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荷臂手一推,讓金蘇無可奈何,“包紮還有什麼用呢,反正皇上也不來看本宮一眼。”
“娘娘,您別哭了,再哭就不美了。”金蘇用力扶她,總算把她扶了起來。聞言,年月荷猛然一驚,“本宮哭着就不美了是嗎?本宮不要哭,要是不美了皇上更不會來看本宮一眼,快扶我去照照鏡子。”坐到梳妝鏡前,年月荷才恍然查覺自己的臉色十分難看,“金蘇,本宮的臉怎麼一點血色都沒有,你快把上一次皇上賜的匈奴進貢的金花胭脂來,給本宮好好塗一塗。”
待金蘇拿來了胭脂盒,年月荷迫不急待地用簪子挑來在臉頰上抹勻,望着鏡中的自己,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金蘇你快看,本宮好看嗎?”
“好看。”儘管金蘇連連稱讚,年月荷的笑意卻還是越來越淡,“再好看又怎樣,皇上看也不看本宮一眼。”她對後宮的風雲聚變完全清楚,卻不知自己這麼早就失去了皇上的寵愛,她不甘心,卻又無奈,“團扇,團扇,美人病來遮面。玉顏憔悴三年,誰復商量管絃。管絃,管絃,春草昭陽路斷。”她喃喃唸完這首《調笑令》又道,“這會不會是本宮的下場?”
何只是年月荷,後宮佳麗三千,胤禛又怎可能每一個人都寵得過來。包括元寄思,回到長chungong後,初問與一宮的奴才不由替她忙前忙後。待御醫替她診治完畢後,初問這才得空傾訴她對主子的道之不盡的思念之情,“主子,您可算平安回來了,奴婢就知道你會沒事的。您快躺着,太醫說您身子虛弱,需要好好調理。主子您不要太傷心了,以後還會再懷上皇上的孩子的,至於大阿哥的事,也別太自責,皇上會相信您是清白的……”
面對初問的滔滔不絕,寄思躺在牀榻上後無力地笑了笑,“你別擔心我了,你的傷勢好得怎樣了?這一次幸好沒有帶你出宮,否則不知
道還能不能再帶你一起回來。”
“主子,奴婢正後悔沒有追隨你一道去安遠廟呢。有奴婢在,奴婢會不惜一切保護主子的安全的。”初問一邊搖頭,一邊落淚不止,用殘缺的雙手握緊主子的手,又道,“好在主子能平安無事,否則奴婢真的要悔死了。”
“還疼嗎?”寄思握起初問那隻被年月荷砍掉了一根小指頭的手來,心疼道,“你傷得這麼重,我怎忍心讓你隨我出宮奔波。”初問越發動容,“主子,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擔憂奴婢,您快歇着吧,奴婢去吩咐小廚房替您燉一盅滋補湯,等您醒了纔可以喝。”
寄思確實很累了,倚在靠枕上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困,你去找蘇公公幫忙,讓他替我向怡親王傳話,就說我有要事。”她相信,胤祥不會無緣無故就栽贓陷害她。正說着要見胤祥,外面的小圓子就來傳話說怡親王求見,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
這時候十三爺也顧不得什麼避諱,還未待小圓子返回召見就急急闖了進來,“嫂子,胤祥特地來你請罪了。”
面對十三爺突如其來的跪拜禮,寄思是莫名其秒的,“你快起來,怎一來就跪在地上?”十三爺一動不動,“還請嫂子原諒。”眼見如此,寄思不由望向小圓子吩咐道,“快扶怡親王起來說話。”
“嫂子,都怪臣弟一時口快,不考慮後果才害嫂子被冤枉。臣弟相信,大阿哥的事一定不是嫂子指使的,還請嫂子聽臣弟解釋。”十三爺說什麼也不肯起身。最後寄思氣怒道,“你要向我解釋,那就起來坐下來一一說明,否則我也不願聽。”
十三爺這才十分內疚地望一眼寄思,緩緩起了身,坐在小圓子搬來的橙子上,“嫂子,都是臣弟辦事不周,才害你失蹤月餘日。臣弟聽聞年將軍救了你,立即趕來看望。只要你平安無事,比什麼都重要。日後臣弟一定會
彌補嫂子的,誰要再敢加害嫂子,臣弟第一個不答應。”說着說着,他越發自責不安地垂下頭去,“是臣弟害嫂子失去了還未見過天日的孩子,臣弟該死,你罵我,打我,都可以。”
寄思見他激動得不停地扇自己耳光,氣得輕輕吼了出來,“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小孩子氣,我何時說過要怪你,哪捨得罵你打你了,快停手。我有要事與你說。”
“臣弟也正是有要事向嫂子稟明。”十三爺這才住了手,雙頰已被自己扇得微微發紅發腫了,他將當日情形一五一十向寄思說明。寄思這才明白原來他是中了特殊的毒,“我早就猜測是背後有人故意陷害我,要借你之口誤導皇上。雖然明明知道是誰所爲,卻還是拿不出證據來。”
“嫂子你知道是誰指使的?”
寄思點了點頭,又搖頭,“現在還不能說。胤祥你可知道這毒是從哪裡來的?”
十三爺緊緊地皺眉,“這毒來自西北和滇藏,只要有銀子就能買到這藥。線索只能查到此處,很難再繼續下去,看來幕後指使者早就精心安排過。”
寄思不肯罷休,蹙眉深思過後又問,“那些歹人既然不是商人,那一艘船和船上的貨物想必也是租來的,這也是一條線索啊,沿着這條線索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到是誰指使的。”
十三爺又搖了搖頭,“沒用的,造船和租船的地方我都查過了,根本沒有這條船的記錄,他們做得天衣無縫。”
“這麼說線索真的就這麼斷了?”寄思一臉愁容,如今看來自己的清白真的被毀了,而胤禛又這般不肯相信她。對於弘輝的死,她也自責不已,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也不知道胤禛會如何懲治她。這些她都不怕,只是怕她和胤禛之間的信任就這樣一點點的出現罅隙,這樣豈不是讓那些想扳到她的人更加有機可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