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的安之回到了竹屋,剛準備去看一看華裳醒沒醒,門外便飛進來一封羽靈信。
安之打開來看,細羽漂浮的字便浮在了半空中。信得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下達了所有人在崑崙頂的第一個任務:要在三天之內找到一件趁手的法寶,若是不能完成將失去繼續留下的資格。
讀完羽靈信,細羽紛飛而散又重新變回了白色的羽毛,安之輕輕一吹就將那綿軟的羽毛吹了出去。
她本就心情不好,又偏巧收到這樣半帶威脅的信,不用想也知道是紫雪搞的鬼,目的無非就是想把她趕出崑崙頂,但她還偏就不肯就範。
憤憤走進內間,見華裳還在睡不由得一陣氣憤,她都要被趕走了,這個師父居然還能這樣呼呼大睡,跑上前叫了幾聲,只見他朦朧着一雙眼微微睜開,見是安之又緩緩地閉上,薄脣輕吐出幾個字,氣的她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
“阿之,別鬧,再睡一會。”
“師父!再睡下去我就要被趕走了!”她大叫,伸手搖晃他的身體,入手的觸感軟軟的,像個女人一樣。但就是這麼大力的晃動,卻依舊不能將他喚醒。
安之無奈之下,只得往前靠了靠,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捏住他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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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梵天的時候,安之的八哥心血來潮的時候都會在半夜裡拉着她去對付其他的哥哥們,料着他們不會對她如何,她便也放心的跟着去做。九千年的時光太過漫長,若是沒有那八個疼她愛她的哥哥,恐怕她會一直沉淪在無限的痛苦和悲傷中,所以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的心已經漸暖,已經開始緩慢的張開雙臂,去接受陽光。
安之就這麼半趴在華裳的身上,捂住他的口鼻,神仙也是需要呼吸的,雖然他們大多數都會閉氣,但畢竟還是在睡夢中,自然需要一個清醒的過程。
果然,沒過多久,華裳便緩緩的睜開眼睛,那蔚藍的眸子起初還帶着迷茫的神色,可慢慢的在片刻之後,竟又換上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他神色奇怪的看着安之,許是剛起牀的緣故,整個人看上去有點懶洋洋的,但卻比平時更多了一絲妖媚。
見華裳醒來,安之趕忙退到一邊,微低下頭神色自若的開口,“師父,羽靈信剛纔來了,說要我們三天內找到法寶,不然就被驅逐出去。”
華裳沒有答話,也沒有做出什麼表情,只是依舊奇怪的看着安之,良久之後坐起身子,揉了揉被安之捏紅的鼻子。
安之被看的有些心虛,畢竟這事兒在這種時代背景下算是大不敬的舉動,但前兩天的相處發現華裳並不是那麼迂腐的人,所以她纔敢這麼做,不過現在想想剛纔的動作還真是大膽了些,估計也是被紫雪的那封羽靈信氣昏了頭,否則她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華裳在牀上坐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什麼一般,眼睛驀地一亮,閃着奇異的光看向安之,問道,“你要找法寶?”
安之點頭,對美人師父突然的轉變感到驚詫,可不知爲何,他這樣的表情總讓她覺得不安,好像被人算計了一般,馬上要發生不好的事情。
但他卻沒有在意安之的表情,反而繼續說道,“後山有一個山洞,裡面也許有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看一看。”
“山洞?”安之問,“那裡面有法寶麼?”
華裳點頭,面帶笑意的看着安之,“豈止是法寶,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去看看吧,順着小溪往深處走,盡頭處就是了。”
看着華裳笑眯眯的模樣,安之思索了一陣,總覺得他面上的神色有點不大對勁,看那眼神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要說這美人師父真的從良了想給她找個好法寶,打死她都不會相信。思來想去也只想到一個理由,那就是剛纔捏他鼻子的報復。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長,但她卻已經大致瞭解眼前的這個人,要說崑崙二十八殿殿主中,這最沒品的一個就應該是他了。
微微的低下頭,安之換上一副溫婉的模樣,走上前拿起掛在一邊的衣服,動作輕柔的給他披上,討好的說,“師父,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華裳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個寶貝徒弟忽然轉變了態度,但卻在片刻之後輕輕一笑,答應道,“好。”
收拾妥當之後,兩人吃過辣辣的早飯,便朝着後山的山洞進發。
安之初來醉眠蔭的時候就知道,這小溪一直綿延到竹林的伸出,卻沒想到一直往裡走,竟然能通到後山的山洞。
沿着小溪一直往裡走,周身都是整片整片的竹林,若是不仔細去看,身處其中會以爲這竹林毫無盡頭,跟着華裳一起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兩人才到了盡頭。
前方處,小溪到了這裡逐漸變成了一個橢圓形狀的湖,面積雖然不大,但也足夠把後山和竹林分隔開來,擡眼望去,對面是一方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洞口,林立在湖的對岸,若不是順着小溪走了這麼久,大概在外面的人都不會知道,這裡面竟然是別有洞天。
只是看了半天,安之發現湖的上方並沒有建立任何的橋樑設施,要想到湖對岸只能飛身過去,對於華裳這樣的神仙來說自不是難事,可對安之而言就有些困難了。
出來的匆忙,她沒有帶百寶囊,雲彩鎖在百寶囊裡光憑呼喚是無法自行出來的,那麼如果想要到湖對岸的山洞裡去,就只能拜託身邊這個一臉壞笑的美人師父。
而早在達到這裡的時候,華裳就一臉看好戲的態度看着安之,他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着,蔚藍的眸子閃着邪氣的光,似乎想要看一看,現在的情形下,安之會如何去做。
她一向表現的冷淡自持,可似乎到了這裡遇見了這人之後,就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性格,憤怒也好,無奈也好,這是她千百年來從未出現的狀況,奈何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就範。
無聲的嘆了口氣,安之若無其事的擡手拉上他純白的衣袖,輕聲說道,“師父,咱們過去吧!”
華裳一愣,似乎沒想到安之會這麼坦誠,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隨即一個伸手,將她攬在懷中,沒有顧忌她驚訝的大叫,一個旋身便飛了過去,轉瞬間間便到了洞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