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八十五章 小重山三

到了二月,只聽到朝堂傳來春闈的消息,並沒有趙禎不好消息傳出。

但有不好的消息,中書下詔,國家收入良好,各地官員務必以愛民爲本,輕徭薄斂。王安石還沒有回去,看到這份詔書,王安石囧了。國家收入是稍稍變好,莫要忘記,還有近億緡的債務。就是收買民心,也不能這麼收買的。

別人看不到,能看到老師所做所爲,這些年僅是免去一個頭子錢與加耗,其他的一樣不少,相反地,建議龐籍對商稅徵收加強控制。

減稅誰不想啊,鬆一鬆,百姓生活會更快樂,又能收買到民心,一舉兩得,但國家支出怎麼辦?

上面大喊着鬆,下面還不知道鬆成什麼樣子。

鄭朗一退,朝堂官員主意不定,他一時半會看不清楚,又不敢說,於是寫了一封信給鄭朗。鄭朗回信,別去管,這是一個爛膿包,現在說沒有用,反而連好不好的難受,索性大不了派一個黃河的河工去爛。

一個黃河河工用了多少錢帛?三億緡錢!

王安石看到回信後,目瞪口呆。

未必有三億緡錢,總體來說,鄭朗這些年爲宋朝打下一個極好的基礎。但數年後,是休想有積餘,肯定有虧空,至於會虧多少,鄭朗現在不知道。

不在乎,做好了心理準備。

相反的,二月漸深,暖冬,於是萬物復甦得早,大地開始有了淺淺碧意,確實內宮沒有什麼不好消息傳出,那一天傍晚,聞着陣陣野花的清香,鄭朗對杏兒說:“去拿一壺酒來。”

“官人要喝酒啊。”

“嗯。”

江杏兒不知道丈夫樂的是什麼,溫了一壺酒,崔嫺親自下廚炒了幾個小菜,幾個妻妾一起來到靈棚。

靈棚裡有許多書籍。要修儒學,必須將以前看過的各種書籍溫習一遍,不但有儒家的,還有其他諸家的書籍,以便博採衆長。喝着小酒,鄭朗滿面紅光。

崔嫺不知道,便問:“官人,今天爲何事高興啊。”

“啊。我想到一件事,家中有多少錢帛積餘?”

“好幾萬緡,放在銀行裡了。”

“取出來一部分,我打算建一個書院。”

“你教學生教上了癮?”崔嫺打趣地說。

“也不是爲了教學生,”鄭朗拍打着後面一堆厚厚的書籍道:“這些天,天天在看書。在想儒家的大義,還是感到若一人修儒學太吃力。”

知識是無邊無際的,鄭朗這次修儒學心懷很大野心的,就是想開一個五百年之法,非是萬年之法,那是不可能的,如今他想法更加成熟,也有了見識,許多親身經歷。不過想要動手,覺得有許多方面仍然想不清楚。

“與建書院有什麼關係?”

“我這個書院與衆不同,僅是選一些優秀的落第舉人,資質優異,才能讓其進入,然後再請一些在儒學上有成就者,前來教授。還有就是格物學,我也想寫一份奏摺,請陛下挑選一批學子。前來鄭州。我親自傳授。一邊共同學習,一邊與這些先生與學子。共同討探真正的儒家學問,然後再修書立說。”

在宋朝以前,採用的是愚民政策,這是歷史的倒退。自上往下開化更好,可自下也能往上開化。整個百姓清醒了,這個民族才能真正進步。因此對各地書院與義學的成立,鄭朗一直持贊成態度的,儘管教的多是那種窮酸經義,實用性不大。

但這個書院與其他書院不同,是一個迷你型書院,只請幾個先生,學子不會超過一百人,要麼再召幾十名學格物學的學子。

鄭朗將想法一說,崔嫺表示贊成。

不管是撰書,或者教書,總歸是呆在鄭家莊的,能過上幾年清靜的生活。

這一晚鄭朗喝得有些高,居然喝醉了,伏在桌子上唱:“咱個老百姓,今天真高興。”

崔嫺與杏兒幾女都聽不懂,因爲是用普通話唱的,現在說普通話,無異說是外語。但知道丈夫今天開心,崔嫺憐惜地撫着鄭朗的後背,嘆惜道:“何必做一個良臣,韓琦不也很快樂嗎?”

說做就做,第二天鄭朗就畫好圖紙,就着自家那兩座土山,然後在上面建幾個涼亭,兩道臺階,山下有一片地就是自家的,圈上幾十畝,建幾排房屋,正好那片地上還有一個藕塘,再建一道水榭,一座幾景優美,漂亮的小書院就出來了。

會用一些錢帛,但不會太多,有可能一萬緡錢都用不上。就是以後需要供養,這個挺麻煩的。但以鄭家的財力,也不算是太難。

崔嫺拿着圖紙,去張家,張家幾個舅舅一一過世了,但還有幾個表兄,找大表兄幫忙,將這個書院修起來。鄭朗開始寫奏摺,因爲格物學依然是保密性的學問,必須經朝廷允許。

奏摺到了中書,韓琦想也沒有想,立即批准,最好你教一輩子吧,缺錢朝廷拿錢帛給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可其他人瞠目結舌了。

這不行啊,不是說好的嗎,百日期滿奪情,現在怎麼冒出一個書院?

韓琦被吵得頭痛,道:“好,我就奪情。”

然後派使奪情,詔鄭朗來中書赴職,一詔,二詔,三詔,四詔,五詔,六詔。

這一詔,大家終於看到韓琦的強橫與無恥,又想到另一件事,富弼。前年富弼母喪,這要回家守孝的,那可是富弼的親生母親,不象鄭家七個媽媽那麼複雜。

富弼回去了,說富弼略有些不作爲還可以,但富弼大的方向還是把握得不錯,因此百日後朝廷奪情,前後奪了五次,富弼不答應。趙禎也急了,別的不說,還有一個河工,你不能不管不問。

富弼將實情隱晦地說了,在富弼回家守孝前,心中也在猶豫不決。便問韓琦,宰執大臣遇喪起復合不合適。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慶曆改革時的好戰友,相信韓琦。

韓琦道:“此非朝廷盛典。”

不能罵人的,大家皆是有學問的人,富弼一聽臉脹紅了,這個你還用問,難道你還在留戀權位。富弼作爲雖不及鄭朗。但一生還是很愛護自己羽毛的,因此不要說五詔,就是十詔富弼也不會被朝廷奪情。

趙禎詢問韓琦,韓琦十分不滿地答道:“陛下,臣當時僅是隨便說一句,彥國怎能多想呢?”

不是俺的錯。乃是富弼雞腸小肚。這筆爛賬無法算清,趙禎只好沉默。

現在又來了,鄭朗剛剛上書要求建書院,這個奪情能成功麼?況且就是奪情也要等百日後,才兩個月,奪什麼情,是奪情,還是罵人?

王安石回去了。王安石母親也去世了,不得不回家請喪。韓琦大筆一揮,立即批准。說老實話,他到今天仍然小看了王安石與司馬光,最擔心的還是鄭朗,至於其他人,包括富弼在內,都未放在他眼內。

王安石在京城沒有事,不在京城也無所謂。

臨行前,王安石將司馬光喊來道:“君實。朝堂如此污濁。爲何還想留在朝堂。”

司馬光道:“越是這樣,我越是要留在朝堂。鄭公早遲要回來的。”

王安石想了想,說道:“晦叔與謹道(嚴榮的字)那邊是何想法?”

還有二人,二範,不過都在地方上,沒有在京城。司馬光道:“晦叔你也知道的,他平時木訥少言,謹道那邊僅是想替鄭公將銀行守好。鄭公再三吩咐,銀行還沒有完善,這時候不能出任何差池,並且河工欠下鉅款,全部由銀行政償還,謹道看到國家財政漸漸出現不好跡象,很是擔心。刻意寫了信給鄭公,鄭公給了一條錦囊,至於是什麼,我也不大清楚。爲了守好銀行監,他是不會參與到朝政當中來。”

“那也好,你在京城也要保重。”

“放心,我會見機行事。”

兩人皆知道宋朝會出現重大的變化,說完,憂心仲仲地迅速離開。

鄭朗是沒有看到這一幕,若看到了,會想,只要這兩人友誼長存,宋朝什麼危機也不會稱爲危機。當然,他們自己不知道鄭朗居然是這個想法,離開後,王安石迅速離開京城。

許多人夾道相送,這也是鄭朗暗中保護的結果,實際鄭朗稍做推手,二人也許更早能上位。鄭朗沒有,趙禎爲了保護鄭朗,也沒有讓二人過早上位。因此與鄭朗聯繫看似沒有那麼緊密。

順便讓大小蘇得以解脫,王安石那個兒子讓他們頭痛了。

這更是鄭朗願意看到的,不是大小蘇,而是老蘇,史上看到王安石回去請喪,許多官員相送,交口稱讚,老蘇不服氣地寫下一篇《辨姦論》,以山巨源預見王衍、郭子儀預見盧杞爲例證,類比王安石“衣臣虜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喪面而談詩書”的行爲”不近人情“,得出王安石一旦得志必爲奸臣。又用王安石對衣着打扮的不講究,以及個別缺點,來判斷政治品質,影射咒罵,攻擊人身,成爲千古難得一見的潑婦文。

這時老蘇什麼也不算,不過六年後,讓保守黨又將此文翻了出來,大肆宣傳,給王安石帶來極惡劣的影響。(又有一說,說此文乃是別人炮製出來的,不過文風真的與老蘇很相似,即便炮製,其筆力也非同小可,因此別人炮製的可能性極小極小)

現在老蘇仍有點不愉快,畢竟在歐陽修家發生的一幕,王安石做得很馬虎,讓老蘇產生錯覺,王安石很瞧不起他。不過兩個兒子與王安石成了師兄弟,還能怎麼辦?

王安石南下,京城危機更重,但老百姓不知道。

終於一件震驚整個宋朝的大事大功告成。

歐陽修下去三個月時間,嚐到滋味。

其實工程到了尾聲,最矛盾的侵佔耕地問題也全部解決,鄭朗還留下詳細的方案。

可執行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雖到了尾聲,黃河數條支流全部關死,南邊淮河,西邊五丈河,甚至黃河到三門還有一些零碎的工程陸續修葺,北到滄州。歐陽修又不象鄭朗,花了兩年時間在下面各種擔任轉運使,所有山川河流,皆一一細看過,瞭然於胸。很茫然,儘管鄭朗計劃書很詳細。又是這麼大範圍的施工,全部得靠他這個治河大使指揮。

看別人吃豆腐牙齒快,到自己就燙着了。

若是有充足時間準備還要好一點。又沒有時間準備,還不想下面官員看笑話,信心滿滿的立即接手,於是整個就亂了。

一亂,用工用力用物全部產生大量浪費,不但浪費了許多錢帛。還耽擱了時間。原本是二月底全部竣工的,結果到了三月下旬,桃花水上來,才勉強竣工。

田瑜與程師孟算是鄭朗的人,何郯不能稱爲鄭朗的心腹,很老實地說了一句:“歐陽公文章風滿天下,可這個吏治之才,與鄭公相差甚遠。”

不是甚遠,就是與田程二人相比。也差得太遠。

但不管怎麼說,大功告成,歐陽修採用了鄭朗的奠定禮儀,自己夯了最後一錘子,親自剪了彩條,然後鑼鼓喧天,鞭炮大作,工程結束了。但歐陽修不放心,然順流而下。從商胡埽開始。乘船一個看到濟水海濱,越看越覺得神奇。

鄭朗爲了束水。不僅治堤埽,還治了四堤,縷堤,月堤,遙堤與格堤,當時許多人認爲過於浪費。現在竣工,就能看到作用。河水還沒有起來,因爲縷堤是用來束水的,河面相對而言,變得比原先更爲狹小。

即便此時河水流量不大,河水仍比原來湍急,於是夾帶着大量泥沙,一路東流。歐陽修乘船一直到入海口處,能看到河水帶着大量泥沙進入大海。在大海里沉澱,那個不管的。證明衝沙有效了。

當然,河水一大,河流會更急,那麼第二道月堤又緊緊地拱衛着縷堤的安全。河水越大,河流越急,衝沙效果越顯著。即便河水繼續擡高,要月堤後面還有一道遙堤拱衛着河堤內耕地的安全。又有各個格堤橫於月堤與縷堤之間,即便縷堤發生事故,遇格而止,不會順着遙堤而下另成河道,最終影響河堤安全,除非將所有格堤一起沖垮,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萬年難得遇到一次的特大汛情,也不能做到。

然後又於低窪地強行劃分許多宣洪區。

這是鄭朗的痛心之處,前幾年要掘滑州部分地區泄水,韓琦不讓,於是第六埽決堤。因此去年強行劃分,對宣洪區內所有耕地稅務減半,但有一個前提,一旦朝廷要放水泄洪,任何百姓不得強行阻攔。

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新運河擔水,各個水門與陡門的調節,南北諸河的蓄水分水灌水與排水,儘管工程結束後,每年也要派人維修與巡邏,但歐陽修看着這些大堤,他想不明白,這樣的工程,黃河以後還能再決堤麼?

這又使他想到一件事,自己建議讓黃河東北流,是順應天道河勢,鄭朗卻強行用巨大的人力財力,將黃河束入濟水,這算不算以人力戰勝天道?

忽然又想到很久以前,倆人的友誼,微微有些失神了。過去的事也如這黃河之水,永遠不可東流。

如今倆人已經成爲真正的政敵,再無任何挽回餘地。

察看後,確定無事,歐陽修匆匆忙忙返回京城。三個月來,可將他累壞了。但他有沒有反思,自鄭朗下去後,從兩廣開始,這些年除了考察河道那兩年的轉運使外,這些年一直就是這麼過來的。也許想過,也許沒有想法。就是想過,他也不會說的。

得回去領功請賞。

有賞,立遷爲國公。

爵位不算,這將是一筆厚厚的履歷,有了這筆政績,在中書位置上足以高枕無憂。

有賞的還有諸位臣工,鄭朗將最大的一塊蛋糕讓出來,歐陽修也不好意思再打壓其他諸臣。是人,終還是要一個臉面的。他也沒有想到,不久後,他的臉面被趙宗實會一一強行剝下來。

程師孟遷爲龍圖閣學士樞密副使,田瑜爲龍圖閣直學生知江寧府。

對前者的任命,鄭朗不大讚成,這兩人與程戡一樣,地方上是良吏,但進入兩府,反而未必有作爲,不過也沒有反對,不管怎麼說能進入兩府,以後下放到地方,也會有更多的話語權。

正好朝廷科舉完畢,這一年與嘉祐二年科舉相比,星光遜色多了。要麼有一個人,沈括,前面剛剛高中進士,後面讓鄭朗要到鄭州,別急擔任官職,先跟在我後面學習幾年。

沈括當然不會反對的,鄭朗雖在守孝期間,不妨礙他在家門口教學生。攀上鄭朗這層關係,可比在下面磨勘數年也會起更加大的作用。

另外還有狀元許將,孔武仲,範祖禹,陳謐等數人,但也不是那種最頂尖的人才。鄭朗沒有太關注。

書院一天天快要修好,鄭朗開始着手請先生。

也不打算招收多少學子,能招到但未必能供養得起,因此也未打算請多少先生。

人選只有五人,這五人未必能全部來。

第一個人選是道州人氏,在荊湖南路二人還做過一番交談,也就是傳說中王安石的老師周孰頤。又有人說王安石得周敦頤讚揚,由是天下知名。前世鄭朗忽信忽疑,到這一世時,鄭朗才啼笑皆非。

周敦頤活着的時候也許在道州有名氣,並且在蓮花峰下開設了濂溪書院。不過整個宋朝知道的人了了無幾,說不定韓琦此時都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教王安石,或者讚揚王安石。說不定王安石讚揚周敦頤,周敦頤能名聞天下。

因此周敦頤生前事蹟世人多不知,史書也無法記錄。不過他類似梵高,生前沒有幾個人知道,死後隨着對理學的反省,名氣卻越來越大。

鄭朗要修儒學,因此想請周敦頤來鄭州。但未必能來,不是清高,在鄭朗面前,以此時周敦頤,根本沒辦法清高得起來。主要周敦熙自己還有一個書院,看能不能放下。

第二個人是范陽人氏,不過此時在洛陽教書,更難請,邵雍,趙禎屢次下詔授官不赴。鄭朗肯定沒有趙禎面子大,因此鄭朗親自書寫了一封信,不說什麼名利,只說學問,反正你也是教人子弟,不如來鄭州教,又不遠,還能共同討論儒學。能來不來,鄭朗不大能確定。

第三個人乃是嘉祐二年進士,祁州司法參軍,不過這個人反而有把握請到,張載。因爲其生平,張載是西北人氏,看到西夏對宋朝的侵略,少喜談兵,曾上書范仲淹邊議九條,得到范仲淹器重。但范仲淹卻勸他儒家自有名教,何事於兵。勸他棄兵讀書,十五年後三十八歲的張載考中進士。受文彥博支持,於相國寺設虎皮椅講易。此人因爲鄭朗於西北數番大捷,還寫過文章謳歌,鄭朗同樣回過信,算是有一兩回神交。一個司法參軍,也不是什麼大官,反正功名有了的。

因此比之前兩位白衣,相反更容易請來。

第四第五個人是一對兄弟,二程。小程程頤未考中功名,不過當老師的時間長,二十四歲便在京城授學。其胞兄大程程顥也是景祐二年的進士,此人僅是上元縣的主薄。這對兄弟後來飛黃騰達,十分了不起,現在還不算什麼,請來的機率非常大。這五人年齡最大的邵雍已經五十二歲,周敦頤四十六歲,張載四十三歲,大程四十一歲,小程四十歲,都開始有了自己的思想體系,但都沒有受世人重視。

一旦請來,對鄭朗修儒學會產生多大幫助,自不用說的,北宋儒學五家就是這個五個人。

但能不能請來,也未必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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