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CASE是怎麼做的？就這樣讓我去交給客戶？”琳達一將我叫進辦公室劈頭蓋臉向我吼道。她今天一早就拿我發脾氣。海倫的提醒一下閃現在腦中，琳達果然要針對我。
“那個是總裁覈准過的……”我瞥了眼桌上的一堆文件回道。
“少拿總裁出來壓我！”琳達雙眼冒着火光直盯着我，冰冷的紅脣微翹。“你以爲你是總裁的秘書就可以亂七八糟的交差？就可以白領薪水？請你記住，你是在工作！不是在當情人！”琳達的話很刻薄，一下一下打着我的自尊心好痛。
“我沒有……我一直都是在認真工作的！”我看着琳達因生氣有些扭曲的臉，心中一時悲憤。
“沒有？你犯了多少這樣的Low－level－error？！”琳達滿是鄙夷地斜睨着我。“上次害得公司差點損失掉一個大單！”
“公司不是招收麻煩的收容所！我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opportunity，但你沒有改正過！爲了公司將來的利益着想，現在請你出去給我遞交一份辭呈上來……當然你不交也可以，我會在試用期內不合格的單上簽字，下午你就可以到FD去結帳！”琳達坐在轉椅上左右擺着，她覺得似乎還得留點情面，必竟我和她沒有正面衝突過。於是語氣有些軟了下來，“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艾文一直要求公司對新人要嚴格要求。因爲如果不嚴加要求，新人在未來的工作中壓力越來越大，會更加難以承受。你的條件從一開始就不適合公司的職位，希望你離開公司後能找到一個適合的職位。”
扇別人一耳光然後再給一顆糖。
我對琳達輕輕一笑，“如果琳達小姐對我的工作不滿意，我可以離開。辭呈等下我會寫好交給總裁。”
“你在適用期內不必將辭呈交給總裁。”琳達補充道。
我突然意識到，琳達爲什麼從我成爲艾文秘書的那一天開始就處處爲難我，我想是因爲她怕我搶走了艾文吧。可是這輩子我也不想再把他讓給任何女人！
“琳達小姐，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工作我可以辭掉，但是人我不會讓！”我失去了一次，我不要再失去第二次。這個時代不同於以前的時代，我們可以不用考慮那麼多。
琳達眼中閃現驚慌，她愣愣地看着我，“你說什麼？！”
“我再重申一遍：工作我可以不要，但人我不會讓！琳達小姐，你聽清楚了？”我依舊微笑着看着她。你可以爭取自己所愛的，爲什麼我不可以？爲什麼我就要處處避讓？憑什麼？我讓了一世，還要再讓一世？我不能！突然我爲自己的強勢也嚇了一跳。
“哼！你能爭得過嗎？”很快，琳達的自信又回到了臉上，她譏諷地嘲笑道，“你有資格和我爭嗎？你憑什麼？你的資本呢？你有家世？你有絕美的容貌？NO，你什麼都沒有！他喜歡你是一時新鮮，男人在感情上都是衝動的，等到他靜下心來，明白到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女人總是免不了被甩掉的悲慘命運。如果你現在知難而退，或許會少受一點傷害。”
我聽着她的話，心中不覺涌起一陣寒涼，強勢一下子被化去了五六分。
“只要他愛我，我愛他，這不就足夠了？”我依然不願妥協，骨子裡的倔強不容我妥協。
“愛？愛是什麼？你真以爲他愛你？這麼多年來，跟他上過牀的女人不計其數……哈哈，你跟他談愛？真是可笑！”琳達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着說道。
我聽着她的笑，只覺得很是剌耳。
“那你認爲他愛你？”我反脣相譏。既然他誰都不愛，她有什麼資格笑話我？
琳達一怔，她疑惑地凝視着我，然後冷冷的道，“我總有一天會讓他愛上我，離不開我！”
辦公室裡一時安靜下來，我和琳達互相望着，像兩隻好鬥的公雞，誰也不服輸的盯着對方，準備着戰鬥。
“哼，這樣吧，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想到了一個好玩的遊戲。你不用辭職了。你就呆在他身邊，看着他怎麼愛上我，怎麼跟我結婚……當然，這對你來說是殘忍了點，可是既然願賭，那就服輸！我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當然這遊戲是我們兩個人的，我希望你能遵守遊戲規則。”琳達身子前傾，目光陰冷地盯着我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她是要我不要將此事告訴艾文，我在心裡暗笑她的多心。
我迎上她挑釁的目光，“好！我願意奉陪到底！”就讓自己爲愛勇敢一次吧。
琳達脣角掀起一抹狠毒的微笑，“沒想到你出乎我的想象，你，並不弱。”
“你也出乎我的想象，你，並不強。”我也輕笑。
出了辦公室，我深呼了一口氣。
我呆呆地坐在電腦前發了好一會怔。想着剛纔與琳達的談話，手心裡不知什麼時候泛起了一層冷汗。
“湘雨，你怎麼了？怎麼一下子臉色變得這麼難看？”海倫兩手端着咖啡走到我旁邊，然後將一杯咖啡遞給我。我接過謝了她。
“你沒事吧？”海倫關心地問。
我喝了口咖啡，搖搖頭。海倫和我都是辦公室裡的弱勢力，沒有後臺，也不擅拍須溜馬，上司一般不會注意到我們這類。但有麻煩時就專挑我們這類的。海倫這時到我這裡是來同情安慰我的吧。
“我很好。謝謝你。”我笑着對海倫說。
海倫聽我謝她，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總是這樣客氣。看你有心事一樣，上班時間可不許開小差……免得又挨訓。咱是勞碌命，什麼時候也翻身做回主人呀？”
海倫是個開朗的女孩，每天都笑嘻嘻的，但工作起來也拼命，很少有出錯的。
海倫走後，我眼睛不經意地朝艾倫辦公室看去，正好艾倫也擡起頭看向我這邊。我們的目光隔着玻璃相撞，他朝我一笑，我看着他的笑一時恍惚，呆呆地看着，過了會兒纔回過神來，也回了他一個笑。
艾文見我笑，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低頭忙碌工作起來。而這一幕沒有逃離琳達的雙眼，她手中握着的圓子筆隨着‘咔嚓’一聲響被折成了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