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奴才們都退開後,年月荷從牀榻上起身,坐在年羹堯的身旁,“哥哥這是怎麼了,鐵青着臉是給誰看。要與妹妹說貼心話,還是要來訓斥妹妹的。”年月荷何其瞭解兄長,就知道他是要訓斥她,所以才這副臉色,否則怎會不顧她還在小月子裡,就拿臉色給她看。
年羹堯看也不看年月荷一眼,“我問你,大阿哥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年月荷驟然一驚,本來就臉無血色,突然被兄長如此質問臉色就更加難堪了,卻還是強裝笑意般問道,“哥哥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大阿哥不是在探望皇后回宮的途中溺水身亡的嗎,怎麼可能是妹妹所爲。就算是有人蓄意謀殺,那也是失蹤的辰嬪害死了弘輝。怡親王不也說聽聞歹人與辰嬪對話,說是辰嬪有意安排的嗎,而且辰嬪也畏罪潛逃了。”
年羹堯悶哼一聲,“你要我把所有的破綻都一一向你說清嗎?”
“什麼破綻?”年月荷心慌不已。
年羹堯悔惱,怎教育出這樣的妹妹出來,死到臨頭了還不肯認罪,“其一,怡親王全身被毒藥麻痹時意識尚且清晰。這種毒藥只有西北纔有,楊成是我軍中的大將,必然也知道這種毒藥。你是派楊成去完成這次任務的吧?”
“哥哥說笑什麼,楊成早就不在妹妹身邊了。”年月荷越發站不住腳,驚得連端起茶盞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年羹堯將她的慌亂不堪盡心眼底,“若不是你們要借怡親王之口將兇手是辰嬪一事誤傳給皇上,又怎會用這樣的毒藥。其二,辰嬪若是兇手,何不畏罪潛逃。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生死垂危了。”
聽到此,年月何更加慌張了,“哥哥怎麼會發現辰嬪,她現在是生是死。你不是從西北返京嗎,怎麼會遇上奄奄一息的辰嬪?”
“辰嬪當然沒有死,被我救了。我也是爲急着趕回京城,才從蘇堤壩抄近路,正好遇見辰嬪倒在淺水中。月
荷,哥哥知道你在宮中也不容易,後宮的爭鬥也身不由己。不管你因身不由己也好,還是嫉妒作祟也好,你要除去哪個妃子,哥哥都會不聞不管,但是唯獨辰嬪不行。日後若是讓哥哥知道你還要爲難辰嬪,別怪哥哥大義滅親。”年羹堯一字一句地警告着。
年月荷陡然起身,“哥哥你說什麼,你救了辰嬪那個jian人?她現在在哪裡?”
年羹堯也驟然起身,“jian人,你罵誰是jian人?”
“自從辰嬪重新回宮後,皇上眼裡就只有她,根本沒有本宮的位置。她不是jian人,她又是什麼?”年月荷據理力爭。
“月荷你變了,你的心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狹隘,竟然爲了爭風吃醋要殺害兩個無辜的生命。辰嬪受皇上寵愛,那大阿哥呢?大阿哥還只是個孩子,你怎麼下得了手,你真的變了。”年羹堯的眼裡滿是失望,氣得胸口窒悶。
“哥哥只知道妹妹心胸狹隘,可知道妹妹在宮中的無奈。前些日子皇后三番五次地設計,害妹妹差點流產。這一次妹妹產下葡萄胎,也是因爲皇后下的狠手,要不是她派了臥底在妹妹身邊,讓妹妹長期服食無法生育的毒藥,妹妹怎會生下一胎怪物?弘輝的死是活該的,本宮就是要烏喇那拉氏無人送終。”說到委屈處,年月荷淚水潸然,又道,“本宮這一胎後將永遠無法生育,永遠失去做母親的權利。哥哥你可知道我有多痛。皇上對我已經失望透頂了,日後要我如何在宮中立足?妹妹做這些,又有什麼錯嗎?”
“縱使如此,你也不能害人,害人終害己,難道你不明白嗎?”年羹堯對年月荷是有恨又憐,“你若遭陷害,可以搜足了證據讓皇上替你做主,何必要加害於無辜呢?”
“哥哥你還真是天真,要是有證據,妹妹早就向皇上告發了。就算是皇上向着妹妹,日後也會招惹禍事。在這皇宮中,受寵也不是,不受寵也不
是。妹妹的身不由己,哥哥你怎麼能體會。你府上只有秀蘭一個妻室,沒有任何妻妾間的明爭暗鬥,你永遠也無法明白後宮裡的血雨腥風。你要是真的心疼妹妹,你就把辰嬪交給我。”年月荷哭訴着。
“晚了,辰嬪已經回到長chungong了。而且日後我不許你再傷害她,若是你再做出傷害她的事,哥哥真的會大義滅親。”這時,年羹堯也顧不得什麼兄妹情誼了。曾經他再一次返回錢塘江畔,誓言要給元姑娘一個好的歸宿,可是上天不給他這個機會,元姑娘現在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他只能在背後默默地保護她。
“哥哥你是吃錯什麼藥了,她跟你無親無故你竟然爲了她要與妹妹反目成仇?有她一天在,就沒有妹妹的好日子過,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年月荷走進兩步,直視他,氣得咬牙切齒。
“壞事做盡終會有報應,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我勸你回頭是岸。至於你的身子,我會尋遍大江南北,必定替你找一個好的大夫,讓你康復。你好自爲知吧。”年羹堯說罷,甩袖而去。年月荷還要理論,卻見他疾步而去,氣得她一個不服氣將几上的茶盞與花瓶掃落在地。金蘇進來後莫名其妙,“娘娘,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將軍氣匆匆而去,你又摔得滿地狼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jian人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竟然連哥哥都這般向着她?”年月荷自言自語,又道,“元寄思竟然還沒有死,竟被哥哥救了回來。而且哥哥還警告本宮,要本宮日後不許與這jian人作對。”說着,年月荷又是一陣無法自控,索性將榻上的矮几一併掀翻在地,惹得金蘇急忙勸慰個不停。
“本宮該怎麼辦,本宮該怎麼辦?”年月荷無力地跌坐在地,也不顧滿地碎瓷,傷痛欲絕地哭了起來。金蘇見她的手掌被碎瓷劃破流血不止,趕緊去扶她起來,“娘娘,您的手紮了,奴婢扶您起來包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