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章 敲山震虎見真章 獅子開口導入渠
這邊豆子才似模似樣地敲山震虎,那邊高星立刻有所行動,看來這位高大人,的確是一個聰明人。
豆子看看靈兒,說:“他現在找上門來了,到底是想幹什麼?”
靈兒笑笑,朝傳來徐師爺聲音的地方努努嘴,說:“要想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不必勞心費神地猜了,只要打開門聽一聽就好了!”
豆子一下子就急了,慌忙說:“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我現在該怎麼做?”
湘月一把推他,笑道:“你不是說靈兒不如我表哥,爲何現在事事要問她?”
豆子被湘月這麼一說,滿臉通紅,忙道:“我的姑奶奶,算是我錯了好不好,從今以後,靈兒怎麼說,便是什麼,我絕對不會再有半句怨言或者質疑的!”
靈兒笑笑說:“豆子你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要說,你是上,他是下,如今他只是派人來,而是不是自己親自來,所以你就不比說話了!讓我這個你的幕僚來應付!你只要閉目養神就好!”
豆子一聽,連忙躺倒在牀上,閉上眼睛,靈兒笑道:“豆子,你能不能顯示出威風八面的閉目養神,你這個樣子,完全不是養神,而是睡覺!”
豆子這纔將身體轉過來,用手拄在腮下,將眼睛輕輕地閉上,靈兒笑着點點頭,湘月在一旁看着,靈兒又笑道:“湘月,你此刻是鄭大人的幕僚,兩個男人,若是鄭大人躺在牀上養神,你一個幕僚站在旁邊一直看,會很奇怪,搞不好,他們還會認爲你們二人有龍陽之癖呢!”
湘月這才慌忙跑過來,站在靈兒身後,掩飾不住臉上的滾燙,笑道:“不看就是了!”
靈兒坐下,這才示意湘月將門打開,只見一臉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徐師爺站在門外,而更是險些摔倒的老闆站在門外,一頭冷汗,連頭都不敢擡起。
剛看到門打開,這位徐師爺連忙跪在地上,說:“給鄭大人請安!”
湘月將他扶起,說:“請進吧!徐師爺,鄭大人此行不過是微服,不比如此客氣!”
徐師爺伸頭四處探望,看到豆子躺在牀上,這才連忙壓低聲音,對靈兒說:“先生······”
靈兒示意他不要說了,湘月爲他斟上了一杯茶,便笑道:“徐師爺,雖然說鄭大人此行是微服,但也確實是公務,原本只是循例看看,收集些材料,可是看到如此場面,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當做看不到的,身爲父母官,怎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徐師爺連忙擦汗,然後誠懇地道:“先生跟着鄭大人走南闖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苦牢之中的事情,想必先生見過的也不少了,自古以來,就算是再窮兇極惡的惡賊,他不也認爲自己不該死,喊冤枉實在是一種惡劣的推諉,一種無恥的掩蓋,先生不可盡信啊!”
靈兒笑笑說:“徐師爺,你也是做了很多年師爺的人,既然你話是如此說,那我不妨就打開天窗跟你說亮話,徐師爺也是個豪爽之人,在你面前,我也不必遮遮掩掩的!”
徐師爺一聽靈兒這樣說,感覺看到了一線希望,連忙接着回答道:“是的,先生但說無妨!”
靈兒這才面露難色道:“其實鄭大人此行也算是行程安排緊密,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管這些事情,可是作爲父母官,既然看到了,卻說是沒有看到,這,可是嚴重的瀆職不作爲,要是事情傳到京城,別有用心的人聽了,這鄭大人保不住高大人不說,恐怕就是自身也要負上一定的責任,難以推脫!”
徐師爺一聽,忙接着問道:“徐世朗資質愚鈍,請先生不吝賜教!”
靈兒看他顯然已經走進了套子中,這才道:“其實事情也不是那麼難以解決,我對此事只有兩點愚見,徐師爺先聽了,是否覺得可行?”
徐世朗連忙起身作揖,道:“先生請講!”
靈兒清了清嗓子,便接着道:“這第一條,也就是萬無一失的方法,你家大人火速準備紋銀五萬兩,利用鄭大人的關係,在官場中疏通重要環節,只要打點得好,就算是別有用心之人,也無法將話傳到皇上耳朵裡面!那我家鄭大人也就可以放心離開,做自己的事情了,而你家高大人,也算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徐世朗站在靈兒面前,聽到這五萬兩銀子,險些摔倒在地,連忙用手扶了一下桌子才免去了摔倒的危險,又連忙做好,便道:“先生,那第二條呢?”
靈兒看了看他的樣子,才嘆了一口氣道:“第二個方法可就不太保險,最要命的人,很費神很費事,說不定還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也非這麼做不可!算了,你們還是安心籌錢吧!不要搞這些個事情了!”
這徐世朗一聽,連忙接着問:“先生既然有心指點,那就索性送佛送到西吧!幫幫我家鄭大人,徐世朗這廂給您下跪了!”
靈兒連忙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笑道:“都是吃一口飯的人,徐師爺也算是經驗老道之人,不怪罪我年紀輕輕在你面前胡說八道就好,怎麼使得如此大禮!”
徐世朗只是一臉懇求地看着靈兒,便道:“哎!請先生明示!”
靈兒這才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唯有造次了。爲今之計,我看就只有從你們已經辦妥的重案之中,挑選一個出來重審,邀請附近縣衙衆人前來觀審,而你最好能夠從刑部邀請幾個官員前來監審,最好的是,找那些清廉公正名聲在外的官員前來最好,這樣一來,當着所有人的面重新審理,就算是將來有人蔘奏你高大人,也有人作證你家大人審案確是公正不阿、鐵證如山!”
徐世朗聽到這裡,臉色稍有緩和,似是死灰復燃一般的小興奮掛在他臉上,便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先生大恩大德,徐世朗當效犬馬之勞!”
說完又面露難色道:“眼下的確是有一件重案,倒也是人證物證俱在,只是,這案子已是大人審結,並且已於幾日前上書刑部,覈准死刑了,這該如何是好?”
靈兒搖頭笑道:“徐師爺,我能說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最好的辦法始終是第一個,這些事情,請原諒我不便多說!我只能點到即止,其餘的,還是你們自己去想辦法吧!”
徐世朗得了這個主意,歡天喜地地出去了,雖然還是帶有絲絲隱憂,但是從他的臉上表情看來,他是必行後招的了。
這徐世朗剛剛告辭,老闆便如坐鍼氈地進入房中,將所有的銀錢退回,說:“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湘月便將錢放回他手中,說:“你出去吧!這些小事,大人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老闆千恩萬謝,這纔拿了錢出門去。
豆子一下從牀上翻身起來,對着靈兒笑道:“靈兒,佩服佩服!”
湘月笑了笑,說:“你佩服她什麼?”
豆子這才說:“她這招聲東擊西實在是使得漂亮,雖然想讓他們重開案子,卻不直接說,現在讓他們自己心甘情願重審,的確是高!”
湘月聽了這裡,便有些狐疑道:“靈兒,你怎麼能夠料定這位高大人一定會選擇後路?”
靈兒笑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去的時候,他們在吃什麼?”
湘月一聽便笑了,說:“土豆、米飯和菜湯,還說是米飯是很不錯的伙食了!”
靈兒點頭道:“正是,由此可見,這衙門捉襟見肘!”
湘月也連忙跟着點點頭,倒是一旁的豆子,有些不贊同地說:“這倒是難說,此處民生艱難是不假,只是誰能保證這位高星大人不是富甲一方,畢竟他是整個五柳縣中最能刮錢的人!”
靈兒聽了,笑道:“這個我也想過,不過你看,那日我們忽然造訪,想必他們也不是故意做戲給我們看,而且你看那高星大人的孩子們,吃得一樣香甜,便說明他平日裡生活的確如此,孩子是不可能做戲的!再有,這高大人果然能夠拿出五萬兩雪花銀,便說明他是貪官了,他即便是有也不敢拿出來,辛辛苦苦搜刮了這麼多年,總要留些給自己,更何況你剛纔也說了,這地方並不富庶,老百姓自顧不暇,哪裡有多餘的閒錢來孝敬他!”
豆子聽了,才點頭道:“也就是說,你已經肯東他拿不出那麼多錢來,所有才故意這樣說的!”
靈兒笑笑,點頭說:“我們雖然有你這位官員,可是卻也不能將腳伸得太長,到人家的地盤上多管閒事,說翻案就翻案,不合規矩,也太令人生疑,未免有些惹人懷疑!”
豆子聽罷,樂不可支,道:“靈兒,果然厲害,你這樣一來,他拿不出錢,必定要選第二條路,選了些正直的刑部官員前來,一定會對此案生疑,到時候,我們只要在旁邊看看,便自然會有人幫助楊純和小嚴翻案的!”
靈兒看看窗外,透過那個小洞,那張佈告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