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兒?你什麼時候來府裡的,怎麼也不來看皇姑姑……啊!九皇子!你,你受傷了嗎?”就在桑默一行人快要走出這客房的庭院時,他們卻迎頭碰上的突然出現的嫦親公主。
“唔嗯!”隨即一聲悶哼,出自被迎面衝上來的嫦親公主激動往後一推的禽獸皇子嘴裡,片刻時間,一線血絲從禽獸皇子嘴角慢慢的滑落。
一切都太突然,所以,對於嫦親公主的驚喊,桑默一行人也不由的愣住了,而一切事情都在這一愣中發生了轉變。
待桑默回過神,低首看見手裡握着的匕首已經完全的沒入禽獸皇子的背部,看着只剩手柄握在手裡,桑默瞬間感覺到心已經涼了半截,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九……皇子!”桑默快一秒的抓住欲要向前倒的禽獸皇子,放開了手裡的手柄,一步前移,雙手從前面攬住身旁的漸漸傾倒的身體,桑默試探性的喚道。
“你……”如血的紅眸瞪了一眼眼前的人,禽獸皇子只能吐出一個單字音,便兩眼一閉,就這麼不省人事了,閉上眼的臉孔蒼白如紙。
桑默身邊的十九皇子和万俟珩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氣,然後一致的轉首,看向不遠處正盯着他們的駙馬爺,爾後,兩人同時的將身體移到一起,只爲擋住駙馬爺的視線,能爲桑默擋下即將到來的危機。
“覃……覃兒……!?”駙馬爺凌天一閃身,出現在桑默的身後,看見被桑默攬着已然昏迷過去的禽獸皇子,顫抖的聲音泄露出,一切都已經盡在他的眼中。
駙馬爺凌天本來就目不轉睛的盯着被挾持在桑默手裡的禽獸九皇子,而剛纔所發生的一切,早已經落入他的眼裡,根本就不是任何人能遮擋得到的。
“覃兒,覃兒……”此時的駙馬爺凌天臉上已沒有了之前的冷酷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害怕,看着閉着眼嘴角依舊還流着血絲的禽獸九皇子,眼眸裡的不信和恐慌盡顯。
“那個,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桑默見駙馬爺一臉彷彿失去最愛一般的顫抖着呼喚禽獸皇子的樣子,沒由來的,桑默也一時口拙起來,只能本能的爲自己做解釋。
畢竟,這完全是個意外,桑默自己也沒料到會出這樣的狀況,其實,她根本沒有想過要殺了這禽獸皇子。因爲,實際的說起來,這禽獸皇子並沒有真正的傷害到她過,而她桑默最是珍惜生命的人。
“覃兒,覃兒……”桑默的話,對於駙馬爺凌天來說,根本就沒有飄進過他的耳朵裡,只看這眼前的閉着眼的人,不停的顫抖的呼喚着,甚至都害怕伸手去探悉一下。
“……這,這九皇子,還是交給駙馬爺您吧。”桑默見駙馬爺這幅摸樣,趕緊的將攬着的禽獸皇子推到了駙馬爺的懷裡,然後,自己退到万俟珩和十九皇子的身邊,不經意的兩手抓住兩人的一隻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從沉浸在悲傷中的駙馬爺身側移動着。
桑默打算,趁着這難對付的駙馬爺無防備的時候,離開這駙馬府,只要出了駙馬府,桑默就敢確保一行人的所有的安全。其實,桑默不否認自己在趁機而逃,因爲,只有這時候,纔是最好的時機,不然,就再難有機會了。
但是,顯然,桑默心裡的小九九並不是沒人看出來。看着突然移至面前的四人,桑默心裡咯噔一聲,一顆心都懸在了喉嚨口,像是隻要再用力呼一口氣,心就會跳出來了。
“主人,這些人怎麼處置?”成功阻止桑默一行人後,四人中的一人沉聲問着背對自己的駙馬爺凌天,不愧爲衷心的左臂右膀。
“覃兒……”但是,駙馬爺凌天依舊沒有從禽獸皇子倒下的神魂中清醒過來,只是抱着禽獸皇子的身體,嘴裡喃喃的低語着,絲毫沒有迴應下屬。
“怎麼回事,夫君,究竟是誰把九皇子傷成這樣子的?我們趕緊送他回宮去救治啊。”這時已經回過神的嫦親公主,看見地面上滴落的血跡和九皇子身上還在流的血液,連忙上前撲在駙馬爺的手臂上,一臉的驚慌樣子,強自鎮定的說道。
“……”駙馬爺依舊是沒有迴應,低首認真的看着懷裡的人,臉上的表情卻因爲嫦親公主的話正一絲一絲的緊繃起來,頸脖出的青筋鼓動起來。
“夫君……”嫦親公主只是盯着駙馬爺懷裡的人,並沒有發現身邊人的變化。
“……啊……!”伴隨着嫦親公主的一聲輕喚,一聲仿若困獸一般的長嘶,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喊出來,聲嘶力竭得讓人心顫。
“夫君……你……咳咳……”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覃兒!”嫦親公主被自己的夫君嚇得想要問個究竟,卻不想話還沒說完,就被駙馬爺打斷了話頭,甚至,在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的瞬間,脖子已經被一隻手掐住,沒辦法正常呼吸。
這時,嫦親公主才發現自己夫君臉上的神情,早已經是一片瘋狂之色,暗紅的眸子正瞪大的盯着她不放,裡面的暴怒和恨意,讓她不禁膽顫起來。
“不……咳是……我咳咳……”狠狠的搖着頭,否認,而脖子上的手勁愈來愈大,喉嚨裡艱難得發不出聲來,這一刻,嫦親公主彷彿看見了閻王爺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
“明明是你推的覃兒,你這個賤人!”
“嘭!”
伴隨着駙馬爺凌天的怒吼聲的是一聲甩手撞地的聲響,而嫦親公主就是這樣被自己的夫君隨手一甩,伴隨着駙馬爺深厚的內力,嫦親公主被甩出去一丈開外遠,撞在了花壇的臺階上。
“唔……咳咳咳……”被甩出去的嫦親公主被撞得躺在地上弓起了身子,抱着腹部,悶聲呻吟着咳嗽不停。
“是你殺的覃兒,你明明知道他比我的生命還重要,你以爲我瞎了嗎?賤人。”站起身,將懷裡的人交給忽然閃現的黑衣人,什麼也沒說的,只是看了來人一眼,隨後看了一眼閉着眼的人後,駙馬爺凌天瞬間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臉上殘忍又變態的神情泛着爆發的恨意,一步一步的邁着步子向着被甩出去的嫦親公主走過去。
“咳咳咳……夫君,你,看清楚了,我不知道九皇子背後有刀,不是我殺的九皇子,是那個人,不是我!”看着正向自己走過來的夫君,嫦親公主臉色愈見的蒼白起來,嘴裡也在不停的爲自己解釋着,慢慢的爬起身來,指着對面不遠處的桑默一行人所在的方向。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暗地查過我和覃兒的事情?你是每天都在盼望着覃兒出事吧?沒關係,那個小子也是殺覃兒的人,你們兩個我都不會放過的,當然,還有你最愛的十九,我同樣也不會放過的,這樣我的覃兒纔會覺得滿足的。所以,你們全都得死!”駙馬爺凌天幾近病態的瘋狂樣子,一步一步的向着嫦親公主走去,嘴裡的話卻讓嫦親公主顫抖的身子更加的劇烈顫抖起來。
“不,不,你不能殺暖兒,她是無辜的,你憑什麼要殺暖兒,你們不配,都不配!”嫦親公主在明白自己夫君的話後,臉上的表情也激烈到扭曲起來,嘴裡喊着,只有自己夫君聽得懂的話。
趁着那邊事情正在突發,桑默想要再度潛逃,她沒興趣聽別人家的醜事,所以,擡起頭想要喚追風和那些白衣女子出來,帶着他們殺出去。卻不想,一擡頭,看見的是四周的屋頂上早已站密了拉開弓裝上箭的弓箭手,完全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這讓桑默不敢再動分毫,因爲,桑默覺得,只要自己一聲號令,她,万俟珩,十九,還有四婢,一定會馬上就變成馬蜂窩。
可是,難道就這樣等死嗎?桑默忍不住的握緊雙手,微蹙起眉,忘記了自己手裡握着的是別人的手。
“默兒。”
“桑陌。”
万俟珩與十九皇子同時輕聲開口,因爲他們都感受到了桑默的變化,他們也發現了周圍的情況,所以,想要給桑默一些支持,想要告訴她,他們會拼了命的保護她的。
“沒事兒,只是有點鬱悶,我們成了插翅難逃的小鳥了。”桑默真的是有些不甘心,也想不通爲嘛那嫦親公主就在那時候出現了,她要是不出現,指不定他們已經都平安出了這駙馬府了。
桑默蹙着眉,想要看看禽獸皇子在的方向,結果,卻發現,那裡早就沒有了人影,那黑衣人和禽獸皇子都不見了。
難道是,帶着禽獸皇子找人救命去了?希望如此吧。桑默兀自在心裡猜想着。雖然,是自己將人刺傷的,但,自己從無殺他之心。
“虹兒?!”
在桑默猜想的時候,突然從對面傳來了嫦親公主的大聲呼叫聲,桑默本能的擡首看過去,只見,一身緊身黑衣束裝的郡王爺,出現在了嫦親公主與駙馬爺相隔不到兩米距離的中間站着,面對這駙馬爺凌天。
“喲,這麼快就完成任務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遠的人,駙馬爺凌天眼中並沒有看見兒子的喜悅,反倒是有一絲不耐。
“這是你要的東西。”郡王爺清音響起,將手上的一個包袱扔向了駙馬爺凌天的腳下。包袱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停住,只見郡王爺拔出手裡的佩劍,橫豎一揮,地上的包袱,刷的一聲劃開了,一個帶血的人頭,赫然出現在包袱裡面。
“呀啊!”郡王爺身後的嫦親公主一聲尖叫,然後後退數步,臉色慘白的捂住嘴,眼眸裡的淚水瞬間滑落。
“丞相舅公!”站在桑默身邊的十九皇子也在看清楚地上的東西后,一聲驚喊,想要衝上前去,卻被桑默拉住不得前進,只能回頭看着桑默,紅眸裡盈滿了淚意。
在看見地上的人頭時的那一瞬間,桑默的胃裡一陣翻騰,趕緊咬住嘴脣,才阻止那股感覺破口而出。但是,桑默沒辦法阻止自己的兩手心正在不斷的冒出的汗溼,因爲,她有些抓不住要衝出去的十九的手了。
十九叫地上的那顆人頭丞相舅公,那麼,地上的那人,就是凌星國當朝的丞相同時也是皇帝陛下和嫦親公主的親舅舅。而,郡王爺卻將這人的人頭給卸了下來,這震撼,讓桑默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