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月,嶽依依接到母親電話,第二天下午的班機。她約着程翀寧一起去接機,結果路上交通非常堵,趕到飛機場時,母親電話說在去她公寓的路上了。
依依看着身邊的程翀寧一頭霧水,“你把我們公寓的地址告訴過我媽?”
“說好接機的,沒必要告訴啊。”
“那我媽怎麼說在去我們公寓的路上?”
她又給她媽拔電話,卻一直無法接通。這時一個陌生號碼拔進來,“喂?”她接起電話。
“我是容啓軒。”對方回答。
她第一反應是掛機。電話裡急急傳來母親的聲音,“依依,是你嗎?我手機沒電了,你同學來接的我,還說晚上要給我接風,怎麼這麼客氣呢,憑我怎麼說都執意要接風,你知道媽媽最不喜歡排場了,要麼一會到了公寓你再幫媽媽勸勸你同學好嗎?”
她的腦袋一個三個大,王八蛋容啓軒來真的?“好啊,媽,放心吧。把電話給我同學,我現在就勸勸他。”
電話裡再度傳來容啓軒的聲音,她一陣陣反胃,拼命壓仰着,MD,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儘量姿態放得很低:“容啓軒是嗎?我請教你,你想怎麼樣?”
容啓軒明顯換了個方向壓低了聲音:“很簡單,從現在開始愛我,從瞭解我住在哪裡開始,不然晚上接風儀式開始了你還沒來,你媽媽一定很着急。”
電話裡嘟嘟聲很久,她還愣在那裡。程翀寧在一邊吹着風,從電話那頭報出容啓軒大名那刻起,他便鐵青着臉毫無表情。
最終還是他妥協,拉着她上了租來的車,“別這樣無助看着我,這一次一休哥也不知道容啓軒住在哪裡。”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是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纔會沾上容啓軒這種人陰魂不散,事實是我什麼都沒做,無視他了個徹底。”
半天,程翀寧眼睛看着車窗前方,像是在專心開車,只有依依跟着他朝夕相處,知道他一定恨死了她,一定在揣測她做了如何水性楊花的事,誰知道程翀寧幽幽說道:“依依,你不懂男人,男人特別是容啓軒這種貴公子哥,他受不了女人的無視,你越無視他,他越要戰勝你,他也不願意在全校人面前真的去祼奔,這次他算是自己將自己逼上梁山了。”
唉,嶽依依有些懊惱,爲什麼前一世和這一世自己都會栽在容啓軒手裡?他是如來,她一定是那個飛不出手掌心的猴子?
程翀寧從後視鏡裡看見附駕駛座位裡的嶽依依,她的眉頭擰成一團,一臉的世界末日,“喂,我說依依,爲什麼你一碰上容啓軒就會一反常態啊,那個戰神附體的嶽依依哪裡去了?”
她摸着脖子上的吊墜有些失神。
“那個吊墜這些年你一直帶着,對你一定很有意義吧?”程翀寧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剛纔那枚吊墜好像閃過一抹紅光。
“我記得你說過容啓軒在BBS上承諾如果追不到我是要學院門前祼奔的是吧。”
“放出這樣的狠話就是對追到你胸有成竹。”說完這句話,他發現她眼睛看着車窗外,陷入沉思,想着她只有母親一個親人還被容啓軒拐走心裡一定煩悶到極點,他現在唯一能幫上忙的便是拔着系裡同學或是朋友的電話,看有沒有誰知道容大少爺住在哪裡。
這邊嶽依依又進到了空間裡,厚厚的灰塵讓她打一個大噴嚏。空間裡還是老樣子,書架一排排的,安安靜靜,可是屏幕上黑漆漆的,難道空間也可以有年休假的嗎?
“你都放我進來了,知道我又想做新衣服撒,還不快來搭理我一下。”
屏幕上終於有了動靜:“我剛纔去查了所有藏書,發現這次幫不了你,沒有任何一本書記載過讓人想祼奔的衣服……您的想法果然厲害,我一直以爲上一個進來的人已經很BT了,原來你更勝TA一籌。”
“現在方便告訴我TA求你做什麼衣服了嗎?”
“我覺得你當務之急還是操心你那件讓人想祼奔的衣服吧。”
“我沒有你高杆,還是得你出馬,再幫我去書庫裡翻翻有沒有穿上和沒穿一樣的衣服。”
“讓我想想……我記得有一本講如何織網眼襪子的書,穿上襪子後,穿着人並無什麼感覺,可是到了戶外,被太陽一照,身上衣服全部會變成網眼,這本書叫《網中人》,作者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小裁縫,雖然他的發明一直都不被看好,也沒什麼實用價值,可是我倒非常欣賞他的創意,所以收藏了他的這本著作。”
嶽依依大叫着,“就是這本就是這本,要知道網眼衣服和祼奔也沒什麼差別啊!”
“可是我有不好的預感,你這是準備害人吧?”
“沒辦法,這人拐走我媽,他自己送上門的,你讓我怎麼辦?”
“嗯,我做爲一個圖書館性質的空間確實手不能伸得太長,管不了你空間以外的事,不過我倒是可以建議你把網眼織得網格小一些,不然後果我怕太失控。”
“沒想到你還挺體貼的,那麼這次這種襪子要用什麼源材料?”
“毛髮……看你這次要的這樣急,只能是你這一頭長髮了,願意割愛麼?”
“你有剪刀嗎?”
“我身後有你看不見的工廠,剪刀當然有,不過是裁衣剪刀”說着桌上出現一把纏着布條子的裁衣剪刀,白刃黑鐵,布條最初應該是本白粗布,時間久了後已經油黑髮亮。可是嶽依依總是感覺在哪裡見過這樣一把剪刀,一時卻想不起來。
“盯着剪刀看什麼看?等着沒手沒腳的屏幕幫你剪?”
……
這邊程翀寧在打了第十個電話時終於打聽到容啓軒住在哪裡,原來在上東區,富人區,在哈佛讀了兩次二年級,兩次三年級的貴公子哥果然不同反響啊。
他掛了電話,不經意望了眼沉默已久的依依,差點沒撞上路邊行人,“你——你的頭髮!?”
嶽依依捂着咧開狂笑的嘴還不忘伸手弄亂他的頭髮,慧黠的眼睛裡全是笑意,“如果我說我用頭髮織了雙襪子送容啓軒換回我媽,你一定要相信我!”
程翀寧看着嶽依依腿上那雙醜陋的黑絲襪,“我想不明白,這雙襪子能換回你媽?”
“而且容啓軒這王八蛋還要開開心心當着所有人的面穿上它,效果嘛——可能要明天白天才能驚豔全場。”
他徹底驚詫在那裡,誰能告訴他嶽依依剛纔講的話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