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寄思已經前腳邁進了乾清大殿,留下年羹堯一頭霧水,待她進了大殿,不得不向蘇培盛打聽,“還請公公賜教,方纔你爲何叫元姑娘爲娘娘。”
蘇培盛爲事情的複雜而長長地嘆一口氣,也不知皇上是否會怪罪辰嬪主動請纓護送大阿哥,去安遠廟看望皇后的途中又害大阿哥喪了命。但願皇上能聽聽辰嬪的解釋,“年將軍這一次真的是功不可沒啊,不僅敵退了羅卜藏丹津,還救回了辰嬪娘娘。”
尤如驚天駭聞,“元姑娘就是失蹤的辰嬪娘娘?”
蘇培盛點頭,“娘娘定是不想惹來殺生之禍才向將軍隱瞞身分的。”這後宮中的爭鬥真的是太陰暗了,他身爲兩朝太監,見慣了那些妃嬪們爭寵的手段,饒是精明如辰嬪,也難以避免小人算計。蘇培盛知道,這一次一定不只是表象那般簡單,這幕後一定還有更大的黑手,正在一步一步地朝辰嬪娘娘靠近。
胤禛見到寄思後,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心裡立即涌起排山倒海般的驚喜。正起身朝她走來時,卻莫名的有了怒意,既然她安好的活着,爲何失蹤了月餘日,一句話也不捎回宮中,讓他和大家好生擔憂。他還不惜財力人力,派胤祥在航道沿岸大力搜尋。
很快,他臉上的驚喜化爲陰沉,背過身去,“既然你安然無事,爲何不報一聲平安,一失蹤就是月餘日。”
寄思瞬間石化。她經歷劫難,九死一生又回到他身邊,他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這深深地扎痛了她的心,覆按照君臣之禮半跪在他身前,“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請息怒,如今臣妾安然無恙,還請皇上寬心。”
胤禛不眨一眼地目視她,臉上的神情依舊很陰沉,“朕問你,你可知道弘輝已經沒了?”
寄思如實答道,“臣妾知道。”
“那弘輝的死是否與你有關?”胤禛又問,全然不顧此時的寄思半跪着身子,更不知道她的孩子也在不久前小產了。
寄思
緩了片刻纔回稟道,“皇上覺得臣妾有殺害弘輝的動機嗎?”
“朕問你,弘輝的死是否與你有關?”胤禛重複道,寄思聽後只是沉默,什麼也不願回答。她曾奢求過胤禛能對她信任不已,可是她忘了他們不是平常的夫妻,身處這個皇宮的每個人都有不得已之處,胤禛懷疑她也有他的道理。可是她真的覺得累了,不想再去解釋什麼。
“你要聽動機是嗎,那朕告訴你。皇后三番五次地謀害於你,你心生憎恨,所以要殺害弘輝報復皇后。這就是你殺人的動機。”胤禛氣憤地說着,寄思失望地擡起頭來迎上他怒意重重的目光,“在你眼裡,臣妾就是這樣一個人,爲了私仇而殺害無辜孩子的小人?就算如此,可是臣妾殺人後,大可不再回宮,又何必還要出現在你面前。”
胤禛對她的解釋聽也聽不進去,“這正是可疑之處,弘輝既不是你安排人殺的,那你又是怎麼逃生的。你明明怕水,卻又無緣無故地在船上消失了。你要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怎會在落水後還能生還。要不然就是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朕,你根本就不怕水,根本就一直在騙朕。”
“臣妾何故要騙你?”
“那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胤禛怒目瞪她,她跪得有些體力不支了,索性雙腿都跪下去,“臣妾無法解釋。”
“你……”胤禛氣急,“你的xing子總是這麼倔強,朕要你解釋,你便給朕解釋清楚。你可知道朕近日有多CAO勞,宮中一連發生了這麼多事,朕只是要你給個合理的解釋你也不願意。難道要朕頂着壓力,無條件判你無罪嗎?”
“臣妾若真是知道一切真相,就真是幕後指使了。大阿哥的死,臣妾確實有責任,皇上要如何責罰,臣妾都絕無怨言。”寄思無力再去解釋,弘輝的死雖不是她安排的,可是與她有莫大的關係,若不是她思慮不周,又怎會害弘輝喪命呢。現在是否清白都已經不重要了,她怕被誣陷,她怕受罪,她怕今後呆
在冷宮中的孤苦,可是她更怕胤禛的這般不信任。
“你……”胤禛拿她沒有絲毫辦法,“你要願意跪,就一直跪在這裡吧。弘輝的死,朕會查個水落石出,就算真的與你無關,也是因爲你多管閒事非要帶弘輝出宮,纔出了事。”胤禛與她理論不清,索性甩袖而去,正巧碰到還恭候在外的年羹堯。年羹堯進宮前就對大阿哥和這個妃子的事有所聽聞,怕皇上真的誤會是辰嬪娘娘僱兇殺人,特地跪地稟報道,“皇上,微臣還有一些話要向您稟報。”
“朕也正想問你,你是如何救回辰嬪的?移駕上書房再細細向朕稟報。”胤禛與年羹堯去了上書房,蘇培盛也尾隨在後,年羹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不差絲毫地告知胤禛。胤禛的眉頭蹙得更緊,“你是說救起辰嬪後,她就小產了?”這樣的消息讓他痛首疾心,立即吩咐道,“蘇培盛,傳朕旨意,宣辰嬪回長chungong靜養,並派御醫即刻前往。”
“皇上,後宮的事微臣本不該妄議。但是辰嬪娘娘九死一生都要返回皇宮,又怎麼可能設計殺害大阿哥,還請皇上明查。”胤禛本就疑心很重,聽聞年羹堯上心此事,不由挑眉輕問,“年將軍怎對辰嬪的事如此關心,竟親自替她求情。”
“微臣只是想把實情向皇上轉告,辰嬪娘娘確實是微臣在蘇堤壩所救,當時娘娘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也是因爲要救治娘娘,微臣才誤了回京的日子。而且娘娘並沒有告訴微臣她就是辰嬪娘娘,還聲稱有仇家要追殺她,許是爲了掩人耳目吧。若真是有人要追殺娘娘,皇上豈不是冤枉娘娘了。”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年羹堯向胤禛告退之後,並沒有離開皇宮,而是去了景仁宮。年月荷見兄長才過去一日,又從宮外來探望她。她是喜不甚喜,急忙叫金蘇去準備點心和茶水。年羹堯見金蘇張羅來張羅去,陰沉着臉怒聲說,“金蘇不必忙活了,你和衆人先退下,我與貴妃有些貼心話要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