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北漠的太子來了,說是要帶小郡主去騎馬。”
“……”上官槿顯然已經忘記了還有這茬兒,只是擡眸看看這雨,赫連琰真是熊腦子麼,哪裡有人下雨天帶着人去騎馬的。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慕容衝不滿道,“老子就惦記別人的娘子,小的還惦記我女兒。”
上官愛聞言,含笑嗔了他一眼:“你這個做爹的說出這樣話來也不怕別人笑話。”
“這有什麼好笑話的。”慕容衝說着擡手親暱的攬着上官愛的肩膀,垂眸看着女兒道,“下雨天,哪兒都不許去。”
上官槿擡眸看着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聽見上官愛輕聲道:“先請殿下進來吧。”
“是。”許三匆匆的退出去了。
“愛兒。”
“你別鬧了,他們以後有他們自己的生活。”上官愛說着,擡眸看着青翠的遠山,嘴角的笑意淺淺,“青山常綠,可是人生卻是不能的。”
聞言,慕容衝一雙星眸看着她絕美的側顏,輕輕一嘆,無奈道:“你總是有你的道理。”
上官槿看着自己的爹孃,他爹雖然不是大楚的權貴,但是卻是大楚的首富,在外也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是在她娘面前卻總是這樣“乖巧”。
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小丫頭正在胡思亂想呢,那邊赫連琰高大的身影就走了進來,身後的隨從給他撐着傘,明明他只有十四歲,跟大哥上官懿是一樣大的,但是卻像是大好幾歲。
“赫連琰見過公主,駙馬。”赫連琰站在廊前很是禮貌的行了一禮,微微擡眸衝着上官槿笑了笑,“見過小郡主。”
上官槿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傘下微微彎着,意外的很有意思:“虛僞,明明昨天都喊我小貓頭鷹。”
“貓頭鷹?”上官愛倒是頗爲意外的看着上官槿,看見女兒正好看過來,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由得笑道,“這樣一說還真是像。”
“……”這是我親孃麼。
“孃親見過貓頭鷹麼?”墨沐的聲音忽然響起,擡頭看了一眼站在傘下的赫連琰,不大歡迎的樣子。
上官愛點點頭:“以前去北漠的時候看見過一回,眼睛大大的,很是可愛。”
“孃親什麼時候去的,沐兒怎麼不知道。”
“生了你之後大約一年左右吧,到北境巡視駐防之後,覺得回靈都也沒什麼事兒,就去那兒待了個把月。”上官愛說着恍然笑道,“說起來槿兒還是在那裡發現有了的呢。”
“你還說,早知道你有身孕,當初我就不應愛答應你出來巡防,上都回來的路上可是把我給嚇壞了。”慕容衝不滿道。
“那誰能知道呢。”上官愛說着抿了抿脣,若有所思道,“不過貓頭鷹雖然可愛,卻是也是一種很兇猛的鷹呢。”說着垂眸溫柔的揉了頭女兒的頭頂,寵溺道,“可不太像我們槿兒。”
上官槿看着她笑的如此好看,一時竟然有些害羞起來,連忙道:“女兒……女兒也是很兇猛的。”
聽見墨沐和赫連琰都是不禁一笑,擡眸瞪了他們一眼,耍賴道:“昨日殿下走了之後我答應了雁王府的小殿下去他們那兒用午膳,所以殿下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
“這小丫頭,先來後到知不知道。”赫連琰笑道,“不過本宮大度,不跟他一般見識,既然你先答應了我,又答應了他,那本宮委屈一下,中午的時候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你也去?”墨沐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怎麼了,有什麼可吃驚的。”赫連琰說着看見廊下有一箇中年女子款款走來,說道,“你還愁本宮被他們轟出來不成。”
聽見墨沐涼涼道:“我只是驚訝於你臉皮的厚度。”
辛姑姑正好走近,這一聽見,不由得“噗嗤”一笑,道:“這小公子越來越有駙馬的風範了。”含笑看見你慕容衝得意的笑容,微微一福,道:“公主,老爺他們都起身了,開早膳麼。”
“開吧。”上官愛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赫連琰,問道,“殿下來的這樣早,這早膳……”
“自然是沒吃。”赫連琰理所當然的接口道。
上官愛抿脣一笑,牽着女兒轉身道:“那便一起吧。”
“多謝公主。”
上官愛母女的身後,慕容衝父子不約而同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果真臉皮很厚。
於是,這細雨紛飛的四月清晨,北漠的太子殿下跟武平侯府的一家老小一同用了早膳,倒是意外的和諧。
午時將近的時候,外面的雨漸漸地大了。上官槿在上官懿的房中看着他跟燕南雁對弈。
“時候不早了,咱們還去麼。”站在一旁的上官懿忽然問道。
上官曉靠在一旁看着那黑白的棋局,聞言擡眸看了一眼窗外:“我瞧着雨下大了,還是派人去回一聲,改日吧。”說着看了一眼其他人,“反正是那個慕容霖求着我們去的,也不會說什麼吧。”
“我覺着不大好。”上官蕊柔聲說了一句,下一刻便看見伺候她的貼身侍女玲兒匆匆進來了。
小丫頭今年也不過十五歲,一襲綠衣很是襯這春色:“幾位小主子,雁王府來人請你們過去了。”
聞言,燕南雁不禁停下了落子的動作:“還真的來了啊。”
“走吧。”上官槿起身拍了拍月色的小裙子,一本正經道,“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說着便吩咐道,“玲兒,卻取雨傘來,我們自己過去。”
“是。”
赫連琰搖了搖頭,一雙鷹眸含笑看着她嬌小的背影。明明今兒一早還轟他走的,這女孩兒還真是說一出是一出。
春雨中,武平侯府的幾位小主子撐着傘一路說說笑笑的往雁王一家子住着的觀星閣去了,遠遠地看去,還真是一道風景。
“聽說你爹遞了摺子爲你請一個兵部行走的閒官兒。”赫連琰打發了自己的隨從回去,自己撐着傘走在一衆人的後面,並肩走在上官曉的身側,笑道,“本宮可是聽說了,一個閒官兒,盯上的人可是不少呢。”
“那又如何,無論文武,我都不怕。”
“你自然是不怕的,不過要我說,你一個侯府的堂堂嫡出三公子,這世子的位子卻是晚輩的。”赫連琰忽然說道,“你居然也甘心?”
聞言,上官曉的腳步不可察覺的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