花。迴天蘭草從不結果,終生都在開花,葉根性烈含劇毒,花性溫可畏寒,也是與其葉根相剋,可解葉根的劇毒。其株也不大,最多就一尺來高。這上面師父交代只要回蘭花即可。”
拿過桑默手裡的圖紙,小正太亓官夙看了眼圖紙上的畫,又瞥了一眼師父的註釋,便將圖紙還給了桑默,爾後隨意的解釋給桑默聽,沒有絲毫的含糊。
“只是要花就行了,可是都找了遍了,這哪裡有這回天蘭草的蹤跡啊,我都……咦?亓官夙,你看,那裡,就是那個頂上凸出來的石尖的另一側,垂下來的一枝條上掛的是不是跟這回蘭花很像?”
就在桑默爲這回天蘭草的蹤影感到沮喪不已時,胡亂轉旋的目光突然定住在一處,當下一喜的一手抓着小正太的手臂拉着他,一手指着目光所在的方向,滿懷希望的讓他幫忙確認。
“嗯,就是那個沒錯,可是……”
“哈哈,終於找到了,你等着,我這就去把它摘下來。”
小正太亓官夙的確認黑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聽見想要的答案的桑默興奮激昂的打斷了,隨即就甩了抓着小正太手臂的纖手,先一步的往上攀爬起來。
“桑默,你,你小心一點,要摘不到,我們到其他地方在找找。”
來不及阻止的小正太亓官夙只得在後面瞪大一雙深色棕眸,緊張的提着嗓子大喊道。也在心裡祈禱着,她能順利的摘到那回蘭花。因爲上面已經很窄小了,只容得下一人登足。
但是,爲什麼他的心裡會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麼在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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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文文裡的草藥和藥性,都是作者瞎編的,請看過就算吧,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