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十六章 坐臥者

八百十六章 坐臥者

曾公亮小心地說:“陛下,行知是否指陛下要對他相信乎?”

“曾公,他是朕的老師,怎能不相信呢?”趙頊不解地反問。

諸位大佬一個個低頭不作聲,歐陽修也是你老師呢。這就能看到一個比較,對老師真正尊重的不是趙頊,而是趙禎。當然,鄭朗關係比歐陽修與趙頊關係會好得多。

但也不大好說。

畢竟鄭朗曾經反對過先皇帝濮儀案,天知道小皇帝是不是象先帝那樣,是一個記仇的德性。

曾公亮道:“陛下,如今財政匱乏之重,我朝立國以來從未有過,這種信任乃是非同尋常的信任,才能將這些弊端一一矯正。若比,若比,如先主三顧茅廬乎。”

趙頊張大嘴巴,問:“朕三去鄭州可行否?”

整天關在皇宮裡,他都想往往跑一跑,可諸位卿家,你們會不會同意?

陳旭道:“不可,先主劉備彼時乃一梟雄也,僅擁有新野一縣之地,如何與大宋相比?若想起用,數次詔書即可,陛下若親行,則是壞祖宗例也。”

張方平看不下去,本來好好的,這一扯,豈不是替鄭朗抹黑,道:“陛下,非是如此,今國家出納如此嚴重,就是臣若有能力將出納彌平,對臣陛下也會器重萬分。”

不要說鄭朗與張方平,那怕阿貓阿狗來了,有本事將這個黑洞填上,君臣也會給予信用。大家說的命題不成立。

吳奎說道:“是指制度乎?”

不僅要皇上,還要臣工以及天下百姓準備,不是制度是什麼?

司馬光道:“錯矣,鄭公修儒學,乃是矯正漢朝以爲的僞儒,儘管說禮法,這也是夫子的本義,非是指替國家訂何等制度。況且時與時不同,制度也要修正,乃有一世之哉?”

鄭氏中庸,現在幾乎所有士大夫都看過了,與少年鄭朗不同,如今鄭朗雖臥於鄭州,但那一個不側目而視?中庸講的是調節,仁義禮講的是中。何來調節與中,正是司馬光所說的。

司馬光又道:“制度也要人來執行,沒有好的臣工執行,縱有再好的制度,國家也會走向衰落。又何來一世法哉?”

說完了不語。

他在查賬,隱隱知道鄭朗想要做什麼。但不能說是制度,一個臣子,替宋朝開什麼一世的制度?這會犯忌諱的。

趙頊笑了笑,道:“難道鄭公在考朕?”

不提了,準備回去問問母親。

大家散去,司馬光卻悄悄來到王陶家中。

後來網上流傳着一個笑話,司馬光拍王安石的肩膀道,介甫,你還是太嫩了。王安石淡定地回擊。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砸了一個水缸。換我也會這麼做的,只是少了一個機會。司馬光眼中射出兩道寒光,道,機會乃是自己創造的,你只知道老夫砸缸,卻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怎麼掉進去的。

這個笑話太惡毒,但能證明司馬光的腹黑程度。

大臣們議論紛紛,其實皆有之。皇上。你說信任,爲什麼韓琦與文彥博二人還呆在東西二府安如泰山?老師心胸闊大。與記仇無關,可這兩人呆在二府,還能辦好事麼?

鬱悶的司馬光還不能說出來。一說出來,鄭朗高大形象馬上轟然倒地,原來你名爲聖人,實際也是一個心胸狹小的僞君子。

最少韓琦是不能讓他留在中書。

他不會出面的,但有辦法倒韓琦,找到王陶,治平年間,幾乎所有反對韓琦的人一起罷出朝堂,只有司馬光最幸運。無他故,沒有司馬光,趙曙一時半會還做不成皇太子。這個恩情趙曙還是記得的,不但沒有將他罷出朝堂,還給了司馬光著寫《通志》的權利(也就是資治通鑑,司馬光一生最喜歡的事就是寫書,共有三十七本大部頭著作,比魯迅的字還多,在仁宗末年產生想寫資治通鑑的念頭,治平三年,也就是去年,撰成戰國迄秦八卷,上於趙曙。趙曙命設局續修,並供給費用,增補人員。這時候名還爲通志,而非是資治通鑑)

近四年來的風風雨雨,不但沒有傷及司馬光半根毫毛,反而贏得一身清名。容易麼?

就是這份眼光與對時態的嗅覺,也勝過歐陽修十倍!

對司馬光,王陶十分尊重,與鄭朗無關,乃是司馬光本身。

客氣地將司馬光迎到府中,兩人坐下來,交談時政。司馬光說道:“富公說給鄭公十年辰光,國家才能消解危機,鄭公也說最少要十年辰光。”

“就是十年也不易,”王陶嘆息道。

兩種方法,一是大肆對百姓搜刮,這一點鄭朗是不會做的。二是小心地經營,但此一時彼一時,若是在仁宗朝,國家雖然弊端很多,可是朝政清明,制度勉強算是完善,如有本事,一年省下幾千萬緡錢還是不存在問題的。那麼不用十年,就可以將天下欠負償還得清。關健現在就是將政局扭轉過來,沒有幾年時間也休想的。破壞容易,阿房宮那麼大,一把火就燒光了。但建設呢?

司馬光很滿意王陶的嘆息,道:“樂道,爲何韓公說鄭公一旦回京,五年時間就能將天下欠負償還?”

“奸邪!”王陶恨恨地罵道。

無論富弼或者鄭朗,都是理智的說法,也讓人相信。

韓琦這不是扯蛋麼。

五年就能償還?銀行去年挪用了大筆款子到中書,今年又擔負着山陵費用,不到明年秋天,河工欠下的債務也償還不乾淨。這一年多時間就報廢了。就算有,就算只有兩億緡欠負,將銀行監收入一拋去,最少一年得積餘四千萬緡,才能實現。就是能辦倒,如今政局已爛掉了,最少又要花兩三年時間,還要上下兢兢業業,才能整理出來。

神仙來了,也不可能五年時間將天下欠負還乾淨了。還留下一個健康的財政。

韓琦看似好心,用心實爲歹毒。

“韓公是何用意?”司馬光裝傻復問。

“君實,你還沒有想明白?只要鄭公返回朝堂,五年必還不清欠負。但五年下來,財政不會象現在這樣惡劣。然對鄭朗來說,執政五年,時限已長,五年上下支持。不能還清欠負,對別人來說未必有錯,對鄭朗來說,就有錯了。莫要忘記,此人有兩度顧命之功,不然至今爲何陛下不將此人罷去。那麼五年過後。此人又會憂亂朝堂。”

“那如何了得,”司馬光怔忡道。

“君實,你放心吧,有我坐鎮御史臺,不會讓此奸雄得逞。”

司馬光心滿意足離開。

王陶開始上書,請複用呂大防、郭源明爲言臣,後來韓琦與歐陽修塞了一些言臣進入臺諫,臺諫有了言臣,可其中不乏是韓琦的心腹。獨木難行。因此想多一些幫手。

韓琦不準。

王陶又向趙頊請求,趙頊沒有作聲。

他在冷眼相觀,還顧念着一份面子,就看韓琦能不能給這份面子。結果讓他失望。

暫時沒有動,畢竟韓琦在主持山陵,這時候動未免有些不妥。

司馬光讓他得到甜頭,又想到鄭朗其他幾個學生。第一個就是王安石,朝廷屢請他至京,王安石不授。趙頊對輔臣說道:“安石歷先帝朝。累召不起。或以爲不恭(指未尊重王安石)。今朕召之,又不至。是生病了,還是想要什麼?”

真不好說的,鄭朗出了一道考題,難不成王安石也在出考題?

鄭朗不受召,還真有鄭朗的用意。王安石不受召,則是在玩小智慧。趙曙朝時下詔,那時候進入朝堂做什麼,附庸趙曙濮儀?現在趙曙死了,一是不知道新皇上想些什麼,二是先帝不授詔,此時受詔,未免有些嫌疑。多少也算是養名自重,沽名釣譽。史上有人譏之,倒也不算是無的放矢。

趙頊終年輕了,有些急,因此詢問諸位大臣。

曾公亮說道:“王安石文學器業,宜大用,累召不起,必以疾病,不敢欺上。”

吳奎道:“王安石於仁宗朝時糾察刑獄,兩少年爲爭鵪鶉,要而不得者奪了跑走,先得者隨後追趕,追上後將奪者刺殺。開封府判殺人者當死,王安石去後,卻按大宋律,搶與偷同屬盜竊,不給硬搶更是盜竊,追者殺之乃無罪也。府官不服,韓琦詔安石當詣閣門謝罪,王安石不肯謝。由是與韓琦有仇。現韓琦當朝,王安石大約以韓琦會沮抑己,故不肯入朝。”

韓琦默不作聲。

趙頊卻狐疑地看了吳奎一眼。

這可是一個很不好的跡象,之所以讓吳奎進入中書,主要就是節制韓琦的權利。一旦吳奎倒向韓琦,會產生很多變數。終是一個少年,想問題想得太簡單。

曾公亮道:“王安石真輔相之才,奎所言乃熒惑聖聽。”

吳奎道:“陛下,臣嘗與王安石同領羣牧,備見其護短前自用,所爲迂闊,萬一用之,必紊亂綱紀。”

曾公亮微微一笑,不再言語了,吳奎說漏了嘴,之所以反對王安石,非是王安石不能用,乃是他與王安石同班時,有了個人恩怨。

趙頊道:“這樣吧,先詔王安石知江寧府。”

曾公亮道:“此人大才,自少年時便風聞天下,國家正值用人之即,仍在地方漂泊,必辭也。”

韓維道:“王安石知道守正,不爲利動,久病不朝,今若才除大郡,即起視事,是偃蹇君命以相自便。臣料定王安石不肯爲也。若人君始初踐阼,慨然想見賢者,圖治天下,誰不願效忠伸道?”

但讓曾公亮與韓維失望,詔書到,王安石居然就職江寧府。

鄭朗進諫讓趙頊用王安石守財,王安石卻有自己考慮,韓琦仍在中書,皇上誠意不足,又沒有老師在朝堂掩護,如今替國家守財不易,真要讓他受職三司或者兩府,他反而不會同意。不如先在江寧府混一混。

鄭朗這兩個學生心思別猜別猜。

又詔呂公著與司怪光爲翰林學士。司馬光屢辭,趙禎說道:“古之君子,或學而不文,或文而不學。惟董仲舒揚雄兼之,卿有文學,何辭?”

司馬光道:“臣不能爲四六體,如何草詔?”

“如兩漢制,用古體寫即可。”

“本朝故事不準。”

趙頊奇怪地問:“卿能舉進士高等,爲何不能爲四六?”

司馬光不能回答,趨出。又一個玩心眼的出來。其實皆在看趙頊動向。只要趙頊馬上宣佈韓琦罷相,結束治平三年來的濮儀爭。給趙允讓重新定位,無論王安石或者司馬光,都會欣然赴命。

趙頊以爲司馬光是美德謙讓,讓中使將告書強行塞入司馬光懷中,司馬光不得己才受。他日,趙頊問王陶:“公著及光爲學士。當否?”

王陶道:“二人者,臣也嘗薦矣,用人如此,天下何憂不治。”

與鄭朗無關,僅是針對二人的印象,隨着王陶炮轟鄭朗另一名曾經的部下,郭逵。郭逵因爲士大夫打壓,判了渭州。趙頊重新召回,王陶竭力反對。郭逵是鄭朗的愛將。然屢屢因韓琦推薦,進入西府,不免不讓人起疑。就連鄭朗自己,對郭逵都產生了一些猜測。

王陶認爲韓琦這是將一個個親信佈於兩府之中,還沒有倒韓琦呢,着急了,屢屢炮打郭逵,沒有成功。然後想到司馬光的話,終於憤怒。不顧趙頊曖昧的態度。直接將矛頭對準中書。

找了一個把柄。以韓琦與曾公亮不押常朝班彈劾韓琦跋扈,將韓琦喻爲霍光與樑冀。再加上國庫那個大黑窟窿。無數大臣彈劾。

曾公亮與韓琦只好上書謝罪。

趙頊將韓琦傳到內宮,將王陶奏章拿給韓琦看,韓琦說道:“陛下,臣非跋扈者,陛下派一小黃門至,就可以將臣用繩索捆拿了去。”

沒有辦法了,只好打悲情牌。

偏偏趙頊講良心,唏噓不止。與韓琦語良久。

但趙頊做法又讓許多人產生誤會,王陶連奏不已,趙頊讓知制誥滕甫過問,滕甫說道:“宰相固有罪,可是指其爲跋扈,臣以爲是欺天陷人。”

很滑頭的說法,韓琦是有錯,可沒有王陶說的那麼嚴重。

趙頊不作聲。這進一步造成一些人的誤會,吳奎與趙概面對,堅請黜王陶於外州。趙概不用說了,若聽其王陶與許多大臣玩下去,兩府必然重新洗牌,自己逃不了。王陶卻有了偷機之嫌。韓琦打出第一張悲情牌後,又出第二張悲情牌,告假於家,連中書也不去了。趙頊擔心,畢竟權利並沒有完全過渡,於是派中使多次看望。

看到趙頊如此,王陶再次揣測趙頊心意,其實他就沒有想過,罷韓琦與與罷歐陽修性質是兩樣的,數月後趙頊與張方平等人罷韓琦時,弄得就象是特務行動一般,不亞於一聲詭秘的宮廷政變。

那有上上書,彈彈奏,就輕易將韓琦弄倒的。

因此吳奎最終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以爲趙頊恨的是歐陽修,非是韓琦,想要力保韓琦,於是吳奎爲韓琦力辨。趙頊心中冷笑,爲什麼用你,正是你幾個月前說的話,話音還在繞樑之時,就變了節。吳奎越力保,趙頊心中生起的一份對韓琦哀憐心反而漸漸消失。但更不敢動韓琦了,將吳奎奏章遞給王陶看。

王陶大怒,復彈劾吳奎附宰相,欺天下六罪。

兩相爭吵起來,一派保韓,一派倒韓。

趙頊頭痛萬分,有苦不能說,讓王陶爲翰林學士,司馬光權御史中丞,來了一個對換。司馬光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又想到鄭朗拒詔,終於醒悟,還沒有到火候,因此入謝道:“自頃宰相權重,但若是王陶因論宰相而罷,則中丞不可復爲,臣願意等候宰相押班後就職。”

就是對換,也不能現在對換,那麼以後言臣還能不能彈劾宰相?要麼再象治平故事,讓臺諫成爲光桿司令?

趙頊悟,道:“卿識大體也。”

但是言臣不服,吳申與呂景泰等人紛紛彈劾吳奎有無君之心。

皇上爲什麼讓你去中書,正是讓你分韓琦的權,可你倒好,現在纔去中書沒有兩個月,居然附庸韓琦,你心中還有沒有皇上?

趙頊氣惱,這些都是潛規則,不能公開,你們偏偏正大光明說了出來,怒氣之下,在劾書上批上一行字:陶、吳申、呂景泰,過毀大臣,陶出知陳州,吳申、呂景泰罰銅二十斤;吳奎位執政而彈劾中丞,以手詔爲內批,三日不下,其罷知青州。

但王陶是他一手扶上來的親信,看似向韓琦屈服,心中實怒氣沖天,憤然對張方平說道:“奎罷,當以卿代之。”

張方平說道:“韓琦久在告,奎免,必不復起,琦勳在王室,願陛下復奎位,手詔諭琦,以全始終之分。”

這個話看怎麼聽了,看似在替韓琦與吳奎說好話,實際不然,韓琦不是告罪,是在威脅朝廷!但韓琦是否是真在告罪,不但沒有,而且正式與文彥博走到一起。

王陶帶領大臣彈劾韓琦之時,文彥博對韓琦說道:“稚圭,可記得此子除詹事之時?”

是指治平初年,據傳那時王陶事韓琦甚瑾,但天知道呢,韓琦爲了權掌朝堂,爲了應付羣臣的反對,大力扶持親信,是韓琦對王陶親近,還是王陶對韓琦恭敬?外人不得而知。因此建東宮時,趙曙命蔡抗爲詹事,韓琦舉王陶。

文彥博意思王陶乃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韓琦當着賓客的面說道:“見事之晚,直宜愛撻。”

很快就傳到趙頊耳朵裡。

這讓趙頊產生更大的憂慮,本來韓琦權傾天下多年,再加上一個文彥博,如何了得?對韓琦與文彥博這番話更是不贊同。難道不知道公私分明嗎?若此,你又是如何對仁宗的?說忠於父皇爲公也,那麼王陶就是做對了的。說忘恩負義,天下間還有你與歐陽修更忘恩負義的?憤怒放在心中,還得要屈服,召吳奎於延和殿,慰勞,使復位,道:“成王豈不疑周公邪?”

周公那麼忠心,但是周成王難道沒有懷疑過,不過忠奸自分明,過後了周成王對周公還會重用的。

韓琦另一親信邵亢爲言,趙頊氣憤地批了一句:“此無它,欲起坐臥者耳!”

坐臥者指韓琦,不爲名,但絕對不是尊敬,史上也有一些坐臥者,例司馬懿之流。

看到趙頊困窘如此,鄭朗終於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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