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顧婧琪都心情大好的前往前廳,她望着小廝的背影,不由問道:“那個傻子呢?是不是還和表哥在一起?”
小廝搖搖頭,說道:“沒有,大小姐說肚子痛,早早就離開了。”
顧婧琪滿意的點點頭,遂不再說話。
而此時,顧天瑜正在別院裡,呈大字型的躺在牀榻上,一臉苦大仇深的思索着辦法。
喜兒站在一邊兒,有些好奇的問:“小姐,您幹嘛裝肚子痛啊?”
顧天瑜斜了一眼喜兒,不由唉聲嘆氣,說道:“說了你也不懂。”說罷,肚子便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她摸了摸肚子,從牀榻上坐起來,問道:“喜兒,你餓不餓?”
喜兒點點頭,有些委屈的說:“喜兒早就餓了......”
顧天瑜仔細算了算,她們住的這個別院,是整個丞相府最偏僻的一處,連個名字都沒有,又距離前廳十分遠,想必,就是現在出去,也不一定有人能知道吧?想及此,她從牀榻上蹦下來,拉了喜兒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走,我們去廚房尋點吃的去。”
喜兒有些不可思議的說:“什麼?小姐,不可啊,要是讓老爺知道,我們就慘了。”
顧天瑜卻拉着她跨出了門檻,頭也不回地說:“你也聽到了,今兒可是皇上駕到呀,他哪裡有那個閒心管我們?”
喜兒一想,也對哦,只是不知道傳說中的那個皇上長得什麼樣子,比之沈公子不知道怎樣?
顧天瑜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催促着讓她帶路,於是,兩個小丫頭便摸着黑,越過別院,走過長廊,穿過一片草地,然後直奔廚房去了。
......
再說這前廳裡,此時公子玉簫正好整以暇的繼續喝茶,而顧知秋的眉眼飛揚,難掩內心的喜悅,和那一分隱藏的很好的張狂。一邊的沈墨濃本打算告退,誰知公子玉簫卻將他留下來,說還未來得及用晚膳,要他待會兒與自己一同用膳。
皇上都說話了,他還有什麼話說?丞相心情大好,也忙讓人吩咐廚房,一定仔細菜譜,好好準備一番,最好能讓皇上吃的醉了酒,直接和他家顧婧琪在丞相府就把牀單給滾了。
此時,那個長方形盒子已經被打開,公子玉簫剛剛無聊,仔細的琢磨着長裙的設計等,還一個勁兒的誇沈墨濃用心,說那傻女有福氣云云,本來沈墨濃該高興的,然而他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連笑都顯得十分敷衍。
不一會兒,一陣清香突然傳入房間內,然後,那隨從已經悄無聲息的回到了丞相的身邊,他身後,盛裝打扮的顧婧琪已經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只是,當目光落在正中央坐着的公子玉簫時,她微微一愣,似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除了沈墨濃之外的人。
公子玉簫目光毫不遊離的直視顧婧琪,狹長的眼眸中含着一抹熱情與笑意,若暗夜的狼一般。
“婧琪,還不快向皇上行禮。”這時,顧知秋一臉笑意的說道,他非常滿意公子玉簫此時那一臉色迷迷的目光,覺得這次真的是天助自己了。
顧婧琪微微“啊”了一聲,萬萬沒想到面前這俊朗非凡的男子,竟然就是當朝皇帝,同時,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不由將目光投向一邊沉默不語,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沈墨濃,心中不由痛楚,爹爹說的貴客,竟不是表哥?
“婧琪......”看着愣在那裡的顧婧琪,顧知秋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
顧婧琪這才施施然作了個揖,柔聲道:“小女子顧婧琪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子玉簫脣角微挑,淺笑着說:“擡起頭來。”
顧婧琪忐忑不安的擡起頭,目光相對時,他看到公子玉簫那毫不掩飾色慾的目光,心中不由產生幾分厭惡,只是公子玉簫那張好看的面容,又讓她討厭不起來。心中不由微微嘆息,長的這麼好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個沒有實權,昏庸***的傀儡皇帝?
公子玉簫看似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美則美矣......”
丞相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謝主隆恩”了,然而,公子玉簫話鋒一轉,有些惋惜的感嘆道:“可是,和我夢中的女子想比,還差一些。”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沈墨濃也擡眸,望着站在正廳中央的嬌美的人兒,雖然他不喜歡顧婧琪,然而顧婧琪的美貌卻是不可否認的,特別是今日,她細細的畫了妝,穿上了性感***的長裙,更顯得韻味十足,若不是因爲她那顆歹毒的心,怕是自己也會喜歡的吧?
可是公子玉簫竟然說她比夢中的女子還要差幾分?那麼,那個女子究竟有多麼的天姿國色?想及此,心頭突然一驚,若公子玉簫看上的不是丞相次女,那麼不就是?
因爲這個想法,沈墨濃的手微微一鬆,茶盅從手中脫落,眼看着便要落在地上,而這時,一個紫影如一陣風般迅疾的移過來,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將那茶盅捧在了手上,然後端端正正給放在了茶几上。
衆人呼吸都是一滯,然後便看到那人對公子玉簫微微躬了躬身子,便無聲退出了房間。可見,他剛剛一直站在門口......
顧知秋的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蹙,他身邊的隨從也露出十分驚愕的表情,這隨從雖然十分低調,然而,他事實上是顧知秋身邊的一等高手,剛剛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個人竟然已經從外面衝了進來,這說明了什麼?
公子玉簫滿意的望了一圈,然後微微嘆息,道:“怎麼辦呢?丞相大人,這位真的是令千金麼?”
顧知秋終於回過神來,他目光復雜的看向公子玉簫,咬了咬牙,不動聲色的說道:“皇上真是說笑了,臣怎麼會糊弄您?這的的確確是小女婧琪。”
公子玉簫搖了搖頭,興趣索然地說:“不對,不對,美人兒不是她。”說到這裡,他突然擡眸,目光中閃過一抹促黠的笑意,望着此時忐忑不安的沈墨濃,說道:“可是她明明說她是丞相之女呀,難道是......”
丞相是聰明人,剛剛他也是太得意忘形了,沒有想到顧知秋竟然是想見顧天瑜,此時一張臉難看的厲害,只是公子玉簫都開口了,顧知秋也不能說不行,還未說話,沈墨濃卻已經站了起來,恭敬的給公子玉簫行了個禮,淡淡道:“皇上,除了顧婧琪之外,丞相只有一女,那就是天瑜了,只是天瑜今兒吃了壞東西,肚子不舒服,早早歇下了,恐不方便麪聖。”
公子玉簫眉頭蹙了蹙,眼底卻依然泛着笑意,他單手撐着下巴,良久,淡淡的“哦”了一聲,竟然沒有一分在意。
沈墨濃不由鬆了口氣。
然而,正在這時,顧天瑜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放開我!混蛋,放開我!”繼而,喜兒細細的哭喊聲也傳入衆人耳中:“小姐......小姐......”
燈火通明的房間內,沈墨濃和顧知秋都驚愕的轉身,望着被一個男人扛在肩膀上的顧天瑜,驚得說不出話來。
公子玉簫卻突然從太師椅上站起來,眼底爆發出一抹欣喜,說道:“美人兒,我來接你了。”
顧天瑜擡頭,驚愕的望着站在那裡的公子玉簫,此時他長生而立,一身金色長袍趁得整個人比中午時候更要俊朗幾分。
他就那麼深情的望着顧天瑜,說着那種讓她身體發麻的情話,偏偏顧天瑜竟然生不出幾分討厭。
來人將顧天瑜放下來,然後恭敬的單膝下跪,對公子玉簫說道:“皇上,剛剛奴才去廚房查看晚膳,結果看到此女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偷東西。”
偷......偷東西?公子玉簫不可置信的望着氣急敗壞的顧天瑜,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公子玉簫單手撐在案几上,笑的前仰後合,直教所有人都回過神來。
特別是他那句“美人兒,我來接你”,讓顧知秋和沈墨濃均是驚駭的無以復加。
顧婧琪也露出一抹訝然,隨即,她的雙眸中染上一抹惱恨,皇上說的那個比自己強許多的女子,竟是這個傻子?
顧天瑜惡狠狠的瞪着公子玉簫,公子玉簫被那眼神搞得有些心虛,於是乾咳兩聲,打趣道:“我說丞相大人,這位是......那個傻子?”他刻意在‘傻子’兩字上加了重音,含笑望着顧天瑜,那眼神中,有算計,有狡黠,讓顧天瑜不禁不寒而慄。
顧知秋一臉冷汗,說道:“回皇上,這的確是臣的長女顧天瑜,想必她剛剛是肚子餓了,纔去廚房找吃的,不曾想冒犯了皇上的人。”
喜兒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一聽說對面站着的是當今聖上,膝蓋一彎便跪了下來。而顧天瑜想,我是傻子,傻子不知道要行禮的。
果不其然,顧知秋眉毛上挑,只是語氣並沒有那麼上火,輕描淡寫的說:“天瑜,還不快給皇上請安。”
顧天瑜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委屈的望着自己的爹,既然害怕而又求助的望着站在那裡,表情複雜的沈墨濃,卻自始至終沒有看那個所謂的‘皇上’一眼。
公子玉簫此時已經重新坐了下來,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一雙狹長的鳳眼在顧天瑜的臉上掃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然後在顧知秋要說話的時候,擺了擺手說道:“傻子是不知道皇帝是什麼的。丞相不必勉強美人兒。”
這時,沈墨濃也反應了過來,他目光沉沉的望着顧天瑜,然後轉身,恭謹的對公子玉簫作了個揖,說道:“皇上,表妹她向來癡傻,不懂禮數,還望皇上莫要怪罪。”
說話間,顧天瑜已經小心翼翼的上前走了幾步,堪堪躲在了沈墨濃的身後,一副十分畏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