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拍案而起,“胤祥,你不肯說,那朕來說。弘輝被害當日,你被人用迷藥迷暈並親耳聽聞兇手向辰嬪彙報的話,從而得知這一切都是辰嬪指使那兇手將弘輝殺害的。你不要說這些話不是你告訴朕的。”
十三爺一時難以解釋,雙手漠然握成拳,“是……是……這些話是我傳達給皇上的。可是臣弟也說了,當時臣弟中了毒。皇上你好好想一想,有哪個殺人兇手不直接殺人,而是要迷暈臣弟,讓臣弟不能動彈卻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呢?這不是分明要讓臣弟當傳話的工具嗎?臣弟也是一時糊塗,才把這些告訴了皇上。”他說這番話時,年月荷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十三爺拆穿了她的罪行一樣。但十三爺也是束手無策,費盡了口舌來勸皇帝要三思。
胤禛也是氣怒至極,擺了擺手道,“罷了,你若願與辰嬪同罪,朕成全你。”他失望地望了一眼視死如歸的胤祥,又道,“弘輝被害,你本也有護主不周之責,朕念你勞苦功高本想免你罪責,你卻如此頑固不化。那就與辰嬪一同受罰,罰你一年俸祿,三個月內不得離開怡親王府半步。”
聽聞這一惡訊,寄思不得不急急走到正殿中央跪下,“皇上,臣妾認罪,臣妾認罪,是臣妾害死了大阿哥,此事是臣妾一人所爲與怡親王毫無關係,還請皇上明查,莫要錯怪了怡親王。”
“嫂子,你又何必認罪,明明就不是你所爲。”十三爺痛心地望着跪地的她,她卻仰頭瞪他一眼,“此事是我一人所爲,與怡親王毫無關係。皇上要如何責罰臣妾,臣妾都無話可說。”
周遭的妃嬪們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而出替寄思說兩句好話。胤禛望了望衆人,終於明白了太后所說的話,他要是越寵着寄思,寄思會死得越快。正是他失望至極之時,烏喇那拉氏起身走到他身前,用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緊緊握着,“皇上,如怡親王所說,若真是辰嬪所爲,她又怎麼可能讓怡親王聽到那
番話呢?這事有待查證,還請皇上不要急着責罰辰嬪。莫要錯怪了好人。辰嬪也是可憐弘輝數月見不到臣妾,纔不辭艱辛領着弘輝來安遠廟探望臣妾。她如此心善,又怎可能加害皇兒呢,況且皇兒也與臣妾說,辰嬪是真心待他好。”
胤禛側眸望着烏喇那拉氏,眼裡流露出質疑,“皇后當真相信辰嬪是無辜的?”
烏喇那拉氏輕輕鬆開胤禛的手,目光望向遠處悲哀地嘆一口氣,“臣妾是弘輝的生母,又怎不想抓出兇手將她碎屍萬段。只是恨歸恨,總不能恨錯了人。臣妾相信,辰嬪是無辜的,還請皇上莫要責罰她。”
“皇后如此剛正又如此心善,朕甚是欣慰。”該怎麼做胤禛心裡有底,他一臉陰冷地望了望跪地的寄思,旋即話峰陡轉,“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是辰嬪設計殺害了弘輝。就算是朕錯怪了她,弘輝的死也與她有着莫大關係,若不是她保護不周,弘輝怎會溺水身亡?念及皇后替她求情,就饒其一命,禁於長chungong,三個月內不得踏出長chungong半步,並且降級爲辰貴人,其宮中上上下下所有奴才各減一半的俸祿。”胤禛說完之後背過身去,再不看寄思一眼。
“皇上,這樣的處罰是不是太過重了。”烏喇那拉氏痛惜地望了望跪地的寄思,向胤禛又走近一步,“皇上,禁足三個月就算了,但是不必再降辰嬪爲貴人吧。辰嬪確實有過失,沒有保護好弘輝,可是辰嬪不也是失去了腹中骨肉嗎,念在辰嬪與臣妾一樣經歷了親骨離散之痛,請皇上從輕發落。”
胤禛見烏喇那拉氏說到動容之處不禁落淚,更是爲了替辰嬪求情而跪下身去,這才思慮良久後勉爲其難地嘆氣道,“既然皇后再三求情,那就免去辰嬪的降級,仍舊爲四品嬪妃。”
烏喇那拉氏回頭瞥一眼寄思,急忙勸道,“還不快謝過皇上開恩。”
寄思深吸一口氣,望着身前鋪滿的繡花地毯良久不
發一言。她越是如此,胤禛越是氣惱,轉過身來失望地望着她質問道:“怎麼,這樣的處罰已經很輕了,難道你還不服氣?”烏喇那拉氏眼見如此,又悄聲提醒她趕快謝恩。她不急不徐地擡頭望了望高高在上的胤禛,這才一聲苦笑道,“臣妾謝過皇上,謝過皇后。”
胤禛曾經說過,他們彼此之間無論如何都要相互信任。這就是所謂的信任嗎?她跪在乾清大殿上,雙腿都麻木了,唯有心裡的痛是那樣清晰那樣刻骨。痛又能怎樣,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總不能爲了一句承諾而對她特殊對待吧。以前她一直以爲,胤禛的心裡有她,她與別的妃嬪不同。可是現在看來,她與常人又有什麼區別呢?她的榮與辱,都只是系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皇后快起來吧。”胤禛最後失望地望了寄思一眼,對她沒有半點的關心,卻去扶皇后起身,又道,“朕還有一事要交於皇后去辦。”烏喇那拉氏一臉溫順笑意,反握緊胤禛扶她的手道,“臣妾樂此不疲,皇上請說。”
“弘輝的事已讓皇后身心疲憊,你又剛回宮身子虛弱需要多休養。可是朕實在是沒有信得過的人,所以只好有勞皇后了。”胤禛目光溫和地望着烏喇那拉氏,又道,“年將軍敵退羅卜藏丹津,功不可沒,朕已正式封他爲撫遠大將軍。另外,準備加封月荷爲皇貴妃,這事就由皇后去CAO勞。晉皇貴妃一事也等同於選後,此事不可疏忽,讓欽天監選個好日子曉喻六宮,普天同慶。”
胤禛的話剛一落,殿堂下的年月荷便激動得熱淚四溢,“皇上,臣妾以爲您還在責怪臣妾,沒想到……”她起身,淚眼朦朧地望着不遠處的胤禛,本以爲自己產下怪胎後會被胤禛嫌棄,卻不曾想這麼快就要封她爲皇貴妃了。以前她是年貴妃,在宮中雖也算是身分尊貴,可始終只是二品嬪妃。如今胤禛晉了她爲皇貴妃,那就等於是與皇后同級,都是一品妃嬪,在宮中可與皇后並肩而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