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簫與精瘦男子打得天昏地暗,不一會兒,他便被好幾個人包圍,被圈在沈墨濃懷中的小魚兒見此情景,立時慌張的抓着沈墨濃的衣領道:“表哥,你讓他們住手,不要打我相公呀。”
沈墨濃臉色清冷,目光沉沉的望着面色焦急的小魚兒,沉聲道:“你喚他什麼?”
小魚兒驚慌失措的望着此時面色鐵青的沈墨濃,望着那雙陌生的眼眸,她突然搖搖頭,害怕道:“你不是我表哥......不是......”
沈墨濃擡手,一掌劈下,小魚兒立時軟軟的倒了下來。公子玉簫慌亂回眸,邪魅的眸子中升騰着怒火,吼道:“小魚兒!”
“小魚兒?”沈墨濃脣角噙起一抹譏誚的笑意:“公子玉簫,誰是你的小魚兒?”說罷他便將小魚兒攔腰抱起,而後轉身,望着此時正懷抱歐陽少衡的顧天瑜,高聲道:“朕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跟朕走。否則......”他轉過臉,目光冷淡的瞟了公子玉簫一眼,補充道:“否則,朕要公子玉簫死無葬生之地!”
顧天瑜冷然一笑,微擡下頷,有幾分譏誚道:“你認爲我如今還會在意那個男人的死活麼?”說話間,她扶着歐陽少衡的身子緩緩起身,眼底滿是譏諷,銀牙緊咬道:“我顧天瑜恨不得你們所有人都爲少衡陪葬!”
沈墨濃蹙眉,他沒想到顧天瑜會這麼說,只是,看到懷中昏厥的小魚兒,他也明白公子玉簫究竟傷害她有多深。想及此,他攥了攥拳,認真道:“朕不會那麼對你的,永遠不會。”
顧天瑜搖搖頭,冷淡的眸子中染上一抹悲慼,她攏了攏袖子,有幾分自嘲的笑笑:“永遠?你們說了太多永遠,可是......誰能做到?”垂眸,她的眼底一片潮溼,她抿了抿脣,將淚逼退,繼而擡眸,冷冷道:“想我跟你走?好啊,如果你願意把你懷中的女人殺了,我便跟你走。”
沈墨濃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抹錯愕,而就在方纔,歐陽少衡的暗衛趕了過來,他們自然是去幫公子玉簫解圍,而有的人看到顧天瑜懷中的歐陽少衡,知道定是出了大事,想要靠近,卻被沈墨濃的侍衛們阻攔下來,唯有公子玉簫,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不斷的繞過所有人的圍攻,想要奪回愛妻。
此時奔向沈墨濃的公子玉簫自然聽到了顧天瑜的話,他面色倉惶,冷聲道:“雲升!你爲何要害我妻?”
顧天瑜慘然一笑,爲何?她也不知道爲何,何況,她知道沈墨濃不可能答應,只是公子玉簫而今的反應,真真是傷透了她的心。直到現在,你還沒有記起我,我顧天瑜還能說些什麼呢?
而此時,沈墨濃目光如電的望着顧天瑜,看得出她表情的決然,更聽得出她並未玩笑,只是......他搖搖頭,堅定不移道:“不可能,你該明白,她是我朝思暮想的表妹,你與她在朕的心中,有着同樣的地位,缺一不可。”
顧天瑜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揚眉,眼底帶笑,淡淡道:“既如此,我爲何要跟你走?公子玉簫的命,你要便要,我不會過問。”
沈墨濃凝眉,一雙沉沉的眸子中滿是驚愕,旋即,他冷冷開口道:“你的心既然已經傷透了,爲何還要如此執着?你該明白,跟着朕,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顧天瑜搖搖頭,她退後幾步,淡淡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麼?若是以往的你還好,只是如今的你,不過和公子玉簫一樣。想要我和後宮佳麗平分秋色?”說至此,她眼底閃過一抹譏誚,凝眉道:“你們配麼?”
說罷,她高高擡起下頷,眼底一派冷清,高聲道:“我顧天瑜要的,是一個願意許我一生一世,一生只娶一妻的人。而那個人......已經死了......”說至此,她偏過臉,望着毫無生氣的歐陽少衡,喃喃道:“死在了我的懷中。”
面前的沈墨濃面色緊繃,門口的戰北野亦是僵直了身子,他們望着此時面色頹敗的顧天瑜,聽她一字一句道:“我愛之人,世上皆無,從今日起,我顧天瑜不會再對任何一個男人動心,死,我一個人死,活,我一個人活!”
沈墨濃踉蹌後退幾步,而後不可置信的望着顧天瑜,冷聲道:“當真?”
顧天瑜擡眸,她長長的睫毛此時被淚水氤氳,染上一層溼霧,使得她那本就流光溢彩的眸子,多了幾分柔弱傷感,越發楚楚可憐。
沈墨濃站在那裡,望着這樣決然的顧天瑜,他何嘗不心痛?得知她可能還活着的消息後,他有多開心多激動,她卻無從得知。
幾天幾夜跋山涉水日夜奔騰,爲的便是證實她還活着,可是......好不容易看到她的時候,她竟然以這樣強硬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
顧天瑜頷首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沈墨濃微微攥拳,冷聲道:“既如此,朕也只能明搶了!”
小三小四忙攔到顧天瑜身前,顧天瑜卻淡淡道:“小三,你受了傷,不要逞強。小四,扶小三退後。”
“主子!”小三小四兩人臉色大變,轉身低吼道。
顧天瑜蹙眉,冷聲道:“放心吧,他傷不了我。”說話間,她望着準備有所動作的沈墨濃,斂眉道:“皇上,我勸你還是莫要動真氣了,當年少衡能鎖住公子玉簫的真氣,今日自然也能鎖了你的。剛剛你已經動用了真氣,而今,莫說對我動手,縱是上前一步,你的心臟定也如刀絞一般痛。”
沈墨濃危險的凝眸,有幾分狐疑的望着顧天瑜,可是她的話,他不敢大意,遂他上前一步,果然,他立時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凝眉,冷聲道:“你們敢給朕下毒?”
顧天瑜目光譏誚的望着他,嘲諷道:“不然,你以爲憑什麼你沈墨濃能輕易的取了他的性命?”她輕輕撫上歐陽少衡的臉頰,喃喃道:“還不是因爲他不想與你爲敵?你和公子玉簫,說白了不就是一直在利用他,他拿你們當真朋友,可你們都對他做了什麼?”
沈墨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斂眉望着顧天瑜,想說自己其實也一直把歐陽少衡當做是朋友,所以才受不了這樣的背叛。可是一看到歐陽少衡那頹敗的臉色,他卻什麼也都說不出口,顧天瑜說的沒錯......他曾利用過歐陽少衡,利用過他的信任,那時候起,他們就註定不可能再是朋友了吧。
顧天瑜再次緩緩後退幾步,此時那精瘦男子已經來到了沈墨濃的身邊,他聲音尖利陰狠道:“皇上,奴才先護送您離開,您的性命要緊。”
沈墨濃卻擺擺手,冷聲道:“你覺得歐陽少衡的毒藥,還有誰能解?”
那人凝眉,而後猛然回首,目光冷厲的望着顧天瑜,伸出手道:“姑娘,煩請你把解藥拿出來。”
顧天瑜冷笑道:“解藥?我拿出來,你敢接麼?”
一句話,讓臺上陷入了僵局。那人想要靠近,可是小四在前不說,顧天瑜那用毒功力,也已經出神入化,難免會做出什麼。
於是,幾人就那麼定在那裡,誰也不讓步,誰也不動彈。
而正在這時,一直未開口,似乎只是在看好戲的戰北野突然高聲喊道:“女人!”高昂的喊叫,帶着渾厚的內力,落入所有人的耳畔。
衆人均將目光投向斜倚門邊的戰北野,想知道他要做什麼。
顧天瑜微微擡眸,目光穿過刀光劍影,望向那周身滿是肅殺的男子。但見他將長槍重重擲地,原本總是陰冷的眸子,此時卻多了幾分溫軟,但更多的還是堅定,他穿越人海,望着那滿面殺機的女子,沉聲道:“只要你一句話,我戰北野便帶人將這萬花樓踏平!”
衆人滿面驚愕,一直站在門外的戰北無極滿面吃驚,他拽着戰北野的袖子,面色焦急道:“四哥,你瘋啦?這可是皇上!”經過剛剛這一系列的事情,此時驚魂未定的三位王子,自然也知道了沈墨濃的身份。
西涼雖然有野心,然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麼多年韜光養晦的西涼,又怎麼會對朝廷不敬?
戰北野卻抱着胳膊,聲音冷淡卻依舊響亮道:“無論你是否決定孤獨終生,你說過讓我戰北野娶你,那麼,你就永遠是我的女人!誰敢動我的女人,我便動了他的性命!”
此話一出,一派譁然。只有戰北毅與戰北無雙二人,面上滿是瞭然,他們望着目光堅定的戰北野,不得不感嘆一句:“怒髮衝冠爲紅顏!四哥(弟),西涼安寧了這麼久,也該有你這麼個人物了!”
戰北無極瞪大眼睛,一臉茫然道:“你們在說什麼啊?四哥喜歡的不是雲升姐姐麼?怎麼又要爲芙蓉怒髮衝冠了?還有啊,要是打仗的話,西涼的百姓如何是好?”
戰北毅拉着他的袖子,把他從戰北野身邊拉過來,有些無奈道:“我說無極,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麼?有那麼一雙靈動眸子的女子,除了雲升姑娘之外,還能有誰?”
戰北無極:“......”他恍然大悟,而後目瞪口呆的愣在那裡。
戰北野沒有理睬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目光深深的望着此時緊抿脣的顧天瑜,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顧天瑜沉默片刻,而後突然噙起一個邪魅的笑意,高擡下頷道:“既如此,小女子便做你戰北野這半個時辰的女人!”說罷,她高高舉起左手,冷冷開口道:“都出來吧!”
隨着她一聲令下,原本毫無動靜的屋頂,突然被數十把劍劈開,旋即,一羣黑衣人自屋頂跳下,他們跪在臺下,異口同聲道:“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