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假如你所在的團隊獲得了成功,但那些鮮花和掌聲卻不屬於你,而是獻給了團隊之中別的人,你會心生嫉妒和憎恨嗎?我想,真到了那個時候,心中略有不滿是人之常情。心雨要說的是:成功的團隊之中,那些鮮花和掌聲永遠不可能平均分配給所有成員,但如果每一個人都只想着要自己出風頭,那麼可能便沒有了今日的成功。
第3-90問:你也有用過“以退爲進”的招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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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莞爾一笑,明眸如水,坦誠地言道:“既然提到你哥哥,本官這裡有一事不明,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韓良材轉頭打量了一下這位八府巡按,又轉頭看了看他身邊的劉師爺,眼中閃出了一絲惶恐,雙眉緊皺,急急地問道:“難不成巡按大人也懷疑我哥哥?”
見韓良材對自己剛剛所言十分敏感,文秀一雙美眸彎彎如水,笑容可掬、態度溫和地擺手解釋道:“並非如此,只是我和劉師爺知道了你哥哥也曾在府衙當差,並且與那淫賊有過一次面對面單打獨鬥的機會,所以心中好奇罷了。”
劉飛也在一旁眯起小眼睛附和道:“呵呵,你也不要多心,的確並非是我們對你哥哥起了什麼疑心,只是想多瞭解一些有關那淫賊的細節。你想想看,能與那淫賊單獨打鬥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這是極其重要的一條線索啊。”
韓良材聽巡按大人與劉師爺言語真誠,這才微微頷首,心中揣摩着這件事,暗自盤算了起來。
而此時文秀卻十分在意他剛剛言辭中所帶的這個“也”字,於是劍眉一挑,小心翼翼地問道:“韓大哥。在我之前,也曾有人懷疑過你哥哥嗎?”
韓良材尷尬地動了動嘴角,雙眉縱起,眼角眉梢都帶着一絲怒氣。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長嘆了一聲,神情悲傷地說道:“這個……文大人,實不相瞞,若說我哥哥與那淫賊有染,我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因爲我哥哥與那賊人有着深仇大恨呢!”
文秀用眼角的餘光仔細盯住韓良材神色的每一個變化,心中揣測着他的思緒。秀秀見他並未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主動爲自己的哥哥辯解了起來。暗道: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之處。於是秀秀暫且放下了心中的疑惑,順着他的話題探身問道:“此話怎講?”
韓良材臉色煞白,嘴脣抖了又抖,話還未出口,那眼中已透出了無限的悲涼。沮喪地說道:“哎,文大人有所不知,幾個月前,哥哥曾欲與廬州城馬氏的一位姑娘結親。那位馬姑娘樣貌端莊,溫柔賢惠,哥哥心中十分喜歡。可就在小人父母準備找人提親之時。那馬姑娘卻……”
話到此處,韓良材難掩心中的激憤,雙拳緊握。狠狠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擊,垂頭喪氣地哽咽着繼續說道:“卻被那‘淫猴’給……給禍害而死啊!”
文秀一聽此言,心中一痛,如針刺一般。她的腦海中幻想着那一對就要結爲連理的有情人最終生死兩隔的悽楚,也完全可以想見那韓良棟痛失日未婚妻子的悲憤。
秀秀劍眉蹙起。大大的眼眸緩緩地眯了起來,那眼角甚至泛起了瑩瑩的淚光。
韓良材用力眨了眨眼睛。讓模糊的雙眼再次清晰起來,聲音顫抖着言道:“文大人,小人的哥哥原本期待着一段好姻緣,可到頭來,卻是一場噩夢。哥哥恨透了那賊人,如何還能與那賊人扯上半點瓜葛?”
文秀微微頷首,側轉頭,擡手用袖籠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淚珠,暗自爲那馬姑娘的香消玉殞傷心不已。劉飛見狀,忙主動探身,好言安慰着韓良材。
秀秀調整了一下情緒,暫時收起了滿心的悽婉,轉回頭來,溫婉地輕聲言道:“韓大哥,對不起啊,勾起了你和哥哥的傷心事。”
韓良材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搖頭言道:“呵,文大人言重了,這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文秀長嘆了一聲,眼望着窗外,失落而悽婉地言道:“哎,韓大哥,連你提起這件事都如此傷懷,更不用說你的哥哥了,看來本官的確不適宜在你哥哥面前問及‘淫猴’一事啊。”
劉飛瞥見了秀秀的眼眸中的一絲不忍與失望,眼珠微微一轉,突然靈機一動,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文大人,咱們不如就在此詢問韓統領幾句吧。”
其實,劉飛和文秀都希望能在韓良材的引薦之下見到韓良棟,但卻沒想韓良棟與那淫賊有着如此刻骨銘心的仇恨。文秀身爲女子,頗爲心軟,剛剛所言確爲誠心,而劉飛卻不甘心就此罷休,順勢來了一招“以退爲進”,希望可以藉此感動韓良材。
“那就請韓統領將那日你哥哥與淫賊對峙的情形描述給文大人吧。”劉飛試探着言道。
韓良材淡淡一笑,伸出拇指讚道:“文大人和劉師爺能如此爲小人和哥哥着想,這份體恤着實讓小人感動,文大人不愧爲愛民如子的好官啊!”
文秀含羞淡笑,微微低下了頭,用眼角的餘光偷瞟着劉飛,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均默然不語。
而韓良材隨後則羞慚地低下了頭,小聲說道:“其實,說到那日的具體情形,哥哥倒當真沒有和小人詳細說起過,就算是在何大人面前,哥哥也是一筆帶過。如今若要知道其中詳情,必得要親自問問哥哥纔是。”
這話讓劉飛心中一動,不禁暗自揣測起來:爲何這位韓良棟不肯將那日的獨自面對淫賊的情形詳細說給何大川?看來這其中似乎另有隱情啊!
文秀一聽這話,面露爲難之色,試探着問道:“可是,韓大哥,這……合適嗎?”
韓良材朝着文秀一抱拳,嚴肅地答道:“文大人,爲了儘早擒住那淫賊,爲民除害,我想哥哥他一定會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的。小人這就喚哥哥來。”說着,站起身來,這就要回家去請哥哥。
劉飛忙拉住了韓良材,口中笑道:“呵呵,不急不急,在下與巡按大人定要登門拜訪,只是勞煩良材你帶路而已。”他此刻正心中暗喜他的這招“以退爲進”果真達到了目的。
“是!”韓良材痛快地點頭應允,可還未轉身,他又眉頭一皺,神情黯然地朝着文秀一抱拳,躬身言道:
“文大人,這是小人哥哥當初因馬姑娘一事深受打擊,甚至不願都家人在他面前提及半句。如今數月已過,哥哥的心情也好多了,可就是性子變得有些古怪,總不愛與人說話。一會兒見到了哥哥,他若有得罪之處,小人先在這裡替哥哥賠罪了。”說着,他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文秀忙親自伸手將韓良材攙扶了起來,口中言道:“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願意讓本官親自見到你哥哥,已屬不易,本官又怎麼會怪罪呢?”
劉飛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呵呵,我們大人向來善待百姓,自不會爲難他的。”
韓良材重重點點頭,這才帶着文秀和劉飛來到了自己的家中。
韓家小院不大,但收拾得乾淨利落。一進門,韓良材便高聲呼喚着父母,說是家中來了貴客!
這時候,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夫妻相互攙扶着從屋中走了出來,那韓家老伯臉色蠟黃,鬚髮皆白,佝僂着身子,時不時還要咳嗽上幾聲,看上去的確是大病初癒的樣子。
韓老伯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院中,身旁有他結髮的妻子攙扶着他。那老婦人身材消瘦,頭髮也已經花白了,緊緊跟隨在韓老伯的身邊,生怕他又什麼閃失。
“咳咳咳,是誰來了?”韓老伯眯縫着雙目打量着文秀和劉飛。
那韓良材剛要歡喜地說明是巡按大人到訪家中,卻被劉飛展臂攔下。
“哦,您就是韓老伯吧?韓老伯,您好啊!”劉飛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拱手,和善地施禮問好。
“好……好啊!年輕人,你是……”韓老伯歪着頭細細端詳起了劉飛的面容,腦子裡努力回憶着是否曾經見過此人。
“我們是韓良材的朋友,今日特來家中拜訪,打擾您老人家了。”劉飛一指身後的文秀,客氣地言道。
韓老伯一聽這話,高興地點點頭,忙熱情地邀請大家屋裡說話。
屋中落座之後,韓老伯又指揮兒子道:“二良啊,你快給客人倒杯茶啊!”
劉飛趕緊站起身來,婉言謝絕道:“老伯,不麻煩了,我們和您兒子纔剛從茶館裡回來呢。”
韓良材也在一旁笑道:“爹,您就別忙活了。”他轉頭四下裡望了望,隨意問道:“對了,我哥呢?”
韓老伯纔剛剛答了一句:“大良去田裡幹活了。”話音未落,只覺得嗓子裡如同有個小蟲在爬,奇癢無比,忙側過頭去,掩口咳嗽了起來。韓大娘見狀,忙湊到老伴的身邊幫忙捶打着後背,口中關切地詢問着老伴的身子是否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