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現在說這些有何用,事已至此,我並不指望你會原諒我,自然,我也不打算放過我,如果母皇會因此而記恨我,他日九泉之下我自會親自向她謝罪。”
一番話說至這個份上,白靖已知再無轉圜餘地,然兩人畢竟流着相同的血液,她終究做不到那般絕情,她不把她當成妹妹,她卻渴望有個姐姐,孤獨的滋味太難受。
“好吧,說說你的想法,”她頗有些無奈,最親的姐姐,最愛的無絕,偏偏都與她做對,當真是她十惡不赦,還是他們要的太多。
“你讓位給我,我放你一條生路,”她說的堅決,“否則,你死或我亡。”
縱然已經猜到她的決絕,她親自說出口時,白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她們不是敵人,也沒有深仇大恨,何以至此。
“如果我說,我可以把皇位讓給你,你信嗎?”天可憐見,白靖說這話絕對是真心的,做皇帝太累,而人生應該是美好而豐富多彩的。
“不信,”白箐擲地有聲,不臨其位她永遠無法體會那份權勢背後的艱辛,她眼中見到的只有無以匹敵的權勢。
“你冒險前來,難道就不怕我,挾持你,”白靖笑得高深莫測,歪頭看她。
白箐嗤笑,漫不經心,“怕,我白箐何曾怕過誰,”
“的確,”白靖頗爲贊同的頷首,而她也的確擁有睥睨天下的能耐。
“好了,想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再見,白靖,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白箐瀟灑離去,同時消失的還有江寒山。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客棧,白靖登時沉了臉,她竟帶了江寒山同行爲要挾,莫非她已經知道了什麼,可江寒山是她師父一事宮中知**甚少,究竟是誰出賣了他們。
年近六旬的江寒山,自白甄女皇起已是陛下近身內侍,統領禁宮所有奴才,至白甄女皇歿,白靖繼位,他仍是坐穩宮中總管一職。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宮中知曉他身負絕世武功的人不多,然真正知道她師承江寒山的人則是寥寥無幾。
當年,白甄陛下爲了鍛鍊自己的小女兒,特私下授意江寒山傳授其武功,數十年如一日的苦練才造就瞭如今的白靖,只是這事當時處理的很隱秘,便是跟在白靖身邊這麼多年的沉青幾人也並不知情。
沉青斂了斂面色,現今江寒山、沉青幾人都在她手中,若她以此爲要挾,她又該如何決斷?她蹙緊了眉頭。
時近正午,靜下來的她覺得有些餓,打巧門外有小二不卑不亢的聲音,“客官,午飯準備好了,是給您送進來嗎,”
她開門放小二進來,來人一身藏青色的粗布長袍,頭上包着一塊灰色的布巾,雙手捧着一個紅木托盤,托盤上簡簡單單放着三菜一湯,還有一朵靈芝仙草,她淡淡掃了一眼,並不作聲。
男人放下托盤,低着頭退了出去,從頭至尾不曾看白靖一眼,門在他身後合上,聽着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白靖提步在圓桌前坐下,自在的拿起筷子,優雅而細緻的開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