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烏喇那拉氏心裡隱隱感到不安,卻極其鎮定地望了一眼寄思,笑盈盈道,“臣妾就說辰嬪妹妹心地善良,怎會做出這種事?如今妹妹得以清白,而且月荷的孩子也保住了,甚好。”
寄思垂下頭,謙聲說:“勞皇后費心了。”其實胤禛不cha手此事,她也能猜到是被誰所陷害。出事的當日,她就回宮審問了秀錦,雖然秀錦不再做有害於她的事,但是爲了避免被皇后猜疑,仍舊會朝皇后彙報一些關於長chungong無關痛癢的事,譬如她的行蹤。也難怪指證的那太監能把時間地點說得清清楚楚的,看似真真無假。
胤禛握着年月荷的手,一臉陰沉地望着榻前一方地毯,沉沉地道,“好在月荷腹中胎兒安然無恙。”他的心裡似乎壓着極大的窒悶之氣,嘆一口氣後略顯失望道,“朕真想不到,這真兇竟是如此歹毒。日後這樣殘害皇家子嗣的事斷然不能再發生,若有誰敢再做出這樣歹毒之事,朕必定誅他九族。”他像是下了狠心,說這話時不怒而威,早已迫得在場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誰也不敢發言,唯有神色凝重的聽訓於胤禛。
胤禛又道,“辰嬪實屬無辜,從今日後不必禁足長chungong。至於真兇,朕不公佈於衆,最後給她一次機會,你們都退下。”
所有人心思沉重的跪了安,寄思隨衆人退出景仁宮寢殿
,這個時候胤禛陰冷的聲音響聲,“皇后留步。”
待胤禛又將寢殿裡的奴才都摒退之後,看也不看皇后一眼,只陰冷地問道,“你可知道朕爲何不當衆揭穿真兇?”
烏喇那拉氏站在離胤禛不到兩米的地方,滿臉鎮定,心裡卻跟貓抓似的荒亂不安,“皇上已經說了,要給那真兇最後一次機會,所以沒有當衆揭穿她的罪行。皇上如此決定,必是有道理的。”
躺臥牀榻的年月荷早已心知肚明,卻一直默不做聲。前幾日,景仁宮的太監李全被胤禛傳喚,她就知道胤禛已經查清真相了。胤禛握着她的手,一刻不曾鬆開過,又朝烏喇那拉氏問道,“那你可知道真兇是誰?”
烏喇那拉氏尷尬的笑了笑,“臣妾怎能知曉?”後面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她安排這個太監在年月荷身邊,向來都是滴水不漏的,再說這太監的親生妹妹在自己宮裡做事,有這一層威脅,他怎敢抖出自己來,於是越發鎮定起來,“臣妾真不知。”
胤禛這才擡眼看她,眼裡全是失望,“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嗎,朕念在與你多年夫妻的份上,在所有妃嬪面前給你留足了面子,你卻還存在僥倖心理。那太監李全不是你指使的,還是誰?”
烏喇那拉氏只覺全身一軟,急於解釋道,“臣妾沒有……”胤禛怒了,鬆開年月荷的手往那榻沿重重一捶,“還在狡辯。太監李全已經全部招了,是你將他安排在月荷身邊,讓月荷長年來服食了無法身孕的藥物。爲了怕東窗事發,又以李全的妹妹李沁性命爲要挾。你敢說,這一切都不是你安排的?”
胤禛的怒意排山倒海而來,“辰嬪入宮前,你就知道她是寄思了,對不對。還要朕說出多年前你的另一勾當嗎?”
烏喇那拉氏的眼裡閃現莫名驚慌,雙脣顫抖不止,急着要解釋,卻發現說什麼都是徒勞,聽聞胤禛又道,
“兩年前是你騙寄思至護城河,並買通街頭能模仿人聲的技人扮成朕的模樣,將寄思迫害。你不必狡辯,寄思被害的那幾日,正是皇阿瑪病逝之時,當時九門戒嚴,連親王皇子都不得隨意出入皇城,所有記錄都白紙黑字在冊。你是唯一一個出入皇城之人,並且爲了讓寄思憎恨朕,竟有意騙得朕隨身所戴的翡翠佛手玉釧,好讓寄思誤以爲是朕對她痛下殺手。可是你想不到,寄思命不該絕,而且入宮時已經查清是你所爲。寄思不與你計較,沒有揭穿你的罪行,你反倒來誣陷她,更險些害月荷腹中皇兒不保,你的心當真歹毒得很……”
“皇上,你聽臣妾說……”烏喇那拉氏被迫得登時跪地。
胤禛哼聲,“皇后之位,你怕是再無資格。”
年月荷也捏了一把冷汗,原來辰嬪當真是元寄思,當真是。她本想借自己腹中孩兒被害一事,讓烏喇那拉氏受罪,卻不曾想牽連到兩年前的陰謀,不想替烏喇那拉氏求情的她迫不得已哀求道,“皇上,姐姐也是一時糊塗,您就饒了姐姐吧。想必姐姐也知錯了,求皇上給姐姐一個改過的機會。”她斷然不能讓烏喇那拉氏說出當年迫害元寄思時,那主意是她所出的。
烏喇那拉氏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跪地的身子頹然一軟,“皇上準備……如何處置臣妾?”
胤禛的眉頭緊緊相蹙,“朕如何處置你有何用,你至今都不知悔改。”
聽聞皇帝對她的失望之意,烏喇那拉氏已然明白自己當真是一敗塗地,無論她怎麼算計元寄思,皇帝都有辦法維護她。有皇帝的保護,她不可能傷害到她,只能一步一步地讓自己走向懸崖邊緣。不知道是爲什麼,她永遠也得不到皇上的憐愛,哪怕是一絲一毫。若要說雍正是顧忌她皇后的顏面,未當着後宮妃嬪拆穿她的罪行,還不如說他是顧忌皇家顏面。說到底,她在胤禛心中什麼也不是。
(本章完)